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样培养感情?”这下连炎烬也兜不住了。
“为什么要与弟子培养感情?”
“……”
“而且能够进仙门的,哪个不想修成正果,谁会为了谈感情而拜师,仙尊们若是知晓哪个弟子对他们有旖旎之思,早就逐出师门了,不废去灵根都算手下留情,怎么会任由弟子胡来……他们又不是打不过弟子?”
炎烬语塞。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师尊要与徒弟谈感情,还动不动就被弟子强制,修为仿佛摆设能说没就没,但这本来就是本师徒年下虐恋小说,不谈感情又谈什么呢?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么?
“两位不要再争论了。”岳肖寒及时道,“那尘明宗,是不是能够学到玄门法术的?”
“仙门灵力能够翻云覆雨,也能让枯木逢春,他们的确能做到很多凡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如果你要治病,得找大夫,不可妄信神明。”炎烬虽然一心想忽悠他尽快去拜师,但此事上不能误了人。
“没关系,我知道。”岳肖寒一笑,只想如果自己多学些本领总是有希望的,但他还没忘来山上的目的,“我先去尘明宗看看,明天晚上我再来帮您收水果,二位仙人再会。”
他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炎烬想着他与叶容雪见面后,自己的神力应该就回来了,而身体说不定也会好转,又想及这少年一直的称呼,赞道:“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对着你幻化成的发簪模样,也愿意恭称一声仙人,临走时还给我们两个打招呼。”
清横挥袖,墨绿色衣摆随风而动,他抿嘴一笑,在炎烬伸出手要摸他时恢复剑身,绕在他周边飞:“你为什么要这个……这个岳什么拜入尘明宗?”
“不是我要他去,这是既定的剧情,他早晚都会去的,我只不过推他一把。”炎烬摸摸剑首,“他有个恋爱要谈。”
天色已晚,今天还有大米,肚子饿不到了,这晚上他准备点燃四根香烛,但无论如何都只能点燃一根,剩下三根始终点不着。
他只得猜测,这香烛是一晚只能点燃一根,也就是说,每天只能催生出一片叶子。
假若香烛充足的情况下,一天长成一片叶子,那么只有每天种大白菜才能够保持平衡,否则早晚叶子会用光的。
如此看,单单仰仗树上的叶子是不能自给自足的,他还需要让种出来的东西兑换到价值,也需要找一找其他能够催生更多叶子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树上三片叶子变成红绸,加上长出来一片,共有26片叶子。
他又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家当,小半斗米,三根香烛,一点盐,一个鸡蛋,一个铁片,那一把钉子晚上要用了。
食物暂时还够吃,他翻了三片叶子,看看明天四片叶子会变成什么颜色的绸缎,又能长出什么东西。
今天种下的水果在明天晚上才能长成,具体能长出什么还不一定。
夜晚山风清寒,他倚靠在屋前,用铁片削竹竿,这里其他东西不多,但竹子还挺多,削了一会儿怕不合适,招呼清横过来:“我给你做个简单的竹剑鞘,虽然你说你是标准尺寸,可我还是要量一量。”
他并不懂剑,不知那对于剑来说所谓“标准”到底是什么。
清横刚刚幻化了人形,听此话默默变了回去,把自己送到他手边。
炎烬上下摸了一遍,有衣服包裹着测量不出来,他开始解其衣襟:“你别害羞,我看不见的。”
清横犹疑着,轻声道:“风大,冷。”
“哦。”炎烬转了个身,将他拢在怀中,遮挡住风的方向,“我马上就好,你忍一忍。”
怀中剑灵无端轻咳了一下,心中不知为何微动,仿佛人类的那些思绪蔓延,于是身形也不知不觉幻化成了人形。
一个被解掉了衣襟,在炎烬怀中的人形。
只是此时的人形炎烬触碰不到,炎烬只觉手中冰凉的剑身忽然就不见了,他的手臂往前伸了伸,从清横发间穿过:“你怎么跑了?”
“我……”清横闭眼定定神,却不能回复剑身,他只得起身往后退了几许,也不知道捂哪儿,干脆跑到水井边。
那旁边的竹竿上挂着炎烬今天刚洗过的里衣,他站在衣服后面,回头看一轮月在水中,荡漾浅浅涟漪,他的身影在那涟漪上若隐若现,可惜天色太黑,看不不清楚脸。
作者有话要说: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出自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第9章 剑鞘
炎烬听得他的动静:“这个……是我冒犯了,你不喜欢我摸你那我以后不碰了,尺寸我也差不多清楚了,你别躲啦,先回屋里睡吧。”
清横拨开挂着的衣服:“我……我等会儿。”
这形态,那桌子是不方便睡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剑身,此时好像不太能控制。
炎烬拄着拐杖走过去,刚要掀开衣服,听里面连声道:“你不要再过来了。”
他的脚步一停:“我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那也……总归是不行。”
“好吧。”炎烬折转了身,靠在树下继续削竹子,削了一会儿,忽微向前倾道,“你是不是可以幻化成人形的?”
清横吓了一跳,盯着他的眼睛:“是……是啊,但什么时候不能确定,怎……怎么了?”
“没怎么,我在想你现在是一把剑,就如此害羞,倘若以后变成了人又该怎样?”他摇头,“很期待你变成人是什么样子。”
清横又往水中看,淡淡的倒影,只有黑色轮廓,他摸一摸自己的脸,一个鼻子两只眼。
炎烬将四片竹片削好,以火燎烧使其定型,打磨之后再用钉子四周固定,一个简单的竹剑鞘就做好了,他举起来:“清横,你要不要试一试?”
清横缓缓从衣服后探出头,却是没动。
炎烬听不到动静:“不喜欢?”
“不是……”他迎着寒凉的风定定神,再度闭眼,“唰”地一下,终于恢复了剑身,连忙飞过来。
炎烬为他戴上剑鞘,到底是名剑还需要剑鞘来配,当即比包着衣襟有气质多了,他还想再摸一摸,想及这位剑灵公子太害羞,伸出的手又收回,拍拍他的头:“对你来说,这应当比布襟更保暖吧?”
清横转了一圈,但觉寒风不再透入剑身,他轻声答:“是的。”又道,“谢谢你。”
“我也该谢谢你,你当了我许久的眼睛。”炎烬笑道,“倘若有朝一日我能看见,希望第一眼看的是你。”他伸伸懒腰,“走吧,回屋睡觉。”
清横跟在他身后,一转眼又幻化了人形,他低头张开衣袖,但见白底广袖长衫,自上而下有青翠竹叶图纹点缀,腰间垂一白玉绿流苏环佩,于这月色皎皎之下,站在葱郁山林中,似浑然一色,又别样夺目。
他抚抚自己的发,被一竹青色木簪松松地挽住些许,余下垂落在肩,随风轻轻扬起。
炎烬回头时,他立刻恢复了剑身,随他进屋中。
炎烬点了一个小火堆暂做照明用,他不需要光但想来清横是需要的。
火光点燃,热气扑洒在面,他愣了一愣,伸手挥了挥火苗,又愣了一会儿,笑道:“你知道吗,我好像能够感受到一点光了。”
清横问:“你的眼睛是怎么盲的?”
炎烬躺在床上,枕着胳膊转向他:“作者写的呗……不是,大概……没有缘由的,但凭执笔人一念。”
“那腿是怎么残的?”
“也不知道。”
“……”
“不过……会好的。”
待第二天天亮,四片叶子变成了藕粉色绸缎,一根香烛新长出来一片,还有23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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