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46)
节目的事情陆湛说了又不算:“林老师,那个...”
林尔坐在沙发上,抄起一个遥控器就扔:“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遥控器摔在地上,后盖“咔嚓”一声裂开,电池咕噜噜到处乱滚。
我去,这是吃火药了啊。陆湛感觉和他没法交流,捡起电池灰溜溜搬救兵去了。
陆湛带着副导演赶到现场时,李郁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已经全部阵亡,林尔要是还想摔东西就只能扔果盘了。
他气得急火攻心,还真抓了个苹果要砸,副导演连忙让组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拉住林尔,自己上前调停:“老师您消消气,别回头气坏了身体,不划算的啊。”
林尔闹了一场还没闹出个结果来,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坚持不肯松口:“李郁呢?让他出来跟我解释。”
副导演赔着笑解释:“他在另一个地方出外景,暂时赶不过来...”
“你说赶不过来就赶不过来了?马上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要见他。”
林尔单身多年,现在又一副正室捉奸的派头,话说到这份上,傻子也知道他和李郁有私情了。
副导演暗暗叫苦,心说这都是什么破事:“林老师...那个,我们不会干涉您的隐私的,但是节目都安排好了,流程也是固定的,您能不能配合一下,结束以后咱们给您结报酬,马上就能走的。”
因为很久都没新戏找上门,林尔现在过得也不怎么宽裕,听到有报酬,脸色稍霁,虚张声势地责备对方:“不知道先和我经纪人谈吗!”
副导演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为了节目效果,我们规定了事先不泄密的。林老师,如果您觉得可以,咱们现在就开始了行吗?”
副导演给足他面子,林尔有了台阶下,终于同意配合。
他瞪了角落里的陆湛一眼:“来吧。”
在随后的录制过程中,林尔也没闲着,向所有人全方位无死角展示了什么叫倚老卖老,陆湛开个门他都能嫌动作难看,到最后副导演也看不下去了,出来帮他说了几句话才算完。
林尔仗着资历深,拼命抬高自己:“一个唱歌跳舞的演什么戏?尴尬得要死,我当年是和影后视后合作的人,连卫清欢也要给我做配,这种对手算怎么回事儿?!”
副导演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和同事窃窃私语:“影后视后?那也没见他成影帝视帝啊,不就入行早演了几部童年回忆?还真指望大家念旧念一辈子?”
林尔还不许别人议论:“你说什么?”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过气男演员也开罪不起,副导演赶紧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没说什么...”
林尔咄咄逼人:“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说了!”
陆湛被他们吵得脑瓜疼,眼看天都黑了,这样拍下去明天都拍不完,心焦不已,林尔又正好戳中他的痛点,就算他人微言轻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副导演好话说尽,但林尔还是不肯松口,两个人互相杠着,身边忽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陆湛冷着脸说:“卫清欢是我妈。”
林尔诧异地转向陆湛:“什么?”
“她走了好多年。不可能再活过来给你做配了,不好意思。”
陆湛坐在沙发另一端,离林尔远远的,两人仿佛坐在同一架天平上,付出全部力量保持平衡,只有这样才不会从上面坠落。
店员一把拍开半人高的木门,门里的轴承乍然失衡,带动整扇木门摇动起来。
队列里传来一阵明显的叹气声。
李郁听到前面的男大学生连连抱怨:“怎么就赶上我们这列换班啊,你看隔壁的队多快。”
和他一起来的朋友煞有其事捶捶后背:“哎,站得腰疼,年纪大了。”
李郁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个还没入社会的学生崽嫌自己年龄大,那活到我这个岁数岂不是快要入土?
陆湛那边的现场气氛剑拔弩张,蜷川这里就轻松多了,两个人吃完烤肉,又浩浩荡荡奔向奶茶铺子,李郁始终记得蜷川在狮台说的话,打算从今以后每天用甜食投喂他。什么?热量太高?不存在的,多运动不就完事儿了。
隔壁队列里有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和李郁并排站着,目光相当犀利,短短几分钟里,已经用眼神将他扒光好几次了。
李郁背后毛毛的:“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姑娘被主动搭话,强压着惊喜小声问:“你!是不是!那个演苏辙的!”
“对我是。”,李郁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
“天哪,你出来买奶茶吗?!”,姑娘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我以为你这种神仙都是喝露水的。”
李郁:“不是我自己喝,买给别人的。”
姑娘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难道是林尔?”
此话一出,李郁刚才还轻松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林尔和李郁合作过一部古装戏,叫《戏说北宋》,十来年前的老片子了,林尔演苏轼,李郁演他的弟弟苏辙,在剧情里,苏轼一被贬苏辙就出场,兄弟二人依依惜别,苏辙花式挽留哥哥,必要时痛哭咆哮。
去年有人在B站传了《戏说北宋》的全集资源,林尔当年的颜值能打,又特别适合儒生造型,结结实实翻红了一把,他本人看到风向也没闲着,拉上李郁在微博互动卖腐,转发评论晒同款都属于基本操作,时间一长,粉丝以为他和李郁住得很近关系亲密,也不怪人家姑娘有此一问。
对方眼神殷切,李郁看了如芒刺在背,也不方便直接否认,两难之下默默无语。
“我特别喜欢你们俩!真的!”,姑娘热情不减,一个人滔滔不绝说了起来,“你们合作过好几次,看起来都特别配!很配很配!”
李郁庆幸自家那位不在这里,否则回家以后搓衣板都要跪断。
他模棱两可地道:“这...又怎么说呢。”
“下一位!”
店员在窗口喊。
姑娘回头一看,身前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啊!轮到我了。”
李郁把口罩重新戴上:“你快去吧。”
“总而言之今天能遇到你我特别高兴一定要继续加油鸭你的戏我都会看的!”
姑娘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以后,美滋滋地去买奶茶了,期间一直在看手机,或许是在和朋友分享这次偶遇。
她应该是自己和林尔的cp粉吧?李郁想。
很多同行都不喜欢cp粉,因为感觉就像是在和另一名演员分享同一个人的喜欢,更何况靠着“情侣”之间的化学反应圈粉炒人气,终究有点胜之不武的意思。
李郁没有那么反感cp粉,特别是看着姑娘买到奶茶,欢天喜地离去的时候,至少她的热忱是真实的,尽管那建立在一段虚假的亲密关系上。
李郁点了一杯奶盖,挤出重重包围以后交到蜷川手里。
蜷川喝了一口:“不是半糖吗?”
“全糖才好喝,半糖就不甜了。”,李郁拍了一下他的腰,“走吧。”
坐自动扶梯下楼时,李郁又和那个姑娘擦肩而过,有一瞬间,李郁很想告诉她,林尔不是他的良人,身边这个少年才是。
自动扶梯的履带不停滚动,李郁往上,姑娘往下,他们分别淹没在不同的人潮里,再也没有交集。
必有回响
一百多年以前,出身于荣国府的重度厌男症贾宝玉先生就性别差异问题发表了他的看法:男人都是污浊的泥做的,女人才是干净的水做的。
那么问题来了。小受是什么做的?水泥吗?
李郁觉得应该不是,哪儿有那么软的水泥啊,橡皮泥还差不多。
录完节目后众人散去,李郁不老实起来,拉着蜷川前前后后尝试了好几个奇怪的地点和姿势,小受学过舞蹈就是不一样,怎么拗都没事,操/熟以后软得像一滩水,只有哼哼唧唧求饶的力气。
蜷川扶着桌子,开始还赤足踩在地上,后来李郁起了恶趣味,一个劲把他往上托,渐渐的他双足离地,两条腿在半空晃荡,脚尖偶尔碰到地板,又被李郁恶狠狠顶了上去,蜷川怎么求饶也没用,只得拼命夹紧身体里的那根东西,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李郁一句话也不说,仿佛跟他较劲似的,托起蜷川的腿压在另一条上,拼命往下摁,直到自己进出都有点困难才作罢,就这么变着花样折腾了好久,蜷川被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像个天生就在那里供人发泄欲望的摆设,他到后来哭的嗓子都哑了,李郁听得实在有点心疼,才俯下身重重撞了几下。
蜷川身上一/丝/不/挂,皮肤暴露在外,变得凉津津的,只有不断被男人侵/犯的那个地方滚烫。
李郁一下下把阳/具楔进小/穴里,在他耳边说着不着调的昏话:“夹好,给我生个混血出来。”
“可是…可是你不射出来我怎么生啊,快点…呜,不行了…”,蜷川爽得不停抽气,卧在桌子上打开身体予取予求。
李郁终于稳不住了,扣着他的腰释放出来,蜷川被灌了满满一肚子精/液,浑身发麻,小腹又酸胀得不行,在生理心理的双重折磨下,低头羞耻地哭出了声。
李郁在他耳边调侃:“那么想怀我的孩子啊?”
蜷川彻底脱力以后,肚子阵阵痉挛起来,好像疼得更厉害了,他被李郁抱在怀里,口齿含糊地呻/吟着。
李郁打量他秀气的眉眼,心想要是能和自己过于锋利的五官中和一下,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比两个人都好看,语气温柔地叹道:“我倒真希望你能给我生一个。”
宿舍的卫生间里没有浴缸,只有一个单人淋浴房,李郁本想草草洗个澡就带他上床睡觉,蜷川却坚持要自己清洗,慢吞吞地弄了半小时才好,躺下后疲惫到极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郁和蜷川挤在同一张小床上,俯下身怜爱地吻了吻他的鼻尖。
蜷川瓮声瓮气地抱怨:“以后不要用这种姿势了。”
“可惜了,你趴在桌上高度正合适...”
蜷川伸手打他:“睡觉!”
“好好好,不用就不用,我都听你的。”,李郁满口答应,“睡吧,起来以后我给你做早饭。”
李郁只是做的时候凶,事后还是温柔的,依言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饭,小朋友洗漱完就能直接吃。
蜷川对着满满一大桌包子油条,发自内心地感叹:“要不别让陆湛回来了,你就住在这里吧”
李郁时刻不忘入戏:“我不就是陆湛吗?”
蜷川真的搞不懂了,昨夜一番翻云覆雨,还是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味道,别人他或许认不出来,自家男人还能弄错吗?
他叼着半拉油条,急吼吼地就往嘴里塞,李郁伸手扯下一块:“你吃慢点。”
蜷川偏过头不让他扯:“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郁没吃到油条,闷闷不乐地去拿包子:“我就是陆湛啊,有什么问题吗?”
蜷川又一次按住他的手,连包子也不让吃:“陆湛要是能有你一半体贴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好不好。”
李郁不自然地咳嗽:“那什么,咳咳,我是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觉得你们在联合起来整我。”,蜷川拿过一个空盘,装了两根油条给他。
说对了!我的人就是聪明。李郁心里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