妙真郑重其事点头,“师父让我叮嘱你,一切小心行事,不用太担心,出了事有他给你担着。”
紫衣真君活了一千多岁,已致大乘晚期,当世修为最强者,温故担忧会被他看出端倪来,他决定今天谨言慎行,不要引起紫衣真君的怀疑。
两人御剑飞到水榭之外,湖光与山色交相辉映,清隽的仙鹤穿梭其中。
温故小心翼翼踩着如明镜般的湖面,一步一步来到精致的楼台前,踏上玉石阶梯的瞬间,他压下长腿,俯身看着湖面的倒影。
双手握成拳,温故心中碎碎念给自己鼓励:“我是龙傲天,我是龙傲天,我什么都不怕。”
“我有主角光环,我有主角光环,什么都不怕。”
“我有王霸之气,我有王霸之气,谁都无法抵御王霸之气的袭击。”
默默念一会,温故顿时信心满满,以前录节目上台,他都会在后台默念十分钟不害怕不紧张,才能勉强应付住如狼似虎的记者。
效果非常之好,现在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金色的光泽,一切的问题都不成问题。
温故站直身体,回过头正打算上台阶,耳畔听到很轻微的“叮当”声,他抬起头,栏杆上不知何时椅座一个白发少年,锦袍衣衫松散凌乱,肩上披着紫色大氅。
少年的宛如三千丈的白发垂坠到水中,他歪着头,笑吟吟地瞧着温故,赤裸的单足轻轻晃荡,脚踝上金环叮叮当当的响。
“你刚在想什么?”
少年撑着下颚,一脸好奇地模样。
温故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不由多看了几眼,“我什么都没想。”
少年上下打量他,咄咄逼人地问:“什么都没想,那你盯着我瞧什么?”
“你不也在看我么?”温故小声反驳一句,径直向台阶上走去。
少年从栏杆上跃下来,落在他的面前,悠然伸个懒腰,“告诉我刚刚在这想什么,我不止让你上去,还送你一壶好酒。”
温故向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不喝酒。”
少年目光诧异瞧他,似很奇怪竟然有人不喝酒,“那你平日做什么?”
“修行。”温故简单回复。
少年失望地叹口气,背过身,百无聊赖地向阶梯上走,“好无聊,一个个都太无趣了。”
温故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心一软,不忍心地问:“你平时很无聊么?”
“喝酒,屠妖,睡觉。”少年意兴阑珊地回答,同样的三件事情做一千年,谁都会觉得无聊吧?
温故踏上最后一节玉阶梯,水榭里空无一人,紫金香炉冒着袅袅烟雾,少年走到锦绣软榻的上软绵绵的歪倒,手中拎起一壶酒,半张开嘴浇灌入喉。
透明的酒液顺着修长的脖颈滚入衣裳里,他也浑然不在意,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天气乍凉人寂寞,光阴须得酒消磨,且来花里听……听笙歌……”
温故没见到紫衣真君,推测这个少年是道童,他端端正正坐在蒲团上,一本正经地说:“你要很无聊,我可以陪你聊会天。”
“聊什么?”少年打个哈欠。
温故眼睛亮了一下,“我们聊聊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半躺在软榻上的少年神情一滞,蓦然坐起来,顿时精力充沛,饶有兴趣地望着他,“有趣有趣,太有意思了。”
“你也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吧?”温故缓缓眨眨眼,乌黑眸忽闪着狡黠。
少年好整以暇地看他,点点自己的额角,心中想道:“我终于遇到同病相怜的人了。”
自从一百多年前,渡劫失利之后,紫衣真君元神受损严重,记忆力一天不如一天,时不时忘记人和事,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太记得,俗称有点……老年痴呆。
这么多年过来,他遍寻名医,用尽各种法子,尝遍灵丹妙药,依旧一无所得,病情反倒越来越严重,神医诊断道他灯尽油枯,一千年的寿命已到尽头,和仙门无缘。
没想到终于碰到与他一样情况的人。
宛如他乡遇故知。
……
远山传媒的试戏大厅。
徐姐双手压在椅背,透过镜子瞧着自家艺人赏心悦目的脸蛋,换了一袭锦袍古装,戴上长发发套,今天的“温故”眉宇间有几分清寒的倨傲,似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儿。
“今天试拍第一场戏,剧组的工作人员全都到齐了,秦导很喜欢你,你多长点心,秦导和远山传媒手里有不少好资源。”
元九渊颔首,淡淡“嗯”一声,起身向搭建的试戏厅走去。
一间宽敞的翠绿色屋子,从天花板至地板全是绿色,两侧墙壁高高吊着纤细绳索,地面摆放几块嶙峋礁石。
秦导站在监视器后面,脖子上挂着耳机,正在有条不紊指挥布景,瞧见元九渊,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几步迎上去,“我的风休烈,你今天又入戏了。”
元九渊微挑起眉头,“何是入戏?”
“对对对!”秦导连连赞叹,兴奋地望着他,“保持这个状态,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的武术指导。”
一个穿着黑T恤的中年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身量不高,下盘很敦实,两条臂膀鼓起健硕的肌肉。
秦导勾着元九渊的肩膀,热情地介绍道:“这是聂世龙,聂老师,你还年轻,没看过聂老师拍过的功夫片,聂老师可是真有功夫,那年轻时可是叱咤影视界的红人。”
聂世龙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元九渊,略一拱手,“秦导过誉了,我只是会些皮毛功夫,上不了台面,不比这位小哥,拳打四个亡命之徒,可是出了大风头。”
“哈哈哈哈,您别说,我曾经现场看过小温使剑,那是真的矫若游龙,行云流水啊!”秦导提起元九渊,赞不绝口。
聂世龙笑容更甚,意味深长地道:“剑使得很漂亮,但咱们拍的是修真剧,除了剑之外还有大量的打斗动作,剑比起硬把式,那都是花架子。”
“是这样的,所以这不把您请来了么?”秦导很圆滑地回应。
聂世龙很是受用,“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接下这部戏的武指,现在的年轻人太娇气,我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可是从一百米的楼上跳下来,连眼睛都没眨。”
元九渊听出他会些功夫,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从一百米跳下来居然安然无恙,不禁侧目看他。
“何止是一百米啊,我记得你拍的第一部。”秦导顿一下,笑眯眯地说:“你一个人打二十个人,一气呵成,打得可太漂亮了。”
二十个人?
元九渊看聂世龙的眼神多出探究,此人必是世界中的最强者,若是在修真界,也是个修真的好苗子。
聂世龙得意地摇摇头,“那不算什么,我拍过最危险的那个古装戏,我骑着马在万军之中取元帅的首级,当时可一千多个群演呢,我中了一百多箭,最后捧着人头送到将军面前,这条我就拍了一次。”
元九渊心中想到,原以为此世界皆是肉体凡胎,今日得见高人,才知自己见识浅薄。
秦导赞叹:“聂老师果真厉害。”
聂世龙心情大好,朝着元九渊招招手,“你过来和我比划两下。”
“我打不过你。”元九渊淡然拒绝,服下虚清丹之后,温故的身体机能增强,但比起聂世龙的经历还是差一截。
聂世龙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打不过我,就是让你来给我做个示范,我让大家见识一下硬桥硬马。”
说完,他瞧着元九渊,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会担心我把你弄伤吧?”
“聂老师,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是我的男主角,你把他打趴在地上多难看?”秦导低声劝道。
聂世龙充耳不闻,语气稍稍柔和,“温故,你可是这部戏的男主角,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吧?”
元九渊听到温故的名字,微眯起眼睛,“好,请前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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