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情逢春(284)
而陆漠寒则正站在其身前,平稳地拥揽着其在湖畔赏雪。
此地清幽,四周寒花交错。
殷红的花瓣似锦瑟般压满枝头,有少许花叶随风雪坠落。
“这百花宫内地势宽广,这些日子我时常过来,可也没走遍此宫内院,想来你在此地住着也并不烦闷。”陆漠寒轻捏着秦卿下巴,近距离地与之相谈。
那倒影出风雪之景的双眸虽是略微清冷,可其语气却是倍显轻和。
彼此唇边呼出热息似轻雾般,徐徐流散在风间。
“嗯,我平日时常在倾雨亭赏花,前阵子也有去外面宫阙观鸟赏鱼。”秦卿轻和地回应。
“卿卿,你可是有何处觉得不适,为何身子有些发烫?”陆漠寒语气清平地询问其情况,且细心地替秦卿将肩头发丝,缓缓顺至秦卿的肩后。
“并未觉得不适。”秦卿轻声否认。
但是,眼中却有些波动。
四周的飞雪悠扬,轻慢缭绕在彼此周围。
陆漠寒沉默地目视秦卿,手指稍微拨开其领间。
油纸伞掉落在地……
夜风轻轻地吹过,秦卿的颈间、锁骨略感微凉。
随后,陆漠寒便稍微拉开秦卿的裘袍,垂眼看了秦卿微润的华美锦袍一眼。
秦卿的锦袍上,明显有些湿润。
“为何会如此?”陆漠寒清冷漠漠地询问秦卿。
秦卿始终都安静没动,两手自然地环在陆漠寒腰侧,手指轻捏着陆漠寒的华袍。
随后,陆漠寒便将秦卿衣衫拉整好,稳拥着秦卿,且在其唇畔轻声低问道:“你的异症可是又复发了?”
秦卿毫不回避地轻应:“嗯。”
但眼下还是浮现出浅浅红晕。
陆漠寒一只手停留在秦卿腰后,掌握着其柔软华裘;一只手轻托着秦卿侧颈,拇指轻抚着秦卿的脸颊……
“如此甚好,正合为夫心意。”
陆漠寒眸色淡漠地轻声言毕,便顺势凑近秦卿,以嘴唇轻碰秦卿的唇角。
且唇畔隐隐流露出浅浅笑意。
秦卿并未回避。
反之缓缓地抱紧陆漠寒……
一个时辰后——
秦卿卧居内,烛火微明。
那浮华醉丽的外阁,珠帘轻垂的侧厢内,秦卿的外套与锦衫凌乱地掉落在地毯上。
垂帘轻晃,侧厢之中,未点蜡烛。
黑暗中,侧阁内精美的摆设隐约可见。
陆漠寒坐在屋内的红木椅上,而秦卿则平稳地横坐在陆漠寒的腿上。
两人自然地相拥。
陆漠寒平缓地从秦卿胸前抬起头,其嘴唇略微有些泛红。
随后,两人便浅声交谈。
“往后我没来时,你便自行动手缓解不适之症,最好别让其他人知晓你异症又再次发作,否则对你身子恢复有影响。”陆漠寒一只手稳稳地拥着秦卿,一只手替秦卿将领口拉合。
秦卿身着换上的干净华袍,正微低着头,近距离地目视其容颜:“可此事陛下已知晓了。”
第299章
当即,陆漠寒便愣住了。
“但是陛下对此似是无兴趣,所以你也无须担心。”秦卿轻声地解释,双手稳稳地环放在陆漠寒的肩头,其额头更是缓缓地轻抵在陆漠寒的额头。
陆漠寒眸色逐渐缓和,轻稳地将秦卿抱紧了些。
之后,两人便谈了些子崖相关的事。
秦卿得知子崖近来甚是听话,已经会走路了。
而这夜,陆漠寒陪了秦卿许久才离开。
然而,楚千秋依旧是每日都过来,但基本上都是子时之后,有时候更是夜半时分。
但秦卿这几日入睡非常早,无法与楚千秋罩面,唯有从宫人们口中得知情况。
虽然,如今楚千秋是不限制莫言之等人来百花宫,可莫言之等人也不可在百花宫留宿,最晚亦不可超过亥时。
今日,秦卿原本是想等楚千秋过来,问问与孩子见面之事可有安排稳妥,可惜撑不住先睡着了。
但隔日,秦卿便主动派人前去请了楚千秋。
可是,回来的宫女,却是跪在安神殿前,满眼含泪地轻声道:“回大人,陛下正陪赵妃娘娘,陛下说今日是赵妃娘娘的生辰,让您别再派人去打扰他,否则……否则重罪不赦。”
“你脸上的巴掌印,是何人所为?”秦卿坐在安神殿前的低矮茶桌前,缓缓地垂眼轻问间,斟倒、过滤着杯中的茶水。
“回大人,是负责伺候赵妃的宫人们打的。”小宫女跪在殿前,颤颤悠悠地回答。
应是先前在赵妃那处受到惊吓,此刻那小宫女泪水已抑制不住的滚落眼眶。
“今日让你受累了,你先下去好好歇息,明日我会派人送些赏钱去你屋里。”秦卿沉着地放下手中茶壶,其语气平静,眸色温和,眼底更是流露出几许怜悯之色。
“是,大人,奴婢告退。”那宫女也依照吩咐起身,恭敬地退去。
秦卿也并未在此事上多加勉强,也没再派人去请楚千秋。
只是,秦卿不明白,今夜明明没有夜宴,为何楚千秋当初要那样说。
但之后,秦卿也不愿去多想,则收起思绪,平静地独自品茶。
然而,这夜之后,楚千秋则一连数日,都没再来过百花宫。
想来,应是与赵妃之间已再无心结……
至于见孩子之事,秦卿也只能等楚千秋抽时日安排。
这日夜里,漫天的清雨洋洋洒洒,风声呼啸凌厉。
今日陆漠寒有事要处理,所以楼雁青则是单独过来陪秦卿。
秦卿居卧外厢的侧阁书房内——
室内并未点燃炉火,略微有些寒冷。
屋内摆放着许多竹筒、书籍、卷画、摆设更是赋予浓厚的书香气息,典雅中亦是不失堂皇华贵。
墙边那精美的青铜烛台上,烛火微明,照亮了屋内之景。
秦卿正坐在桌前静心地写字;
其身着雪华白衣,晕染的墨纹斜缠在袖、摆之间,领口与衣袖都围着墨色轻羽;
那泼墨般顺滑的长发垂在身后,光泽浅韵,勾勒出迷人暗华。
秦卿脸上佩戴着小巧精美的银色面具,那长长的睫毛暗影倒影在眼下,其白皙的面容精致无暇……
而楼雁青则是坐在其身旁观赏。
“听闻,前几日你派人去请陛下,却惹恼了赵妃,而你此宫的宫女还被赵妃的亲信给教训了一顿……”楼雁青以沉着冷静的语气,无关痛痒地谈论其事;
同时,漫不经心地替秦卿研着墨。
桌上的烛台燃烧过半,烛火静而稳。
楼雁青身着紫白交错的华袍,雪色的短貂围裘,且未戴发冠,发丝随意地松系在身后。
其俊美的容颜之上,神情虽是不多,但其眼角似有邪魅之气溢出。
其嗓音缓缓,眸色轻然,甚至是动人心弦。
秦卿止笔,拂着袖口,将翡翠毛笔放置好:“此事其中有些误会,我并非有心要打扰或是干涉任何人相处。”
其如实地道出此事缘由、详情。
“我并不知晓那日,陛下赵妃独处。”
秦卿轻声缓慢,语气温从冷静。
“可现下宫里人都知晓,你心系陛下。”楼雁青沉缓地放下手中墨石,平定如初地拉过秦卿的手,细致地轻缓捏玩着,且静视着秦卿继续道——
“更知晓你厌恶赵妃至极,还不惜放下身段与女人争宠。”
秦卿任由楼雁青牵着。
两人手指轻然交错,缓缓的十指相扣。
秦卿沉默着,微微垂着眼,轻咬下唇……
这才知晓,又被楚千秋设计了。
兜兜转转,还是被楚千秋给套入陷阱。
如今,宫中怕是已传遍此事,无论如何秦卿已无法摆脱“抛妻弃子”之名。
秦卿稳住心神,沉然表态:“此事是我未考虑清楚所致,我不会再派人去请他。”
言谈间,更是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楼雁青。
光影将秦卿的鼻梁侧影拉长,其俊貌清丽的面容,配上清雅素美扮相,倍增悦目。
“前几日你刚答应过陆漠寒不再搅合赵妃的事,可这才没过几日,你便按捺不住……”楼雁青毫无怪罪之意地平述着,且不慌不忙地稳住秦卿的后腰,将秦卿拉揽至怀中。
随后,更是双手则并用地将秦卿拥紧。
秦卿安静地轻靠其身,轻侧过头,眸色温和地目视其面容:“你此言,可是在责备我行事蠢钝?”
缓缓地轻声,坦然地面对,是最真诚的坦言。
“此事我难道不该责备你?”楼雁青低声地反问秦卿。
秦卿沉默地回视其双眸。
“你若又出了事,我与其他人不知又要损失多少税钱和精力,才能将你给‘赎’回。”楼雁青慢条斯理地言毕,便微微侧着头,自然地、缓缓地轻啄秦卿的嘴唇。
秦卿轻微地微垂下眼,唇角流露出轻浅笑意。
深知楼雁青所言并无恶意。
会提起此事,也只是出于担心罢了。
所以——
“我不会再做让你为难之事。”秦卿轻和舒心的嗓音,浅浅悠悠地响起……
同时,轻缓地顺理着楼雁青身前的轻绒外袍,指尖拨整其狐裘的动作平和细致。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才好。”楼雁青清浅地言语着,近距离地目视秦卿;那停留在秦卿后腰处的手,手指缓缓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