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重复了一句。
“嗯!成、亲!”周康宁笑着点头。
笑容安静。
但语调昂扬,有力。
郭信恳就爱这个调调,爱到这个声音一出来,他立马也跟着笑。
可笑着笑着,他被震住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不笑了,眸子大睁,小心翼翼的询问:“宁哥儿,你刚才是说咱们俩成亲?”
“嗯!”
熟悉的语调,又入了耳。
这下子郭信恳再无疑惑了。
强烈的喜悦自他体内绽开,周康宁可以明显看到,眼前的俊美公子先是眸子弯了,紧接着嘴角开始上翘。
眸子越来越弯。
嘴巴也咧得越来越大。
突然,眼前的俊美公子收了笑,狠狠点头:“好!好!成亲!你可不能反悔!”
周康宁听了此话,脸上的笑容变大,他摇摇头:“不,不悔。”
“那就这么说定了!”郭信恳右手握拳,重重砸在了左手上,巨大的喜悦令他有些无措,脑子也乱的厉害。
他语无伦次道:“那、那……对,今年太晚了,来不及了,光是打新家具就得花不少时间。那先定亲,先定下!”
他刚还想问为何非得明年此时成亲。
他恨不能明日就成亲!
可实际上,若是走完三书六礼的流程,宁哥儿这边再打些家具,可不就拖到明年此时了嘛。
再者,秦小响秦小鱼年纪小,宁哥儿想多留一年实属正常。
周康宁安静的望着眼前的俊美公子。
在外人跟前,这俊美公子稳重知礼,可这会儿被喜悦冲昏头脑,竟自言自语,瞧着有些神神叨叨。
之所以有如此反差,全是因为他周康宁。
喜欢这种情绪,真是不可思议。
当胡同里的二人,一个沉思,一个狂喜时,堂屋门口,叶妙将秦小响抱在怀里,笑着捏捏他的胖脸蛋:“人家在商议亲事呢,你凑什么热闹?”
原来,刚才郭信恳那两个“好”字声音太大,一下子就引起了秦小响的注意。
秦小响原本在玩扭扭车,听到郭信恳的声音后,他从扭扭车上下来,迈着小短腿要往胡同里去。
一岁半的他,走路很是稳当。
叶妙看得好笑,忙将他抱回来。
周康宁已经提前和家里人打过招呼了,郭信恳的激动,在意料之中。
不过,不只是秦小响盯着胡同那边看。
坐在秦劲怀里的秦小鱼也看向了胡同。
当然,周立、秦劲也正与关注着胡同那边。
见两个孩子似乎谈妥了,秦劲就转了话锋,不再聊续作一事,而是说了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
郭厚没想到今日竟还有此等喜事,顿时高兴坏了。
宁哥儿终于点头了啊。
太不容易了!
前年秋,他的好大儿归家之前,向宁哥儿表明了心意。
一转眼就是三年。
他的好大儿从十八追到了二十,眼瞅就是二十一了。
这终身大事,可算是解决了!
“那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他喜滋滋的询问周立。
这时,周康宁、郭信恳也从胡同那边出来了。
周康宁喂完了大壮小壮,准备继续回灶房洗刷碗筷。
但叶妙叫住他,让他坐过来,眼前成亲才是最大的事!
于是周康宁、郭信恳两人就在堂屋门口坐下。
其实叶妙不赞同周康宁明年冬才成亲的想法。
他知道周康宁是担心家中活计无人做,于是就道:“还是将婚期定在明年春吧,宁哥儿,大不了到时候买个小厮或婆子。”
郭信恳一听此话,立马道:“可以先将我家的仆人送过来帮着做活。”
“那感情好。”叶妙没有反对。
他早就和他劲哥商议好了,若家中活计多,那就买一个下人回来。
咳,现在他们手里的现银,已有四百多两了。
不算大富之家,可足以买得起下人。
郭厚也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这么办。”
看周康宁还在犹豫,他脑子转的飞快,立马就有了好主意:“回头,先让秦老弟买人,买回来后,让小恳他娘的大丫鬟过来调、教一段时日,有人教的话,绝不会出乱子。”
秦劲闻言笑了:“郭二哥,我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用不着老带新,会干农活会些灶上手艺就成了。”
说完,他就对周康宁道:“总之宁哥儿你放心,家里不会乱的。”
周立在心中叹了口气,但面上却是出言劝说,想要将婚期定在明年春。
一时间,堂屋门口全是劝说的声音。
周康宁犹豫之后,点头应了下来。
郭信恳高兴坏了。
一下子将婚期提前了半年,太好了!
商定婚期,接下来便是商议聘礼、嫁妆了。
周康宁昨日才说他愿与郭小公子成亲,时间仓促,再者,也未提前和郭信恳通气,万一郭小公子变心了不肯娶了,那就太尴尬了。
所以,周家父子三人未提前商议嫁妆的事。
周康宁自个儿对聘礼无要求。
因为他出不起嫁妆。
他就算将自家的家底都带上,但在郭家跟前,那也寒酸得令人发笑。
他哥延年在五里沟这边只有二亩地,算上郭家庄的,也才四亩。
还无宅基无院子。
他却是已“攀”上郭家,下半生无忧。
因此,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底,大半都留给他哥,他带几身新衣、几床被褥就行了。
郭信恳听完他的话,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宁哥儿说的都对,就按照宁哥儿的意思来!
只要宁哥儿愿意成亲,那他支持宁哥儿的一切决定!
但周立反对。
宁哥儿本就是高嫁,若是他这个当爹的不重视,那外人只会更看轻宁哥儿。
不过,当着郭家父子的面,他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争执。
他瞅了眼灶房。
丰哥儿在灶房待太久了吧?
是要做什么吃食吗?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冒出来,郭信恳又说起了提亲的事,于是他就将心思转了回来。
等敲定大方向的事儿,不知不觉太阳都西斜了。
郭家父子该离去了。
这时,赵丰终于从灶房出来了,他手上还沾着面粉。
原来他在包饺子。
上午时,面和的少了,因此饺子馅没用完,还剩下一大碗,刚才洗刷完锅碗之后,他又和了面,将这一碗饺子馅包完了。
反正宁哥儿的亲事他也插不上什么话。
众人没怀疑,送走郭家父子后,一回了院子,周立便想和周康宁探讨一下嫁妆的事。
但周康宁跑的飞快,一溜烟回了自己屋子。
在这个问题上,他拒绝沟通。
他已打定了主意!
“妙哥儿,你多劝劝他。”周立只得求助叶妙。
叶妙笑着点头:“放心吧周叔,我会劝他的。”
其实吧,他赞同宁哥儿的决定。
他当年与他劲哥成亲时,也是没嫁妆。
可他劲哥包括秦家人并未看轻他。
郭家人也都和善。
因此,这嫁妆是薄是厚,其实没区别。
而且,届时他和他劲哥会给宁哥儿添妆。
他们夫夫早就商议好了,甭管宁哥儿与谁成亲,他们都直接给银子,数额暂定为五两。
他阿爹也要贴补银子,也定为五两。
有这十两银子在,足够了。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毕竟周立难得让他做事,于是,他将秦小响塞给赵丰,他进了周康宁的屋子。
秦小响、秦小鱼一下午都未睡,这会儿已经困了。
小嘴巴一直打哈欠。
秦劲、赵丰给他们俩喂了些羊奶,让他们俩躺炕上睡觉。
大炉子已经熄了,秦劲就将大炉子重新点上。
并将挂在院子里的尿布拎了过来,打算烤一烤尿布。
入冬之后,河水冰凉刺骨,于是赵丰就将洗尿布的地点放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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