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烬:“……”
炎烬还得替他解释:“我想坐在这儿吹吹风,不小心睡着了。”
“哦。”清横点头,往窗前走了走,风吹起红衣。
炎烬撇过眼道:“你……冷不冷?”
“有一点。”
“那我给你把剑鞘穿上?”
“嗯。”
“好。”炎烬快速去拿剑鞘,拿好后看清横还没变成剑身,“你……好了吗?”
清横不紧不慢朝他走近,近在咫尺,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以手解开披风,微光一闪,人影化成剑身,红衣悠悠飘落:“我在你面前。”
帮他把剑鞘穿上,他后退些许,便又幻化了人形,玄色金丝的长衣,玉冠珠饰,若贵族王孙,璀璨夺目。
炎烬好了伤疤忘了疼,又生出了些逗趣的坏主意,笑道:“你是不是把我之前扔掉的竹剑鞘又捡回来了?”
对方脸一红:“嗯,你……亲手做的,我舍不得扔。”
“可是那个还能用吗?”
“可以的啊。”
“不能用了吧,该坏了。”
“不会的不会的。”清横走近一步,“要不你给我换上试一试。”说着又幻回剑身。
炎烬得逞暗笑,把那竹剑鞘拿出来给他换上。
换好后的清横又变人形,白底竹叶的宽袖长衫,发间只一竹簪,又是清雅绝尘的世外仙人。
世外仙人在他身边抬起衣袖转了一圈:“很适合的,没有坏。”
“好,我知道了。 ”炎烬仔细看他,控制着嘴角险些要溢出的笑意,“但这个不保暖,先换回来吧。”
清横听话地恢复剑身,炎烬把玄色剑鞘给他换上:“我要再给你买一些剑鞘。”
“够用了。”
“不够不够,各式各样的颜色和款式我都要给你买,红的白的粉的……”
眼前人犹疑了一下,低声道:“粉的不要。”
“嗯?”炎烬说顺嘴了,本来还没多想,但听他一讲,却偏要往那粉色衣裳上想,想了一圈后不禁失笑。
清横不解:“你笑什么?”
“没有,好,不要粉的。”他道,心中只叹可惜可惜。
两人走出屋子,昨晚点了红烛,叶子催生十片,昨天翻过三片,藕粉色绸缎取下,便还剩26片叶子,香烛只有8根了,红烛一晚上要消耗两根,也都用完了。
柴米油盐这些日耗品也需要补充。
是时候下山采购了,但得种一些能换钱的东西,水果鲜花都能赚钱,但水果价钱低,鲜花在这里很受欢迎,价格也高,前天种了鲜花,明天可以长成,不过价格不是很固定,斗花会不是一直都有,他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长出来的都是名贵的花。
如此看,这时候不若种布匹,于是翻了四片叶子。
他也要再看看更多的树叶能种什么,打算明天再多翻一片。
前些时日储存的大白菜很多,那之前买酒曲时顺便买了酒坛也还有几个,他想把白菜都腌起来,但不是很知道流程,想着慢慢摸索一下。
岳肖寒早上准时过来修炼,带着小游刚上山,看见他在盘白菜,旁边放着坛子,立即挽袖子道:“师祖在腌白菜啊,我来。”
炎烬在他靠近之前抬手指着他道:“你给我站住。”
岳肖寒惶然停脚。
“你好好修炼,不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哦。”岳肖寒抿嘴退后,刚坐好,又开口,“先把根部切掉,洗干净,每一层都撒上盐。”
“然后呢?”
“要不我来吧。”
“你坐好。”炎烬先他一步道,“只告诉我就行。”
“之前没拿走的雪梨还有吗?”
“有两个,但放了很久了。”那原本要给方家的雪梨,后来被祭祀在了沈家坟前,但祭祀没有用完十个,还剩两个,因为天气冷,倒是还没坏。
“把雪梨捣烂,和作料混合在一起,然后给白菜抹上,放坛子里压好就行,几天就能吃了。”
炎烬照做了,把腌菜坛子搬到灶台后面放着。
小鸡长大了一些,清横每天会捉蚯蚓喂它们,水潭那边的巨石上回被清横炸开之后,就突然宽阔了许多,一大片的平坦之地,此时草木枯黄,但是来年定是郁郁葱葱。
第二天他把布匹种下,翻了五片叶子。
今早的鲜花长成,一颗小小的树,十枝灼灼桃花。
冬天的桃花也还是值钱的,他留了两枝,剩下八枝拿去卖了。
卖得八两金,买喜烛就花四两,他不想要那錾金底座,但商家不单卖,家里都堆里好几个底座了,卖也卖不出去。
香烛买了十把,也才十文钱,没有单独卖那么小的临摹字帖的,他只好买了笔墨,再添置柴米油盐等。
又买了一个剑鞘,这是个花梨木剑鞘,淡黄色,护环为银制云纹。
他还是在回去的路上就给清横换上了,清横换好后,不动声色变成人,在他身后推轮椅,他只好扭头去看。
淡黄色广袖束腰长袍,外面还有一层柔柔的鹅黄色薄纱,领口袖口都绣着银色云纹,发上没有冠和簪,着一黄底银花的绸带,垂在发间的绸带随风轻动。
这装束,又像极了江南烟雨落花中执扇而来的温润公子。
回到山上,岳肖寒二人已经回去了,庭院和屋舍都被打扫了一遍,连鸡窝也扫了,小鸡的毛色更鲜艳,好像被抱出来洗过澡。
炎烬颇为无奈:“好好一孩子,偏偏是传说中的主角。”
我想要你诛神杀魔,领略爱恨情仇,可你要拿着扫帚,忙于灶台前三寸之地?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吗?
窗前两枝桃花有花瓣轻落,点在那宣纸上,清横问他:“为什么要留两枝?”
他把枝桠拿起:“酿酒。”
“酿酒?”
“嗯,桃花酒。”
他有四个红缨酒坛,两个酿了酒,两个腌了白菜,桃花酒和腌白菜并不冲突。
清横买东西喜欢买好看的,而小岳总嫌弃那锅和碗碟都不经用,他偶尔想,得亏自己在中间,倘若是这俩人共同生活,要么乌烟瘴气,要么形同陌路,过不了多久就一定相处不下去了。
他把一枝桃花插在案牍上的茶壶里,另一枝折了花瓣,之前酒已经酿好,桃花瓣洗干净,以糖渍了,再泡到酒里就行了。
若是不急着喝,泡上两个月,花香更浓,但他想尝一尝,待泡到月升,就舀了一盏。
淡淡花香,浓浓酒香,透过壶中一枝桃花,正看见清横的面容。
一时仿若山中越过了冬天,东皇不管,春风已至。
头上油纸伞的颜色正如桃花,轻风掀开垂下的流苏,他想起以前邻居家的小孩玩的那种带一圈小铃铛的伞,只要一转就有清脆悦耳的声音,于是跟清横商量:“回头我把这丝绦上拴上小铃铛好不好?”
清横没吭声。
他有些讶异:“你不喜欢?”
清横权衡一番,道:“那样很像招魂幡。”
“……”
好吧。
他又想了一会儿:“那我在屋檐下拴铃铛?”
清横坐在他对面眨着眼睛,很是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拴铃铛?”
“这个……”炎烬心道我以为你喜欢这些小装饰。
“我觉得……铃声很吵。”
“好。”炎烬点头,“不拴。”他端起杯盏,轻抿一下,入口甘醇,花香弥漫心扉。
而后见清横眼巴巴望着自己。
他起身去给他也舀了一盏。
怪他,单以为清横喜欢茶香,每每饮茶都要倒一杯给他闻,没想到他还想闻酒香。
“不过你得注意,酒不比茶,小心醉了。”但闻一闻应该不会醉吧,他又想,要不然,这酒量得差到什么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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