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一层,且东阳县身处北方,天气干燥,因此,只晾晒了半个月,秦劲叶妙就搬了回去。
反正这时候也没有那些漆啊胶的,甲醛啊苯啊这些都不存在,秦劲住的很安心。
新院子颇为宽敞,一进门,左边是一个小房间,这是周立的屋子,紧靠院门。
与周立屋子挨着的是大灶房。
大灶房旁边是小灶房,小灶房连着浴室,浴室与正屋之间还有一个小房间,这小房间专门用来烧热水,不管是洗澡水还是平日喝的水,都用这个茶水间的铁锅来烧。
铁锅做了饭之后,残留的有饭味,这里没有洗洁精,只靠着热水,去不掉那股饭味。
从前没条件,秦劲只能忍了,现在换了大院子,那就得讲究一下。
他不想白开水和洗澡水里再搀着饭味。
右边也是并排五间屋子,依次是杂物间,赵丰的房间,余下三间用来装置粮食。
正屋也是五间。
这是秦劲叶妙的房间。
这房间有些多,但每一间都有用处。
家里都有一个识字的长工了,那书房得安排上吧。
而且,等以后有孩子了,孩子必须得有单独的房间。
后院也有一间屋子,专门用来养牛——当然,目前用不上,耕牛依旧放置在老院。
鸡窝、菜园、厕所都在后院。
另外,地面也铺了青砖,这么一来,再碰到下雨天,院子终于不再是一片泥泞。
吃水一事异常重要,再者,每日做各种吃食,所耗费的水量比普通人家要多,总不好一直去老院挑水,因此,秦劲在前院还给水井留了位置,不过,最近太过忙碌,他还没得及找匠人来打井。
这个新院子建成之后,不少村人都来参观。
从前只知道秦劲叶妙每日忙忙碌碌,知道他们的生意不错,但他们每日具体挣多少银钱,村人是没有概念的。
可这个新院子一起,所有人都有概念了。
这才大半年,夫夫俩不仅还了欠债,还买了耕牛和宅基,更起了这么大一院子,这份财力,这份财力!真真要把人羡慕死。
这么好的宅子,一般的小地主都住不上,像是谷南的夫家王家,他们家虽然住的是青砖房,但院子小,和秦劲从前的院子一般大。
大半年就有如此变化,等时日久了,那五里沟真的要有一个大地主了。
第61章 麦收
张小花后悔的恨不能以头抢地。
尤其是晚间悄悄跑去秦家,绕着大院子转了一圈后,她更后悔了。
好气派!
光是院墙就有七八尺高,而且还都是青砖垒就,一块土砖都没有!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家和秦劲家结下的梁子如何都化解不开的。
她和赵大福是想绑走叶妙。
赵元宝是想砸了秦劲的摊子。
这妥妥大仇。
泼天富贵与自己无关,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扔在了油锅里,太煎熬了!
越想越郁闷,她忍不住跑去找朱二红,她寻朱二红并无正事,她也不是看笑话,说起来,她和朱二红也算是同病相怜,她就是想借着处境相同拉一拉关系。
秦书达虽不孝,可到底没和朱二红断亲,朱二红的话对秦书达还是有用的。
她家赵元宝还没被放出来,愁死她了。
其实她更想找赵囡本人的。
奈何还没进门就被赵囡轰走了。
唉。
张小花愁眉苦脸的进了朱二红家,本以为能与朱二红一起骂骂那些个不孝的小辈,可谁知朱二红听明她的来意,立马就拉下脸让她走。
她不明所以,还没等问清楚,朱二红就突然拎上扫帚要打她。
这下子她不敢再耽搁,立马跑了。
朱二红盯着她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声,而后“砰”的关上院门。
笑话,什么下三滥的也敢来她家套近乎,那赵元宝可是个蹲了大牢的小混混!而她家书礼,马上就要在村中开私塾了!
秦劲的大院子有什么了不起?当初她家可是攒下了三百两巨银,等她家书礼的村塾办起来,那修宅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四月下旬,已经入夏,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阳光炙热,但路边的小麦郁郁葱葱,偶有风吹来掀起一波波麦浪,瞧着甚是喜人。
麦穗正努力吸收阳光好让麦粒长得饱满,田地里还有辛勤的农人没有回家,正挑着担、推着板车或小推车给麦子浇水。
再有大半个月,小麦就成熟了。
秦劲推着小推车一路走到家,即便戴着草帽,也热得浑身是汗。
进了院子,恰好叶妙端着木盆从大灶房出来,瞧见他,就笑着道:“我估摸着你该回来了,就舀了水,快来洗洗。”
秦劲将小推车推到灶房的屋檐下放好。
考虑到遮阳防雨,盖房子时他特意把屋檐加长,此时他将小推车靠墙而立,长屋檐遮去太阳,一点儿都晒不着车子。
叶妙将水盆端到他跟前,他蹲下正要洗一洗手脸,叶妙忽而也蹲了下来,道:“劲哥,早上村长召集乡亲宣布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秦劲问。
“秦书礼要开村塾了,一年束脩是四两银子!”叶妙伸出四根指头在秦劲眼前晃了晃:“他说他当过账房,知道怎么做账,因此收的束脩理应比其他村塾高。”
像是他的老丈人岳老秀才开的村塾,一年只收二两六钱的束脩。
但他定价四两,理由是他会做账,可以交给学生们真本事。
秦劲挑眉:“那有人愿意把自家孩子送过去吗?”
“这才第一日,还不知道呢。但是吧,肯定有村人愿意的。他会做账,这是真手艺。”叶妙道。
专业账房就跟专业木匠、泥瓦匠一样,那是真功夫真本事,一般的读书人根本不会。
就像周立,当初郭员外有意拉他一把,可他不会做账,搞不清账本这方面的事儿,最终只能进砖窑做工。
现在秦书礼拿做账当招牌,这的确吸引人。
村塾比不得县城的私塾,在村塾读书的孩子,最起码有一半都不打算考科举,考科举太苦太费银子,一般人家根本供不起。
在村塾读个几年,出来后能识文断字,能给人写个信写个对联,那就算束脩没白花。
就算达不到这种程度,只能去县城做工,那识字的肯定比睁眼瞎有优势。
所以,叶妙觉得定然有村人愿意把自家孩子送过去,秦书礼曾经拿过的高工钱,可太令人心动了!
想到此,他小脸一皱,幽幽叹气:“读书就是好,路子的确比旁人多。他什么时候才能再倒霉?”
秦劲正好洗完脸,一抬头,将他这幅模样瞧在眼里,便用湿漉漉的手对着他的脸隔空弹了一下,水珠落在他脸上,他立马睁大眼睛:“干嘛?”
“管他作甚,咱们的日子不比他差。”秦劲道。
“可他混账,不配过好日子。”叶妙嘟囔了一声。
但嘟囔完了,他小脸一扬,笑道:“桂婶家的槐花开了,上午时送来了半背篓,我觉得不够,刚才阿爹捡柴回来,就让他去桂婶家再捋一些。”
“先前送的那半背篓,我做了槐花菜馍馍,还有蒸槐花,你先去躺一下,阿爹和周哥应该快回来了,等他们回来就开饭。”
周立给麦子浇水去了。
他情绪转的快,秦劲就放了心。
其实,秦劲觉得以秦书礼的心性,很难将这个村塾办好。
从前秦书礼风光得意,因此担得起一句兢兢业业,是个称职的账房,可现在秦书礼蹲过牢,碰过壁,破了产,心性大变。
他不觉得秦书礼能成为一个好夫子。
但还是那句话,他与秦书礼没有直接的仇恨,此人与他关系不大,因此他跟叶妙一样,很快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吃两个槐花馒头!
这种季节性的好东西,比荠菜还珍贵,荠菜若是不讲究鲜嫩,那其实一年三季都有,但槐花只有此时节有,只开花半个月。
珍贵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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