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来,燕意欢倒是一怔,他原以为门外无人值守,却未曾想两侧站着五六名宫人,李姜也在其中,一双双眼睛正齐刷刷地瞧着他。
燕意欢见着人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责怪方才为何无人应他,他一把拉过李姜藏在了他身后,
“李公公!”燕意欢凑到李姜耳边低声道,“那个不干净的东西又来了。”
这下换成李姜脚软了,刚才进去的是谁他当然知道,这燕三公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三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可是……”
突然门内一声轻咳打断了李姜的话,能在这儿当差的都是七巧玲珑心,李姜倏然止住了话,待转身看向燕意欢的同时,面上已是疑惑的神色,
“奴才是什么也没瞧见呀。”而后李姜问向众人,“你们可瞧见屋内有什么吗?”
众位宫人不敢说话,只是纷纷摇头。
不可能啊?
燕意欢心中虽忐忑,却疑惑更甚,他抬脚进了门向内张望,一眼就瞧见了站在烛火边的赵楚风,可当他心下一惊想退回来,身后的门却关上了。
第16章
“李姜?!”
“三公子先歇会儿,奴才们去给您准备晚膳!”
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后变得一片寂静,李玄明逐一将屋内的灯火点燃,而后径直走到床前,在燕意欢惊惶的眼神中将那些符纸摘的一个不剩,
“你以为这种东西能镇住我不成?”
李玄明的脸此刻在暖黄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似笑非笑的眼神好似能勾人心魄似的,让本还处在恐惧之中的燕意欢呆了一下,直到手腕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钳住,这才回过神来,
“赵楚风,你究竟是人是妖。”自知挣不脱的燕意欢也不再徒劳地挣扎,可恐惧、委屈与愤怒糅杂在一起,让燕意欢忍不住怒斥,“你为何偏要折辱与我!”
“折辱?”李玄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脸上竟浮上了无辜之色,“如此快活之事怎能叫折辱,当初在临京不还是你千方百计的要与我亲近?”
“快活?!”燕意欢满目震惊,“快活的就只有你吧!”
这话倒是让李玄明一怔,他竟貌似认真思索,“也是,以你来说承受起来或许是有些难。”
而后他低下头轻柔地在燕意欢光洁的额上印下轻吻,“但若不是你总挣扎,我也会循序渐进些。”
燕意欢瞠目结舌,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己不挣扎难道还躺平了给他上不成?
“所以我今天带来一样东西。”李玄明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一只花纹繁复,极其华丽的木盒之上,“打开看看?”
燕意欢不屑地轻哼一声,趁着李玄明双手松开赶紧不着痕迹地偷偷挪开了几分,
“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李玄明莞尔一笑,“这东西且不论用料罕见,单说这物件儿你定是没见过。”
燕意欢难以抑制地心生好奇,可李玄明故意对着自己打开,支起来盒盖正好遮挡了他的视线,燕意欢偷偷歪了下身子,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不仅混蛋,还小气!
似乎是听到了燕意欢的腹诽一般,李玄明将盒子转了个方向,还大方地推至了他面前,“瞧瞧?”
燕意欢瞄了一眼,只见盒中的锦绒之上工工整整地摆放着三个长短差不多却粗细不一的白玉藕节,玉质极润,雕工却显得有些古朴,只有一些浅浅的纹路,不若现下世人所喜爱的繁杂样式。
“平平无奇。”燕意欢不屑地嗤笑,“这样的东西在燕王府为看都不会看一眼。”
话音刚落,燕意欢腕上一紧被拉了过来,
“你摸摸看。”
这语气好似与他商量一般,可哪次又当真商量了,燕意欢心里再不想,手却还是触到了那玉藕之上。
指尖放在了藕节上,少顷燕意欢咦了一声,不用李玄明再执着手腕,自己就拿起了一只握在手中端祥。
看着如这玉一般白净的手将其包裹,透着粉的指尖还来回的在纹路间来回摩挲,李玄明呼吸一滞,小腹微微发紧。
“这是暖玉?”燕意欢惊讶的感受着来自玉藕传入掌心的丝丝温热,“当初我父王好不容易才得了块半个巴掌大的,给母妃与我各打了只吊坠。”
燕意欢用手指比划着,“那个才这么大点儿,这得多大一块才能雕出三支如此完整的玉藕。”
“不错,是暖玉,知道做什么的吗?”
“还能做什么,摆件儿不是吗?”燕意欢将玉藕放了回去,“如此珍贵的玉石被你雕成这样,暴殄天物。”
“只要用得好,就不是暴殄天物。”李玄明的嗓音已有些暗哑,燕意欢没在意,他发现盒子下还有一个小小的抽屉,于是好奇地拉开,里面放着的同样是一枚暖玉。
只是这只极细,通体光滑,只有顶端雕刻了一个颗圆润的玉珠,看起来倒像一个小小的簪子似的。
“这又是做什么的?”似针又不是针,燕意欢的指尖在上面来回滑了两下看,将抽屉合上。
“这个不着急。”李玄明的眸色一暗,从盒中取出了最细的那根玉藕,“现在我来告诉你,这到底是做何用的。”
黄灿灿的符纸洒落了一地,不知是被从窗缝里钻进来的微风吹拂,还是被那起伏的低喘骚动,时不时地轻晃着。
用来绑住床幔的绳子不见了,垂下的幔帐并不太整齐,一角搭在了床榻上,掀开了一条不算窄的缝隙。
但屋内太暗,只能隐约看到两条白白的手臂高高被抬起在一处,阻止了身体的滑落。
突然间那手臂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因用力拱起而紧绷的线条画出了如虹般的弧度,璀璨斑斓。
“别,别再……这个不行……”
已经打开的锦盒里空无一物,而一旁两节白玉藕被胡乱扔着,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屋外的风不知何时止了,床幔的绳子从床边垂了下来,一动不动,头枕上不知何时被泪水濡湿了好大一片,只是那还挂着泪珠的人虽已累得睁不开眼,却还在时不时的轻颤几下。
第二日醒来之时天已大亮,燕意欢对着床顶愣了半晌,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一侧,冰冷的被褥昭示着人已离开许久,可身上胀胀的不适以及不远处的案几上的那个锦盒,都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
身上依旧是清爽的却没有擦洗的记忆,看来到了最后自己又没了神志。昨夜依旧是痛苦,可赵楚风明显比上次多了不少耐心,后来好像……好像也不止是痛苦。
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燕意欢闷不吭声地拉起被褥蒙上了头,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就算有一丝快活又怎样,不能再让他得逞了,燕意欢恨恨地想,他一定要尽快上书皇上!
而此时被他心心念念的皇上却阴沉面容,就连想来觐见的臣子们也都纷纷告退,容后再禀。
昨夜到了情浓之时,已经在无意识求饶的燕意欢口中吐出的最后一句话竟是,
“璟哥救我。”
这一声“璟哥”竟从那张被自己吻了无数遍的双唇之中轻轻唤出,犹如一盆冷水将他浑身浇得冰透,本来死死按在燕意欢肩胛骨的手差一点儿就挟住了他的后颈。
将人翻过来的时候本想狠狠质问于他,可眼见着人已被折腾得迷迷糊糊,李玄明强压下了怒火早早回了宫,现在宫中可谓是人人自危。
门口守着的内侍远远你瞧见一名身姿颀长,身着暗红色大学士官服之人信步而至,不由得都面露喜色,他仿佛见着了救星一般忙道,
“明大人可来了,今日皇上似有不悦,您去看看?”
只见这位明大人粲然一笑,甚是不以为意,他纵步至书房门外,声音不紧不慢地却意外的低沉好听,
“皇上,臣明彰求见。”
殿内静了少倾,而后听到了李玄明宣到,
“进。”
明彰进入殿内,行大礼的空档,殿内宫人们已十分自觉地离开了内殿,最后一位才出去的还将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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