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荼生气地嗷呜一口咬了过去:“信你个鬼!大骗子!我的手还疼呢!”
掌心细嫩的皮肤上确实残留着一些红痕,在晨间的日光之下看起来异常惹眼,可怜兮兮的。
沈寒轻被咬得“嘶”了一声,齿间的微红扫过将唇上被小兔子咬出来的血迹,愧疚地捧着他的手亲了亲。
“朕的错。”
“嗯!”
南荼哼了一声,以为沈寒轻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准备抽回手。
结果,抽了好几次,却怎么都没有抽动。
南荼:“?”
略微粗糙的指腹揉弄着泛着水色的唇,沈寒轻温柔道:“那就换一个地方吧。”
南荼:“???”
……
早晨的回忆在恍惚中结束了。
灵镜中的晁若看了眼南荼略微有些红肿的唇,若有所思:“原来你的嘴巴是因为这样才……”
南荼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没有!不是!只是因为我辣椒吃多了而已!”
“喔。”晁若点点头,没有揭穿南荼。
明明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吃着迟来的早膳时,还全程在灵镜里直播给他看。
桌子上一盘带辣椒的菜都没有,全是清粥小菜。
再说了,谁家早膳还放辣椒啊!
晁若担心再说下去会将又羞又气的小兔子气走,忙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之前找我的时候,说很担心会被照月发现身份?”
“是呀。”南荼捧着脸,担忧道,“总感觉仙君现在知道的好多啊……偏偏他每次说话都只说一半,急死人了!”
晁若摸着下巴沉思,没有出声。
南荼长长叹了口气,捧着脸的手改为将脸捂住,捂了个严严实实。
“还不如给我个痛快呢!!!”
“那个,小兔子,你先别急,照月最多只是觉得你是妖,不可能联想到神仙上面去的。”
沈寒轻还没被贬下凡之前,常年待在凡间。
一直蹲在仙界懒得挪窝,外加负责接引新来的小仙的晁若,一向跟他没什么接触。
晁若不太了解沈寒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听了从南荼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和沈寒轻相处的日常,他就感觉——
“你想想,你露出的那些破绽,还有照月的试探,是不是只跟妖族和兔子有关?”晁若淡定道,“照月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你是兔子了,但绝对想不到你是小兔仙。至于他说的那些话……估计只是故意逗你玩玩的吧。”
“……”
南荼那双漂亮的杏眼微微睁大了些许,“这,这样呀。”
晁若继续安抚着紧张的小兔子,连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嗯,所以你别担心,马甲再怎么掉,都不会掉光的。只要他不直白地说出来,要与你对峙,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到时候着急的人,也不会是你。”
最后这句话,晁若说得很小声,像是在喃喃自语,南荼没有听清。
听了晁若的一番话,他只觉得紧张忐忑了快一天的心,变得安稳了许多。
“我知道该怎么应付仙君啦。”南荼抱着灵镜,软着声音道谢,“晁若,谢谢你陪我讨论这些。”
“没事儿,不用谢,反正我很闲嘛。”晁若笑道,“估计要过上很久,才会再次有人飞升吧。小兔子,这段时间,我好好负责你就够啦。”
两人再闲聊了一会儿,才关闭了灵镜的通话。
从起床开始,南荼就一直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本来他连床都懒得下的,心情乱的很,只想钻进被子里发呆。
后来,还是因为早膳太丰盛,床边的小几放不下,他才勉强下了床,坐到了桌边。
早上“补觉”之后,南荼就捂着嘴巴睡着了,还气呼呼的,差点拿小兔腿蹬人。
沈寒轻“补完觉”,倒是神采奕奕。
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南荼踢过来的小腿,温温柔柔地塞进了被子里,又抱过人亲了亲,才起身离开。
今日的书房里只有沈寒轻一个人。
少了只漂亮的小兔子,他看着奏折时,总是频频走神,会想着小兔子起床了吗,吃饭了吗,还生气吗。
今日的房间里也只有南荼一个人。
少了烦人的仙君,南荼并不感到有哪里不适,就是没了人撒气,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至于仙君早膳吃了没,一个人在书房能不能忙得过来……他才不会在意呢!
南荼跟晁若聊完了,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最后晃到了软榻上,准备躺会儿。
躺着躺着,就又迷糊了起来。
直到被楼下的喧闹声从睡梦中吵醒。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向安静的小楼变得跟菜市场似的,像是有八百只鸭子在叫唤。
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软榻被放置在了栏杆旁边。
今日的天气比较舒服,天上的大量云朵将太阳都遮住了,加上山林间时不时吹来的微风,南荼在软榻上躺着也不觉得热,很是惬意。
不过……
看来是因为天气太好了,某些人没有经历太阳的荼毒,都太闲了!
南荼不耐烦地睁开眼,恶狠狠地往楼下看去。
小楼底下,呼啦来了一大群人,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宫女和内侍,正围着一个身着黛蓝衣裙,保养得宜的女人。
?
黛蓝色?
南荼迟疑地往外探了探头。
“这是……太后……?”
“太后?”
小楼一楼的书房内。
沈寒轻听着盛七的汇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太后过来做什么?”
外面吵吵嚷嚷的,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吵得沈寒轻头疼,根本就懒得去关注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其中有个掐着嗓子的女声尤为明显,如魔音入耳。
听着还有些诡异的耳熟。
叽叽呱呱的,好像在说什么“看看”、“想……了”之类的。
避暑山庄规模没有皇宫大,当初建造的时候,各种亭台楼阁修建了不少,但都是沈寒轻在凡间的便宜阿爹干的事儿。
等他接手了皇位,就将独立在小楼之外的书房直接搬回了小楼一楼。
既然是来避暑的,大夏天的,他也不想一直往外跑。
今年来避暑山庄,一楼的书房就再次派上了用场。
他在楼下批折子,南荼在楼上睡觉,正正好好。
他要是想小兔子了,上个楼就能亲到人。
可惜的是,突然来了不相干的人捣乱。
门窗关着,沈寒轻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在外面亲身经历过那些诡异场面的盛七,却是狠狠打了个哆嗦。
“太后说、说她……”
盛七磕磕巴巴的,半晌都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寒轻揉揉眉心。
他登基之后,宫里便很少闹过幺蛾子。
至于这位吉祥物一般的太后,就更加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盛七,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那、那臣可就说了啊。”盛七狠狠咽了咽,搓搓胳膊,“太后她说,她想您了。”
沈寒轻:“?”
“你……再说一遍。”
沈寒轻怀疑自己听错了。
盛七说完,也是既纳闷,又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重复道,“太后她老人家说她想您了。”
“……”
沈寒轻端坐在御案之后,挺直如松的脊背,微微晃了一瞬。
他将手中朱笔一搁,认真道,“找个太医过来。”
“是。”
盛七领命,转身就要走,没走两步,忽然扭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刚才他们不是还在说太后的事儿吗?
要太医干啥?
盛七担心道:“陛下,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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