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门生[重生](11)
洛介宁嘿嘿笑,道:“你看,无尘轩开大会,我留在玄天楼也没什么意思,你们都走了,我去凑凑热闹嘛!”
南承书哼道:“你还嫌抢了人家的剑没得地方炫耀!”
洛介宁道:“这怎么能说是抢呢?本来就是我们的剑!”
南承书没在吭声,洛介宁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连忙上前想要作孽,被他一只手挡住了,道:“你去跟止离说,安排一下那些新来的,这些天不用练习了。”
“哦!”
这次去荆州,说是掌门之间探讨一下怎么对付白知秋和霍平生的事,但是看各派拖家带口把得意门生都带上来的节奏,一看就不是什么和平的大会,洛介宁跟在掌门身后,抱着剑,悠闲得很。
唐玄同派人接待了各派代表,午时,便召开了大会,来的人全部要参加,洛介宁想要在外边等,被无尘轩看门的那个门生一把推进去了,洛介宁定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之前在玄天楼门口骂他的人吗!
那人眼里冒着火,似乎一见那洛介宁就要爆发了,洛介宁对他笑了笑,连忙跟着钟止离进了殿。
掌门都坐在前边,洛介宁坐在钟止离身边,心里想着那唐玄同不让多余的人出去,也要来旁听,恐怕是怕他们这些人会做些什么,但是他肯定想多了,就算各派现在想对无尘轩做什么,那也得是先停一会儿,毕竟,这白知秋和霍平生,还得靠他们清理呢。
唐玄同道:“今日请各位来此,便是要一同商榷那白知秋和霍平生一事。大家都知道,这两人都是多年前就死了的人,怎么会现在重新出现,这点很值得怀疑。”
洛介宁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各派的掌门都长什么样,被钟止离一把按了回来。
御虚宫的掌门梅颜初开口了:“死了的人不可能活过来,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洛介宁望去,那梅颜初面上戴着面纱,遮住了半边脸,看去,御虚宫的人都戴着面纱,看来这御虚宫的传统还是没变。
灵殿的掌门李令卓道:“能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灵殿的标志性特点,便是人手一双白手套,活像是墓地上的给人下葬的修士,洛介宁望去,果然那李令卓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跟那些人说的“怕无尘轩怕得要死”没什么两样。
南承书道:“霍平生打伤了清阁和无尘轩的门生,那么便一定不是清阁。”
唐玄同笑道:“承书兄这话的意思,也不是你了?”
南承书道:“自然不是我,若是我,为何要去伤清阁的人?”
“那可不一定,若是转移人的注意力,来一招苦肉计呢?”唐玄同笑得奸诈,道,“白知秋助你夺了我派两把剑,我没记错的话,白知秋是玄天楼的盟友,而且,这个霍平生,貌似跟清阁的关系很亲近啊。”
柳清妍正襟危坐,没有一丝想辩解的意思。
洛介宁低声对钟止离道:“钟笑,他们说话太无聊了,不想听了。”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道:“你出不去的。”
洛介宁笑:“我想出去肯定能出去!”
说着,便要走人,还没等他动作,钟止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你小心掌门生气。”
他的手掌有些温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洛介宁看了看两人的手,随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作不动声色毫无波澜,道:“那我就不出去了。”
那边,张宛益开口道:“清阁逐出门的两个逆徒见了霍平生,想是一边的,清阁没必要这么做,不仅拿不到好处,还把邪术传给两个女子,更是伤了你们无尘轩三个门生,若不是当时玄天楼的两个人救了你们,你道会怎样?”
这话让唐玄同一静,那无尘轩的三大门生也不做声,南承书笑道:“若我真的有意跟你作对,大可以在那个时候见死不救的。”
唐玄同转移话题,道:“那么,现下,该怎么做?白知秋和霍平生两个人的行踪,根本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边,丘明琴道:“掌门,那霍平生,是个不死之躯,不会流血。”
柳清妍道:“我的门生也跟我说了这一情况。”
唐玄同拧着眉头道:“这是人是鬼?”
顿时,没了声音。
洛介宁心里一惊,不自觉回握了钟止离的手,钟止离回头一看,便看见他微微皱着眉,看向唐玄同,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不觉讶异,这洛介宁正经起来的时候,便没了平时那嘻嘻哈哈的样子,甚是安静。
随即,唐玄同道:“霍平生对六派都有威胁,那么,自然是大家都要出一份力。”
此话一出,又安静了下来,半晌,南承书道:“我派愿意追查白知秋一事。”
柳清妍也跟话:“我派愿意追究霍平生。”
一番下来,唐玄同总结道:“那么,我派随承书兄、颜初兄追寻白知秋,那么,你们三派便追寻霍平生一事。”
南承书道:“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出现。”
那边一个男子朗声道:“可以使出诱饵。”
洛介宁一惊,问道:“他是谁?”
那男子面若稀星,戴着面纱,举手投足间均是君子风度,甚是比钟止离还要仙气飘飘可望不可即,洛介宁一看便知道这人肯定装得很难受。
钟止离低声道:“高瑾商。”
洛介宁煞有介事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
高瑾商从容不迫道:“既然霍平生伤了清阁的人,那么便可以让清阁的门生去做饵,引出他们,说不定,还能引出白知秋。”
洛介宁心里冷笑,得罪不起无尘轩,便得罪清阁,这个人真是算的一手好计,明明无尘轩更能引出白知秋。
柳清妍面上波澜不惊,只点了点头,道:“可以。”
片刻后,他们终于制定出了引出霍平生的计划,这时,外边的几个无尘轩的门生进来端了点心进来,长长的桌子,上边立马摆上了各式点心,洛介宁反头一看,便看到那跟他上辈子有仇的冤家门生端着点心,一脸凶神恶煞地走近他,一把把盘子放在洛介宁和钟止离中间,一低头,便看见两人在底下握在一起的手,这可是抓住了极好的把柄,连忙讽刺道:“你是断袖么!不要脸,还抓人家的手!”
洛介宁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抓着人家的手,被他这么一说,怎么也要骂回来,火上心头,便扬起两人牵着的手笑道:“我就是啊,怎么了,人家让我抓,气死你啊!”
他这一说,顿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这里,那门生连忙低着头跑了,洛介宁看他跑了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松了手低着头,隐隐听到那边南承书和唐玄同在说什么,他看了一眼钟止离,只见他神色如常在吃点心,他凑过去悄悄问:“我好像闯祸了。”
“嗯。”
大家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连忙跟身边的人聊起了天,洛介宁心里嘀咕,要不是那该死的冤家骂他,他也不会冲动,说起来,他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少烧了哪个神仙的香,怎么老是遇见那个凶神恶煞头脑没发育完全的门生?
大会完毕后,六派掌门还在一起商量什么,这些跟着来的家属便围在无尘轩的门口等着,洛介宁一看守门的又是那个冤家,顿时觉得下辈子都不会好过了,抱着剑靠着一棵树死死地盯着那人。
钟止离在一边道:“你好凶。”
“凶回去!”洛介宁道,“那人老是跟我对着来,不就让他脱了次裤子么!”
钟止离无话,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忘了他在玄天楼门口大骂人家这一事了。
那林向阳在一边冷冷道:“嬉闹也不分场合!”
洛介宁立马站稳了,委屈巴巴道:“师兄,是他先骂我的。”
徐半枫站在两人中间,笑道:“介宁,下次他骂你,你就别理他就好了。”
钟止离一句话也不说,应该是觉得说了也并不能挽救什么,洛介宁忙笑道:“知道!”
这时,那高瑾商飘了过来,直飘到他们面前才停下,笑得风度翩翩:“向阳兄,豫州那地方怎么样了?”
洛介宁这才想起来,他们去追霍平生那会儿,好像林向阳和徐半枫两人就去了豫州,听说是那边有人无缘无故死了,查不到原因,这才叫了玄天楼的人去。说起来,那边的衙门可能真的是坐视不管,若是出了什么事,只管的上报朝廷,朝廷又拿不出人手,就这么一直耗着。
只听得林向阳道:“是有人投毒,但是,没有一点痕迹。”
洛介宁顿时想起来,出声问道:“会不会是……”
刚想说出口,他立马顿住了,林向阳看向他,问:“是什么?”
洛介宁装傻摇摇头。
高瑾商道:“本来掌门让我去协助你们,但是你看现在,怕是没办法了。”
唐玄同既然发了令要追查白知秋和霍平生,那么那边的事自然要搁置一番,洛介宁自告奋勇:“师兄,我去帮你们查豫州的事吧!”
林向阳和高瑾商不约而同看向他,高瑾商眼里透着嘲讽的光,却一句话没说,林向阳只道:“你去?”说罢,又看了看钟止离。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去,肯定少不了钟止离。
徐半枫这个时候出来调解,道:“既然介宁想去,那你去吧,跟掌门说一声便是了。”
他这意思也很明显了,我们都查不出什么,你还想查的话,就让你去吧。
洛介宁只淡淡笑了笑,应了一声,走向那边看门的人。林向阳连忙拉住他,道:“你又想去做什么孽?”
洛介宁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忙笑道:“师兄,我去走走而已。”
林向阳冷漠道:“你别忘了,回去你就得受罚。”
“哦!”
洛介宁给他一个谄媚的笑,连忙跑了。无尘轩门口有四个门生,那洛介宁的冤家一见他走近,立马剑拔弩张,一副要把他钉死在无尘轩牌匾上风干尸体的气势。
洛介宁连忙离他远点,拉了一个门生问道:“那边那个浑身火气的人是谁啊?”
那门生见了是他,也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两个音节,道:“向阳!”
“向阳?!”
洛介宁心里嘀咕这可不行啊,这人跟他的霸道冷漠大师兄不是一个名字吗?这要骂起来,可不要得罪两个人了?
他正要思考对策,六派掌门已经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牵手牵手~
☆、云开(二)
南承书似乎心情有点不好,带他们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钟止离不说话,林向阳也不说话,洛介宁憋得难受,想说话,徐半枫立马朝他竖起一根指头,嘴里“嘘”了一声,他肯定知道,洛介宁要是再说话,恐怕回去就真的要被钉在牌匾上被风吹成鱼干了。
他憋了半天,终于回了七台山,刚想说话,南承书便黑着脸转过身来,对他两人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洛介宁心道肯定是不妙了,看向钟止离,却见他无半分紧张之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掌门请进去喝茶呢,洛介宁跟在他身后,默默地想着该是禁闭还是围着七台山跑五圈。
南承书门一关,那张脸上可以黑得比过换骨泉里的乌龟王八了,洛介宁脸上挂着的笑堪堪要掉了。
“你们怎么回事?”
南承书很少生气,但是像洛介宁这种,当着大庭广众骂了无尘轩的门生,还跟他的得意门生钟止离不清不楚的,肯定是要气一番的,不然怎么对得起那门生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洛介宁解释道:“掌门,是那个门生他说我们是断袖。”
南承书声音低怒道:“不是你跟他争什么!”
谁说不是了?
洛介宁扭头不说话了,钟止离开口道:“掌门……”
南承书打断他,道:“此事你们不用再说,无尘轩虽无理取闹,但你们也不必去计较,你们去反省反省。”
洛介宁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禁闭了,连忙道:“掌门,那豫州的事,我能不能去?”
南承书问:“豫州?向阳都没查出什么,你要去干什么?现在正是抓白知秋和霍平生的时候,你又去惹什么祸?”
洛介宁撇撇嘴,看来,这南承书是坚决不让他出去了,但是没事,他溜出去的本事大着呢。
他骂人骂爽了,现在钟止离也被他拖累,两人分别关在换骨泉附近的两间屋子里,两个门生在外边守着,洛介宁不知这要关到什么时候去,在屋子里跺脚,扒着门道:“师兄,外边的师兄,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关多久啊?”
外边的人道:“掌门说了,关到你不会骂人为止。”
“不会骂人?那岂不是我死了?”
洛介宁坐下,慢慢思考要怎么溜出去,换骨泉那边的屋子是专门用来门生闭关用的,环境很是安静,附近尽是竹林,若是要溜出去,必然要过了门口那换骨泉,一直游到临酒湖,就到了中场上,中场离门口就很近了。
但是,现在这个天气,若是进了换骨泉,可能真的是要换了一身骨头了,太凉了!
洛介宁进来的时候瞄到了一眼,钟止离就关在他隔壁的隔壁,他隔壁有个门生在闭关,洛介宁见过玄天楼的门生闭关,就是一天到晚闭着眼睛心里默记剑法,然后破解剑法,接着就是反省自己一生到底犯过哪些错误,为什么会犯错误,直到反省到怀疑人生,闭关通常是以半年为准,往上叠加,若是闭关出来了,还会有一些门生去迎接他出关,把他敬为不得了的人物,洛介宁确实觉得是人才,因为他就算是关在屋子里几天都会疯。
他头天夜里辗转反侧,忽然想起来什么事,便要去见钟止离,他敲敲门,问道:“你还在不在?”
外边的门生非常清醒,问道:“怎么了?”
“我内急。”
门生开了门,洛介宁又道:“我想跟钟师兄说几句话,能不能让我去?”
门生点点头,道:“去吧。”
洛介宁心道这自家人跟别人家就是不一样,无尘轩的门生变态到都给他脱裤子了,你看看人家!
他顺利进了钟止离的卧室,见他也没睡,立马拉着人说正事:“我想去豫州看看,掌门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钟止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被关过。”
洛介宁一愣,这钟止离跟他不一样,他只会到处惹祸,但是钟止离很懂得分寸,前世的时候,就算钟止离跟着他们闹,也从来没有受过罚,洛介宁都怀疑他大伯肯定是偏袒钟止离,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太顽劣,这次,也是受他连累,钟止离才第一次被关禁闭了。
洛介宁起身,转了转,道:“这屋子,好像是以前我经常被关的那间。”
钟止离坐在椅上没动作,看着他环顾一圈,然后立在一面墙前不动了。
钟止离问:“那里有什么?”
洛介宁回头对他一笑,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里。”
钟止离眼睁睁地看着他拔出剑,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朝那面墙脚上刺去,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
洛介宁没空理他,专心挖墙脚,没过一会儿,那墙角被他挖出了里边的黄土,什么东西露出一角,洛介宁抬头朝他一笑,道:“你过来。”
钟止离朝他走去,他用两个手指把那一角拉了出来,钟止离看出来了,好像是一本书,已经泛黄了。
洛介宁收了剑,蹲在地上前后看了看,顾自道:“看来这里的屋子最多修过一次嘛。”
钟止离俯视他,问道:“那是什么?”
洛介宁一下子跳了起来,翻开书的最后一页给他看,钟止离凑近看了看,上边是好多签名,他一眼看出了自己狂妄的笔迹,问道:“还有我的名字?”
洛介宁指着他名字旁边另一个稍显潦草的字迹道:“还有我的,当时跟我们玩的都有签名。”
泛黄的书页上边,排满了每个人的签名,看起来有二十多个,他们两个的名字写在最中央,笑字和洛字还挤在一起,乍一眼看过去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钟止离眼神奇怪地问道:“是你帮我写的?”
洛介宁被拆穿也不害羞,厚着脸皮佯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看,我哪写得出你这个字来?”
钟止离看了看,看了又看,从旁边提起一支笔,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拿过去一对比,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洛介宁道:“你看看,50年过去,字总会变一点的嘛,这就是你自己亲手写上去的。”
说着,他把书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怀好意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上边签字?”
钟止离很诚实道:“不想。”
他知道,肯定没好事。
洛介宁不要脸凑过来道:“因为看过这书的人都在这上边签字,这样就不会传错人,这是那个时候跟你同时候的门生,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钟止离淡淡道:“你会藏在这里,是不是以前被禁闭的时候藏的?”
“那可不是呀!”洛介宁笑嘻嘻道,“我对这里边的屋子比我卧室还熟!”
钟止离无语了片刻,直到他翻开了第一页——
钟止离只看了一眼,便站在原处盯着他,眼神里有莫名的情绪,洛介宁看了他一眼,道:“你看过,只是不记得了而已。”
钟止离淡漠的声音响起:“我好像不看这些东西。”
“是吗?”
洛介宁关上书,抓住他把柄似的道:“可是有你签名,那个时候要是被掌门抓到了,你肯定是要受罚的,我藏在这里才没有被发现,你看,我帮你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