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段路昇,脸部轮廓更分明了些,连带着下巴淡淡的青色胡茬也更显眼了。
“这么晚了,二爷来寻我做甚?”段轻言尽量放松了语气问道。
没想到段路昇竟一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掐着他的腰说:“上次扳指的事是我冲动了,我来向你道歉。”
段轻言只觉得自己没出息,生了一星期闷气,今晚叫段路昇一句话就给安抚好了。
他的脸埋在段路昇胸前,身子随着这人的呼吸起伏着,似又回到了熟悉的从前。
“段轻言,”段路昇一只手扳住他的下巴,低头看向他,“帮我找找记忆。”
段轻言眼睛有些发红,他的双手刚攀上段路昇的肩膀,瞬间被打横抱起。
从阳台进了屋里来,身后抖落一地月光。段路昇褪去他的衣物,从他的颈窝一路向下舔舐着,舌尖游走在每一寸肌肤,床上纤瘦的人儿,身子似是被浸润的软玉,窄窄的腰线流水一般顺滑,让上位者抚慰的手畅通无阻地往下走去。
段路昇的舌尖不断挑逗着他的乳粒,令他身子一阵阵战栗。
段轻言抚摸着身上人的背,眼睛酸胀得紧,他们已经分离了太久太久。
他甚至一度以为,再也见不着摸不着这个人了。
“你哭什么?”段路昇忽地撑起身子看他,语气有些生硬,“有完没完?”
段轻言一怔,心底的苦涩霎时泛滥起来,径直将他淹没。
他不是段路昇。段轻言心底有个声音说。
身上这人已经提枪准备进入他,段轻言身子往后缩去,扭着腰反抗,却被捉紧了脚踝往两边打开,这人一耸腰,不带任何商量的,直直进入了他。
段轻言断断续续抽泣起来,段路昇却伴随着他的哭声抽插得更猛,仿佛要将他薄薄的小腹也捅穿了。
“出去…不要…”段轻言被撞得眼神迷离,却仍强撑着抗拒。
“宝贝,你下面水好多。”段路昇手一甩,在他屁股上留了个清脆的印记。
“人渣…”段轻言红着眼,一股怨气涌上心头。
“你从小就对我爱理不理,现在还不是得乖乖被我操。”段路昇将他半抱在怀中,操弄得他身子软绵绵的。
段轻言委屈得紧,心里想着,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有完没完。
想到自己还得再走一遍老路,他恨不得敲开段路昇的脑壳,把所有回忆一次性灌输进去。
气不打一处来,他贴紧了段路昇的耳朵,说:“我爱你。”
段路昇身子一震,抽插的速度一下缓了,停留在段轻言体内的分身兀自膨胀硬挺着。
“你说什么?”段路昇把他从床上捞起,几乎要贴到他脸上。
段轻言勾住段路昇的脖子,唇贴着唇,将这话直直说到段路昇心里去:“我爱你。”
段路昇半晌没说话,而后将段轻言重新压住,抽插时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只射过一次,段路昇就穿衣走人了,两人全程只是静默着。
指腹抚上胸口那道浅浅的疤,段轻言眼里又有了雾气。
如今的段路昇,连问也不问一句他身上的伤痕。
第二天一早,在楼下相遇时,两人谁也不说话,林婶将早餐上齐了以后就识趣躲进厨房不出来了。
琛叔还没来,两人隔着长长的餐桌各坐一头,气压低得异常。
“琛叔说你要养个小孩?”段路昇率先打破死寂。
“嗯。”段轻言淡淡回答后,空气再度压抑下去。
“如果是以前,我会参与吗?”段路昇拿餐刀切着太阳蛋,刀具磕碰瓷器的咯吱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段轻言低头舀着粥喝,不欲回答。
“段轻言,我在问你话。”
咯吱声停了,段轻言抬头,对上段路昇带着审视的目光。
低了头避开这道目光,很快他听见桌对面有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将桌对面的人带到了他身边。
“段轻言,”段路昇在他身边坐下,冷硬着嗓音说,“我不喜欢小孩,如果你养了他,别希望我会接受他。”
段轻言浑身一凉,拿着调羹的手一抖,“咣当”一声,是陶瓷跟陶瓷相撞的声音。
“你一直都不喜欢小孩?”段轻言看向他,整颗心提了起来。
“对,不管过去现在…”段路昇喉咙上下滚动着,“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喜欢小孩。”
段轻言不断自我安慰着,如今的段路昇不能代表之前的段路昇,但鼻子还是酸了起来,不知眼里是不是也蓄起泪了,段路昇突然抓住他的手说:“你别哭行不行,我不会喜欢一个爱哭的人。”
“行,”段轻言轻吐一口气,说,“那我们分开吧。”
第54章
接小孩回来的这天,段轻言新请来的菲佣——玛琳,已经早早在花园等候了。
花匠刚修剪过的花园,长青树齐齐整整生长着,疏疏落落两个花床,映山红爬向屋子四下宽绰的走廊,与那铺着的红砖交相辉映着。
玛琳父亲是菲律宾人,二十年前在香港一夜风流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亲妈死得早,她是在香港福利院长大的,长大后就一直干着替人照顾小孩的活。干得来,又干得好,也喜欢干。
玛琳在香港长大。蓝眼睛高鼻梁的欧美人,还是五官较为扁平的黄皮肤亚洲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类雇主她皆见识过了,但在第一次见到段轻言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这位上海来的雇主,极年轻又极端庄,顾盼间皆是东方韵味,鹅蛋脸,淡眉毛,很有几分女性美,同时眸子里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像是蛰伏的海,能见着表面的微光,见不着底下的汹涌波涛。
第一眼以为是亲切,再多看一眼竟令人生怯。
家里另有一个男主人,与这位雇主的气质截然相反。有棱有角的面庞似刀刻斧凿,五官是抢眼而深邃的,是大多女人一眼会心动的长相。
若说前者第一眼还能以为是亲切,后者眼里的寒霜似未曾消解过一般,连这第一眼的亲切都没有了。
玛琳来了该府邸三日,还未曾见到两位男主人交流,见二者每每说上几句,总是不欢而散,以为他们是有宿怨,问了林婶,林婶只道下人只管服侍好雇主,其余就不要多嘴了。
玛琳在檐下走廊来回走了好几圈,终于听见铁门外传来的喇叭声,忙跑了出去。
小孩睡着了,被琛叔抱着,头垂在琛叔左肩膀,圆润白皙的小脸蛋挤在一起,琛叔是个粗人,抱着小孩一颠,直接将小孩的口水颠出来了,亮晶晶地沾在他的肩头。
段轻言跟在后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黄色小手帕,是为小孩专门买的,周围绣着白色、波浪形的花边。用手帕给小孩擦拭了嘴角后,小孩终于醒了。
强撑开惺忪睡眼,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琛叔身后的段轻言看,小嘴一瘪似是要哭了。
玛琳及时赶到,接过琛叔手中的人儿,拍着他的背,往楼里走,小孩被拍得舒服,眼泪一下没了。
段轻言为了找到合适的佣人照顾小孩,花了不少心思,直到见到玛琳,听闻她也是福利院出来的,当即就收下了她。
玛琳个头不太高,皮肤有些黝黑,脸颊有少许雀斑,一双眼睛透着灵气,让段轻言想起了阿秀。
只是玛琳比阿秀要安静许多,段轻言不主动开口,她也不会来多话。
三楼只有一间房,段轻言只好将小孩的房间安置在二楼,紧挨着段路昇的房间。
段路昇一开始不同意,后来段轻言与他交换了房间,把三楼的主卧让给他,他便同意把小孩留在二楼。
小孩住的这间,屋小如舟,所幸他人儿小,占地面积也不大,五岁的男孩独居,总不至于太挤。
五岁的男孩,正是调皮的时候,段轻言让琛叔把阳台门给锁上了,以防安全隐患。
小孩很能睡,来的第一天睡了一个白天,晚上玛琳刚给他喂过饭,他吃完又爬上床了。段轻言进屋时,见他两颊鼓起,正熟睡着,衣服下摆卷了起来,露出白花花的圆肚皮,毛毯被踢至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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