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孤当那么多人叫云哥儿,贺将军竟然没当场翻脸。哎呀,孤就是现在死了,也死得其所啦。
贺飞云:可以。
谢潜:???
谢潜:不是,将军!!有事好商量,别亮兵器!!
第30章 契兄弟
掌柜忍无可忍,断喝:“客人!二斤松子糖老朽答应了!卖给你!!这总可以了吧!!”
“嘿嘿——”谢潜立刻转过来,大叫道,“被本公子抓到了吧?还说你们每桌只限两份,这不还是能单独拆卖的吗?!好啊来福茶楼,玩的好一手阴阳把戏。诸位,听见了吗,掌柜刚才说了,二斤单独卖给本公子!明天大伙儿都这么来啊!”
掌柜的脸色清白交加,谢潜又压低音量,小声说:“掌柜啊,生意真不能这么做啊。您老早点答应,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闹这么久,又惹我云哥儿不耐烦,别说你赔不起,就是折进去十个本公子也赔不起啦。我给你出个主意,不然——你还是答应比试了吧。好歹能捞一个言出必行的名声,不至于丢人丢得太狠。”
还不太狠?那要怎么丢人才算狠?!两面话都被说尽了,简直逼人上梁山!掌柜气得眼斜嘴歪,几乎当场厥过去,幸亏他还惦记着昏过去之后,再没第二个人能帮忙收场,只好强撑着道:“你、你……你这混账!!”
谢潜:“嘿,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本公子啦,怎么着,比不比?不比本公子可要现场撒泼,给您老见识见识本混账的威力如何?”
谢潜捋胳膊挽袖子,一副混不吝的无赖模样。太混了,太讨打了,小桃小袖不忍直视,校尉们也倍觉丢人,只有旁座的贺飞云看得忍俊不禁,支着手,垂着眼,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连肩膀随着一阵阵颤动。
谢潜备受鼓励,声讨掌柜、撒泼耍赖更加卖力。这一番闹腾动静颇大,不止厅堂、二楼雅间的客人纷纷围拢过来,连门外都渐渐聚起了不少看客。
这时,“车夫”老何走了进来,分明就是当初第一次开例会发言的那位张二狗、张厨子。他低眉顺目地在谢潜背后侧身站着。门外便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起哄道:
“比啊!怕他作甚!”
“赶紧比起来!!”
掌柜的进退两难,像被烘在热锅上烤炙,他心里把招祸的小二骂了个狗血淋头,又骂了谢潜不知几百遍,然而表面上,还只能亚下火气,赔笑脸,赔不是,道:“谢公子,跟您说一句实话吧。比与不比老朽说了不算。咱们茶楼的糖菓师傅是重金聘来的,需得他首肯才行。”
谢潜翻一记白眼:“那要您这掌柜有何用?当菜牌使吗?”众人哄堂大笑,不等掌柜变脸,谢潜又接着补刀,“却不知如此热闹场面,诸位之中,你们茶楼的大师傅会不会也在其中啊?”
掌柜一嗤,道:“那又怎样?!他若有闲,自然可以趁休息出来瞧热闹!”
谢潜:“那不就得了。老何!”
张二狗率众而出,冲周围一拱手,道:“献丑了。”他先将左手高举过顶,亮出手指和掌心。众看客不明所以,他却不作解释,将手放下来,双手虚虚一捧,像是手中托举着一块重物。接着,他双手左右交换拍打,又拖着变长的“重物”向高处不存在的勾子上一挂,再用动起全身的力气去将其拉长。
实际上,“重物”自始至终都不存在,但在任何人眼里,都仿佛真实地看到了它,甚至能感受到它的重量和热度。随着“老何”不断交替换手,“重物”一次次被拉长,再一次次被对折,这样的动作重复了许多轮。有些像是在揉面,然而,面团怎么会让这个人烫手?这难免引起了许许多多看客的好奇心,以至于众人越看越认真,逐渐沉醉于这熟练又充满了韧劲的动作之中,甚至有些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当看客们在猜测着“重物”是什么之时,大厅的人群之中,有个肩膀上搭着一条洁白布巾的人脸色渐渐变了。待“老何”的拉扯次数超过了十六次,他终于再站不住,越众而出,道:“这场比试,我应战了。何兄,这边有请!!!”
掌柜一回头,脸色越发黑的像锅底,快不过去拉住这人,道:“比什么比?不许比,随便来的猫三狗四你都迎战,那咱们茶馆直接别做生意算了。再过片刻,定会有巡捕路过此处,介时我看他们还闹不闹的起来!!”
大师傅面沉如水,却推开了掌柜,道:“掌柜的看不懂,我不能怪你。但有一句,此人是个行家,水平绝不再我之下。这门拉糖的手法炉火纯青,没有五六年练不出来。便是我的师父,也不一定比他拉得更好了!”
掌柜大惊,完全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幸好大厨师傅的下一句话,又叫他刚刚悬起来的的心脏落了下去。大师傅说:“不过。此人虽然拉糖功夫了得,却不见得能做好糖菓。毕竟拉糖只讲外表漂亮,口味并没有多出色。而我这手熬糖功夫,却是自小一直练到今天,无论口感还是搭配,绝不可能输给此人。”
掌柜略松了一口气,若真赢得漂亮,虽然不能为来福茶楼添多少光采,不过,这么多的看客,只算赚到的茶水钱、座位钱,也勉强能抵消他遭受的心灵打击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再拦着大师傅,可又有些不放心,一路追着进到厨房,拉过大师傅再问了一遍:“肯定能赢了他?”
大师傅冷笑一声:“掌柜的,人的精力终归有限。我熬糖熬了十五年,若他学了那般久拉糖,便不可能再多学我这一门技能!”
“那就好!那可太好了。”掌柜终于安下心来,拍拍大师傅的肩膀,“那就漂漂亮亮的赢一场,把老朽丢掉的面子都捡回来!!”他又抓了个机灵跑堂过来,在厨房门口盯着,这才转回前厅去安抚客人。
可惜,这次他又晚了一步,距离前厅还隔了层隔屏,就听见厅堂中央,那纨绔公子得意洋洋地吹嘘道:“我家车夫愚钝得很,偏偏在制菓这一路上格外有些灵性。诸位若不着急赶路,不若多逗留片刻。待他做出粗菓,分与诸位免费品评,有愿意留下几句评价的,谢某另送这茶楼的嫩茶一壶!若看谢某面善的,打声招呼或留个姓名,以后谢某愿以朋友相交,与他做互利的交易。”
立刻有人起哄道:“天下哪有你这样轻松结识朋友的好事?咱们闽商相见,讲究中人保人俱全,还要互换名帖,伴手礼,便是往北没那么多讲究,四小盒总归会有的!你倒好,拿车夫做的玩意儿打发咱们!!”
一阵哄堂大笑,又有人道:“谁知道这车夫真灵还是假灵,万一吃坏了肚皮,旁人不与你结仇才怪!!”
“哈哈哈哈!”
“确实!”
“这小子想得也太美了吧!!”
谢潜全当听不出嘲讽,道:“无妨。诸位兄台,愿意品尝、愿意留下一两句评价的,谢某大大欢迎。不愿意的,就当看一场热闹呗!做生意也好,交朋友也罢,终究是要你情我愿才好。不论本公子恋慕之心有多么迫切,也需得郎君首肯,才有望结成契兄弟不是?”他意有所指地像旁座瞥,众人纷纷随着他,将目光聚拢在贺飞云身上,即便对南风毫无兴趣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纨绔再无可取之处,唯独眼光是顶级的。
气氛一拍轰然,大厅内外,充满了一片快活又粉红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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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存稿已经木有了。
为了保持每天更新,本周可能会有二、三章左右比较短小的章节,望见谅……等有了存稿会再加更的。
关于字:
谢潜:唔——皇帝三哥叫你“时雨”啊?
贺飞云:圣上与我兄长相熟。
谢潜:哥哥的哥哥是亲友,那哥哥的弟弟们之间应当亲亲。来,作为弟弟,咱们践行一个呗?
贺飞云:……你可敢原话告诉你皇兄?
谢潜(叉腰):有甚不敢?!……好吧,孤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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