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情逢春(242)
温和的烛火下,两人清然素净的锦纱内衫隐侧流光,清美的发丝亦是同样的顺滑迷人。
此时,子崖已睡了。
自从子崖到了来到莫府后,莫言之便找了几位宫内有待过小皇子小公主的宫女来伺候子崖,还给单独安排了别院。
一切都无需秦卿操劳。
但今夜子崖是睡在此厢房的侧阁内。
为此,莫言之还找有皇庭手艺的工匠,特意给子崖定制了舒适的数张小摇床。
此刻,秦卿稍稍地握紧了莫言之的手。
莫言之从容地止住了为秦卿擦拭手指的举动,打开桌上的锦盒用金勺沾了些霜膏,替秦卿涂抹了双手。
“你若是不说,我便不知她那日有去。”莫言之温和地拉着秦卿的双手,轻轻地揉弄着,缓缓地抹开那用以嫩滑双手的手霜。
秦卿知晓莫言之此意便是——根本没注意到沈碧瑶。
但是,那东洲第一美人如此引入关注,莫言之岂会没注意到。
唯一的可能便是莫言之刻意无视了沈碧瑶。
秦卿也没再多问。
莫言之抱秦卿到床上休息前,还一边眼含笑意地看秦卿,一边平缓地拉过秦卿的手,将其手捏在手心,随后更是似有似无地吻了吻秦卿的手指……
秦卿与莫言之时常亲密独处,这几日虽然子崖在身边,但也不影响两人单独相处。
从楼府夜宴回来之后,这连日来,莫言之仍是有陪秦卿再去楼府看添喜。
不但如此,随后两个月——
莫言之时常如此陪在秦卿左右,即便是要出外办事,亦会带上秦卿。
似是为了避开沈碧瑶的纠缠。
同时,也未了避免秦卿多心。
所以,这些日子,秦卿也知晓了一些外界情况。
如今上河城,已成了荒城。
瘟疫导致其城死患无数,人亡尽,城已空。
然而,那瘟疫则是顺江而下,蔓延至了城中,水源受到了污染,许多百姓已染病,被送去了病营。
再加上,十日前,官府突然打开吃过奶们,朝中败兵入城,开始抢掠老百姓储存的米粮。
原因是——
上月末,军营的粮仓被敌军给烧毁。
老皇帝下发的军饷,无法填补空缺,士兵吃不饱便无法打仗。
导致许多士兵逃散抢掠,但还有些仍在军中士兵,随军入城之后,也直接抢夺百姓的粮食。
所以,城内如今是极不太平。
恰逢乱世,城内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那些士兵唯有楼府、莫府以及陆府不敢抢掠。
秦卿也减少去探望添喜的次数。
但是,陆漠寒前来莫府探望子崖的次数,却是有增无减。
自从子崖到莫府后,陆漠寒便时常来。
秦卿也难得的见到莫言之与陆漠寒和平共处的场面。
然而。
慕鸿歌在恢复身份之后,便始终都住在楼府内。
前些日子,秦卿每次去楼府,都会与他浅谈饮茶。
由于慕鸿歌如今逗留在楼府内,外界所有官员,都认为慕鸿歌仍是站在老皇帝一边。
但是,慕鸿歌的身份是外族“女婿”,固然也不便干涉朝内之事,便无人再请慕鸿歌入宫商量对策。
可是事实上,秦卿心里很清楚,慕鸿歌是支持九王爷的。
虽然,楼雁青表面上是支持老皇帝,可前些日子楼雁青设宴后,东洲不少权贵便上交了财力。
导致不少人对老皇帝积怨。
这令秦卿也看清楚了如今局势,现下除了鬼面坚决捍卫老皇帝之外,以及陆漠寒不参与之外,其他三人都是支持九王爷的。
对此,秦卿也别无他言。
之后半月里,莫府与陆府遣散了部分家丁丫鬟 ,遭逢此劫陆府更是一蹶不振。
但是——
自从慕鸿歌身份恢复之后,战乱便加剧猛烈,外界局势加剧恶化。
朝中趋势已日渐疲态。
如今老皇帝所做的一切都大失民心。
往昔那对老皇帝报以推崇之心的大臣与百姓已渐渐寒心。
虽然如今鬼面依旧忠心,可却背负了百姓不少的指责与骂名,与数月前的情况已截然反转……
老皇帝大势已去。
秦卿虽是不喜观测天下事,但如今人人都知晓——
怕是再过不久九王爷部下统帅的大军,便会攻入皇城。
改朝之日已在眼下。
由于近来东洲情况加剧变化,未免到时有人狗急跳墙杀入府邸,秦卿还是随着莫言之到了寺庙暂住。
而据秦卿所知,陆府的人与楼府的人都已到了寺庙。
依照常理而论,楼府受老皇帝庇佑,本该可安心留守府,可如今连楼府的人也都倾巢而出,那便是表明情况甚危。
但山上寺庙内的人,都人人惶恐不敢谈及山下城内之事。
他们刚到寺庙的当夜,那些和尚们通宵达旦的念诵经文,整整的念了三天三夜。
而秦卿也大致猜到山下怕是在掠杀百姓。
否则,寺庙大门不会紧闭。
而且,那些和尚也不会派小僧去挖断上山的路、砍断山上的步道,只留下密道上山。
数月前便有不少高门大户的富家子弟到庙里避难,但那其中已有部分人撤离了东洲,这其中便包括莫夫人及莫老爷。
陆府的长辈与莫府的长辈,目前都已去了南洲。
仿佛一切早有预见般,所以的事,都已处理妥当。
鸿鼎庙位于东洲鸿鼎山之上,寺庙威严耸立在山间,别院地势极其宽广。
虽然四周其他地方还有不少的寺庙,但是都无此庙香火鼎盛。
秦卿虽是随莫言之而来,可佛门乃是清静地,两人也便依照规矩分开住……
虽不同房,但同苑。
两人所住之地位于寺庙后堂的东苑——静禅阁。
其他人住何处秦卿不太清楚,因初到此地不久,不熟悉寺庙内情况。
昨日秦卿已将子崖抱还给陆漠寒。
因子崖在他身边已久,也该让子崖回陆漠寒身边。
这期间,莫言之对子崖的态度好转了些,有时还会抱着子崖逗子崖玩耍。
只是近来有一件事,却令秦卿特别的苦恼。
他的异症仍然还是在不定期发作。
莫言之还总是时不时地要求享受子崖没享受过的待遇。
前阵子子崖在身边,但是子崖似是喝惯了羊奶,别的东西根本变不喝。
秦卿也没打算像女子那般喂养子崖。
只是异症始终持续,令秦卿略感不安。
可莫言之与慕鸿歌却反倒极为满意秦卿如此体质——
因为,秦卿见慕鸿歌时,每次慕鸿歌都对他提要求。
他又不便拒绝。
就在昨夜,莫言之还揽着他,在他唇边低语:“秦美人如此甚好,为夫疼你还来不及,又岂会因你体质特殊而笑话你。”
秦卿也并未说话,仅是安静地任由莫言之轻揽。
而前几日——
慕鸿歌亦是当着莫言之的面,毫无顾忌地拥着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子崖这般小,便知晓体恤你我。”
那悦耳的轻笑声,幽幽浅浅。
虽然此言无比的正常与正经,可是秦卿却出声要求慕鸿歌别再说了。
最后,秦卿更是直接将脸,缓缓地轻埋在慕鸿歌肩头。
自从秦卿来到寺庙之后,每日都是在佛堂膳楼内用膳,每当此时都能见到陆漠寒、慕鸿歌以及鬼面、楼雁青。
普通的斋客,都是在膳堂进食,但凡有身份地位的,才能在别院雅致的膳楼用膳。
由于寺庙人数众多,不宜每每相送至禅房。
而在膳楼里用膳的客人,则是可不必三餐吃素。
第260章
楼雁青更是请了厨子上山,那些富家子弟来亦都是如此,也是带了不少食材。
虽然是避难,但也不能委屈了嘴。
每日膳楼用膳时,有七、八桌东洲较为有财气的贵族家眷们或是公子千金们。
但基本是昂,无人敢与楼雁青及鬼面同桌。
鬼面与楼雁青以及添喜同坐,三人便是一桌。
而秦卿则是与陆漠寒、莫言之以及慕鸿歌同桌。
偶尔陆漠寒会抱着子崖,但大多时候都是由莫言之找的宫女看待。
期间莫言之与慕鸿歌也基本上不交谈,若非秦卿事先知晓两人关系匪浅,否则也比如瞧不出两人私下有往来。
只是——
每日秦卿用膳时,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鬼面在看他。
特别是每当莫言之对他嘘寒问暖时,又或是慕鸿歌偶尔给他加菜时。
虽然鬼面未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那张面具……便让秦卿觉得鬼面无时无刻都在嘲笑讥讽他。
每次秦卿与莫言之,或是慕鸿歌单独相处时,只要被鬼面见到,哪怕是鬼面仅仅是过路……
他 觉得鬼面是在讥笑。
如此情况更是现下更是加剧。
在寺庙里,虽然有面对鬼面的不适,但能每日都 见到添喜也是好的。
之后几日,秦卿知晓了鬼面与楼雁青还有添喜住在西苑。
慕鸿歌与陆漠寒以及子崖住在北苑。
只因,鬼面不待见慕鸿歌,所以慕鸿歌事事都得跟他们这边。
但是,慕鸿歌也不太打理陆漠寒。
这日夜里,幽风伴雪,夜色迷离。
秦卿肚子来到浴阁浅。
此地,唯有佛寺内贵客才能入浴。
夜已深,趁着子时过后,夜半无人时分,秦卿才缓缓而来。
浴阁内,轻纱漫影,徐徐悠悠,朦胧纱帘后,偌大的水池中有迷迭热气溢出。
禅池泉内,布置电压,地上铺满了印有佛印的棕色佛毯。
四周围绕着竖排蜡台,那莲花灯座中的烛火微微亮,昏黄的烛火幽幽地笼罩着泉池阁之内……
泉池阁是以四根红柱所支撑的,四方且无壁,亦有屏风围绕。
池中的泉水,乃是山中热泉直接引入。
秦卿缓缓地步上台阶,将带来的衣衫摆放至池边,解开清素外袍后,便缓缓步入了池中。
安静地靠坐在池内修砌的水莲座上……
他双腿轻垂在水中,靠坐着背部有泉眼出水,那温和的水柱冲得他后背舒适倍增。
今日,秦卿脸上佩戴的面具极为素雅,兰花暗纹勾绘的清丽图纹。
池边的衣袍亦是净色丽洁。
他身前的水面漂浮着诸多点缀池面的水莲,淡淡的水雾缭绕在池面,轻纱如幻般笼罩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