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情逢春(35)
那侍卫立马将那花魁松开,楼里的小厮也即刻上前,将那哭啼的花魁带走。
秦卿见状也没再起身。
之前,莫言之杯子是怎么掉的,也许只有那个三位花魁瞧见,莫言之脚边那些细碎得不同寻常的碎渣,看上去像是大力砸下所致,而并非手滑
秦卿平稳的目光,透过那纱帘,并穿过人群,落在莫言之的身上,莫言之身上的锦蓝色华丽长袍,刺有很精细的银纹锦绣,那细软的黑羽长披着身,装点着从容之态。
即便是刚长途跋涉而归,也不带倦容只带优雅
莫言之的视线也重新落回了秦卿这边的纱帘上,完全不理会旁人的视线。
那一道强烈的视线,使得秦卿轻微的稍稍垂下了睫毛,掩住了眼底所有的神情,同时也避开了莫言之那道视线
虽然秦卿无法直接看到对方的眼神,可是他觉得莫言之似要看穿这纱帘,把他看得透物似的,那道视线格外的强烈。
“现下到了各位客官给花甩拍价的时到,价高者得,各位客官踊跃出价”花楼内,短暂的安静后,苏姑姑便开口主持大局。
花楼内的气氛这才缓和,那两位台下的花魁也被苏姑姑叫上了台,有一位匆匆回房了,还有一位留下被人竞拍。
只是,竞拍时的气氛很冷,几乎无人敢出价,苏姑姑与那花魁面子有些挂不住。
之前那些起哄的客人,似乎是怕了莫言之,安静一片。
台下鸦雀无声。
往常那十几年,都木曾出现过这种情况,花魁冷场那是花楼大忌。
此时
坐在纱帐内的秦卿,见状不妙便轻声的开口:“今夜是花楼选花魁之日,各位客官都应该要尽兴而归,切莫为了小事,而失了雅兴。”
他嗓音温和,声音轻低有度,得体得当,那声音从那纱帐内悠悠荡荡的传出,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秦卿说得是,先让咱们台上的两位花魁,为各位客官献舞一曲先助助兴。”苏姑姑笑言招呼客人,抬手示意声乐起。
烛光暗了下来,那两位花魁,一位新花魁,一位几月前选出花魁,两位花魁身段妙曼的青衣曼舞,云秀纷飞煞是迷人,看得台下客人如痴如醉。
可莫言之却是正眼木看那台上的表演,而是在黑暗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掩盖着秦卿身形的轻纱帐。
直到舞蹈结束后
声乐毕。
帐内再次传出秦卿的声音:“各位客官,可以为两位花魁喊价了。”
莫言之这才步开稍稍的移开视线,伸手细微的示意旁边的侍卫过来,待侍卫靠近后,便在侍卫耳边交代了几句
随即
待苏姑姑将底价喊出后,那侍卫便直起身带头喊了一个比底价只高一点点的价格,这使得原本安静大堂又开始有了议论声。
侍卫这带头一喊之后,莫言之便暗示般的开口了:“各位若是不舍得出价,那两位花魁,今夜便是我这随行侍卫的。”
他此言一出,便表示自己对那两位花魁无兴趣,之前安静一片的客人,在见莫言之表态后便纷纷开始了踊跃的要价。
待客人要价结束,花魁已有顾主时,隔空传来一个小厮响亮的传话声:“云飞鹤到!”
第76章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都整齐地看向了声音来源的地方,一个怀里抱着精致锦盒的小厮喘着气从后楼跑来。
秦卿见苏姑姑刚想发火,那小厮便自作主张的跟台下客官展示锦盒中的东西,锦盒打开后,一副长长的画卷拉开
那幅画有半人高,画上是画的何物,他看不清楚。
可是,他听到台下那些客人发出惊叹的声音,那幅画应该是云飞鹤的画像,云飞鹤并未亲自出现,而是让小厮拿了画像过来给那些客人观赏。
只是一幅画便惊艳了全场。
秦卿看到苏姑姑脸色速渐缓和,也便知晓苏姑姑不会阻拦,因客人们都没有任何的意见,而那小厮更是抓紧时间,将那幅画拿到了台下走了一圈。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就连莫言之身旁的那些侍卫,都纷纷的观望那副美人图。
只有,莫言之半丝兴趣都没有,漠不关心地看了那拿画的小厮一眼,就起身交代身旁的侍卫,让侍卫都到外面等候。
然后,莫言之便在众人为那幅画倾倒之时,独自穿过人群,直接走向了秦卿所在的地方。
坐在侧台上的秦卿见到莫言之走近,他的眼底也有了几丝细微的波动。
外面。
苏妊姑安排两位花魁,陪着拍下花魁的客人到了后楼。
客人们都在欣赏云飞鹤的画像,仿佛看着画像就已经满足了,不需要云飞鹤真人出场,就足以惊艳这全场。
随着莫言之的靠近,秦卿的心跳也加快,当纱帘被缓缓拉开的瞬间,四目相对间,各自的眼底都是道不尽的深韵。
“莫公子”秦卿低声轻唤。
莫言之站在纱帘旁,没有再靠近,只是盯着坐在里面的秦卿看,而秦卿也缓慢地站起身,平缓地走近了莫言之。
“秦美人,我离开西洲这段日子,你可有想过我?”莫言之一边平静的询问秦卿,一边将手伸向了秦卿的腰间。
下一秒
秦卿便被莫言之拉近,两人紧紧地贴靠在一起,莫言之这举动,使得秦卿的睫毛轻微的、不着痕迹的颤抖。
“莫公子说笑了。”秦卿低声的开口,避开了莫言之的问题。
莫言之也没追问,他从容的将秦卿打横抱起,在众目瞪瞪之下,无视旁人各色的目光,将秦卿抱进了内楼。
就连苏姑姑瞧见了这场面,也没有拦着。
秦卿的双手拢在那毛绒绒的裘套中,为了能使莫言之将他抱得更稳当,他自然的将手环在莫言之的脖子上。
他双手拢着的裘套,自然的贴在莫言之的后颈。
由于客人都在前楼,今夜回廊上没有半个人影,幽暗的灯笼那洒下的殷红光芒,笼罩着整个院落,秦卿将新住处的方向与位置告知了莫言之。
他被莫言之抱回住处时,已经是办盏茶后。
这一路上,秦卿都清楚的感觉到莫言之身体传来的温度,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衫,也能感觉到对方那结实宽广的胸膛。
秦卿这一路,也都安静的靠着莫言之。
他被莫言之抱着,他的额头轻轻地靠在莫言之的脸颊,脸上的珠帘随着那走路时的轻轻晃动,也似有似无的碰到莫言之脖子。
今日莫言之在他这里留宿,他将楼雁青交代过的事情告诉了莫言之,而对方似乎早已知晓,没有过多的谈论这件事。
但莫言之今夜没有让他伺候,而是沐浴后,与他简单闲谈了几句便休息了。
他也知莫言之赶路回来,虽是表面没有疲惫之色,这长途跋涉的诸多劳顿,不管如何都是需要好好休息的,至少先睡一觉是必须的。
莫言之似有几日时间可以在此地逗留,隔日便在秦卿的旁观下,交代了苏姑姑,告知苏姑姑若是往后几日有人来找秦卿,那便先打发走再说。
不可让人来打扰。
即便是慕鸿歌,或是楼雁青来了也一样。
秦卿知晓苏姑姑已经事先听过楼雁青的吩咐,知晓他未来几个月要伺候三个男人,楼雁青必定出了更多更好的价钱给苏姑姑。
苏姑姑才会如此言听计从,还给他安排了这么好的住处。
既然如此
他也没什么可说,莫言之现下也是他的客人,他也要好好的招待,不会有丝毫怠慢,或是让客人感到不快。
不过莫言之这两日都未碰他,都在他此处休息,虽然他每日都要伺候莫言之更衣沐浴的,还会陪莫言之说话,可莫言之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直到第三日夜里,莫言之似乎休息够了,从起床梳洗,再到夜里吃饭,再到沐浴喝茶,再到现下安逸地靠在椅子上休息,那视线都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始终都平静的看着他,看他的脸,看他的手,看他的身段,再看脸上的面具与侧脸的发丝。
秦卿也任由草言之着,他与莫言之交谈时.对方更是拿掉了他手上所戴着的手套对方在看到他豪不细嫩的手时
眼底平静没有丝毫的惊讶与过多的神情,让他无法揣测对方的心情。
而对方,坐着看了他的手许久,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秦卿手心那已浅浅变淡的老茧。对方的指尖温热,动作很轻,使得秦卿的手心很痒......
他细微的动了动手指,手心那痒痒的感觉,使得他想要避开莫言之的触碰,可对上莫言之那幽深的眼眸,他却任由对方继续。
“莫公子不要捉弄秦卿。”秦卿看着莫言之,他语气平静而才礼。
昏黄的烛光下,宽大的阁楼上,两人坐在走廊上的闲庭旁喝茶谈天,夜里虽是风大,可是此处花香四隘,还能瞧见临院的风景。
此院附近几个院子都是空置的,都没有人住,地方又十分隐私,通常是不会有人过来的,所以也显得此地幽静。
也可说是冷清
“我这岂能说是捉弄你,我只是看看你的手,别无其他的意思。”莫言之未放开秦卿略粗的手,将秦卿的手捏在手心。
秦卿的手温热,可莫言之的手心比他的更热更烫,那温度让秦卿整个手臀都有些麻麻的,秦卿也没收回手,目光顺着对方的肩头顺着往上移动 。
他平缓的视线,停留在莫言之那合笑的唇角,那唇形的优美嘴唇,幅度雅然从容。
“莫公子,今夜是否需要秦卿伺候?”秦卿这次轻缓的开口,询问了对方,他自然的收回手,为莫言之倒了茶。
莫言之也没提秦卿手如何如何,更没有给出任何的评价,只的接过了秦卿递来的茶杯,反问了秦卿一句。
“你说的伺候,是位前两日那样伺候我,还是说是指别的,更深入的伺候?”莫言之一边品香嗅茶,一边眼波静静地看着秦卿。
秦卿没有再戴手套,而是稍稍的将双手拢在袖中:“更深入的伺候。”他面纱下泄出声音,轻低而缓慢,他垂下了眼,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
秦卿今夜青衣着身,外形清素让人见了有股清妙之感,瞧着便是舒心。
上次他拒绝了莫言之,这次莫言之来,都待他很礼貌,只与他谈天,没有进一步要求要他“伺候”,应是因为上次之事,对方才与他保持礼貌的距离。
莫言之听到秦卿此言,眼底明显多了几分隐隐的笑意:“那今夜,你打算在何处伺候我?”他反问秦卿有何打算。
若非他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
“书房、卧房,或是楼下,都由莫公子做决定。”秦卿回答时,接过了莫言之喝过的茶杯,将茶杯放置的桌上。
桌上的茶器摆放精美,在灯笼殷红光影的笼罩中,焕发着浅浅的光泽,杯中那缕缕的热气腾起,迂回撩绕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