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机场接了陈羽书的电话,利博就不对劲儿,不用想也知道谁在嚼舌根。沈靥在心里又给陈羽书记了一笔。
“还在找吗?没有就算了——”
时泓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出现,沈靥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机扣过去。
时泓:“?”
原本因为感冒蔫掉的神经一下子抖擞起来,时总危险地眯了下眼睛,两三步的路走出了捉奸的气势,感冒的鼻音也不影响他的王霸之气:“谁啊?给我看看。”
沈靥:“……”
他心虚是因为刚编了“不喜欢他”的谎话,自然不敢给正主看到。但现在时泓好像误会了。两害相较取其轻,沈靥很快决定坦白,主动把手机递给时泓:“我经纪人。”
嗯?
这么坦荡?
时泓狐疑地看看沈靥,余光瞄到锁屏的屏幕上显示“利博”的未读提示。还真是他经纪人。这要是看完发现没什么,可有点丢脸。
时泓立即调整战术,把手机推回去,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查手机那么无聊的事,我怎么会做?找到药了吗?没有就算了,小感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没想到时泓就这么轻轻揭过,沈靥松了口气:“找到好几样,不知道哪种更对症。”
时泓便亲自去翻,最后冲了一包加糖的感冒冲剂,
他觉得感冒药都差不多,挑这个是因为口感好,时总一向不委屈自己。
冲剂里大约有助眠成分,电影还没看完,时泓就昏昏欲睡,跟沈靥道了晚安,便打着呵欠去了客房。
半睡半醒之间,时泓又想起那个慌张扣过去的手机,谈工作他紧张什么?但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迷迷糊糊的,又感觉有人在摸他。
做椿梦吗?有点难得。
时泓享受地哼唧一声,还顶了下胯。
试他额头温度的沈靥:“……”
生了病的时泓比平时乖了不止一星半点,因为发烧,双颊晕出浅浅的酡红,可能鼻子难受呼吸困难,他唇瓣微张,眉头倒是舒展的,双目阖着,鸦羽似的睫毛扑下来,整个人又乖巧又安静。
沈靥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唇。
和记忆中一样柔软。
明明之前还在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此刻,沈靥却没忍住,学着时泓的样子,弯腰舔上他的唇,心跳迅速加快。
可惜毛头小子不像“时老油条”那样会控制力道,不小心把人亲疼了,时泓皱着眉又哼出声,沈靥连忙停止,把准备好的退热贴贴在他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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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泓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而且身上热烘烘的,有人在长手长脚地抱着他。……等等!
沈靥怎么在抱着他睡?他不是要分房吗?怎么自己过来了?
“醒醒!”相较于沈靥当初把他掀下床的粗暴,时泓也不遑多让,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晃:“你怎么睡这儿了?不怕被传染感冒?赶紧起来!”
其实都睡了一整宿,要传染早传染了。
沈靥一个激灵惊醒,滚起身来,就一巴掌按在时泓的额头上,“还好!终于不烧了。”他放下心,又直挺挺砸回床上,阖上眼睛说:“那我再睡会儿。”
帅哥就是帅哥,大早上睡眼惺忪的样子也那么养眼,时泓只看着他就上火,手很不老实地往他被子里掏,“别睡了,起来运动运动。”
沈靥扣住他的手,闷声说:“别闹。我一晚上没睡,困死了。”
时泓奇道:“干嘛不睡觉?”
“你一直不退烧,我帮你换了一宿退热贴。”
“……”
一股暖烘烘甜滋滋的热流直击某个老男人的心脏,时泓停止了骚扰。
过了一会儿他才哼道:“你是傻子吗?干嘛折腾自己,把我叫起来吃退烧药不就行了?”
沈靥虽然连眼睛都没睁开,但条理非常清晰:“不超过38.5度物理降温是最好的。”
“……”
“小傻瓜。”时泓用力揉乱了沈靥的头发,这回彻底把人给弄醒了。然而沈靥还没来得及控诉,就见时泓已经跳下床,麻利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沈靥:“你病还没好呢,干什么去?”
“赚钱去!”时泓斗志满满的,“一点感冒还算病吗?轻伤不下火线,宝贝儿,现在我太想工作了。”
沈靥怀疑这人脑袋是不是烧坏了,但时泓已经飞速收拾停当,然后雷厉风行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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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的心房不容易打开,上辈子时总觉得感情就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毕竟他有钱有权,别人多少要图他点什么。
但老男人上头也容易,如今无权无势,小男生却依旧奉上赤城笨拙的喜欢,真是准准戳中时总心房的十环。
而时总表达爱意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就是花钱。送豪车名表,送上好的人脉资源,都需要物质基础,他必须得奋斗。
其实刚退烧的时泓还是有点不舒服,可并不耽误他取回车、拿上资料,再按约定时间准时抵达xx大厦。
接待他的工作人员是个姓周的中年男子,应该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完全没认出时泓,只公事公办地问他是不是淡水湖酒业的?
没被认出身份,反而让时泓自在不少,他拿出从前工作时的态度,条分缕析地表达了诉求,对方倒是有礼貌,直到听他说完,才拒绝道:“贵司以前就跟我们沟通过,但你们的产品不符合我们品牌调性,联名的事情很难推进,还是那句话,抱歉啊。”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
时泓笑了笑,“您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们并不强求联名,其实是我司为你们专门定制了一款艺术酒瓶,只是在新酒发布会上派送给贵宾,不在市场上流通。”他拿出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对方说:“我们推出的新酒跟以往不一样,是一款面向轻奢市场的高端黄酒,跟你们的用户画像是比较吻合的。”
闻言,周经理果然没再推托,仔细地看起推介书。
其实这一版本是时泓润色过的,淡水湖酒业官方做的产品推介书过于中规中矩,换句话说,太老实了。而时总深知,有时候包装比内容还要重要,产品再好也得先推销出去才行。而“润色”是个技术活,弄过火就让人觉得一眼假,太保守又达不到效果。
好在时总深谙此道。——他从前就是靠这一手绝活去融资的,小公司都能被他运作得起死回生,何况这么一个小项目,纯纯杀鸡用牛刀。
周经理看完态度大变,比之前热情了不少,主动问:“你刚才说的艺术酒瓶是什么样子?有样品或者图片吗?”
时泓眼睛也不眨地瞎编:“我们联系了一位琉璃制品的非遗传人,设计图是他亲自做的,但出于保密的原因,成品出来之前,我这里暂时没有存图片。不过我们诚邀您亲自去工作室观摩,当然,您时间宝贵,如果不急的话,等一周后成品做出来,我们可以将样品直接邮寄过去。”
他言之凿凿,说得对面一愣一愣的,尤其听到“非遗传人”,周经理频频点头,但他当然没有时间去什么非遗工作室调研。其实淡水湖的新产品定位和时泓的方案,在他心里已经打了80分,远超及格线,再算上“非遗”噱头艺术加工的加分项,更促成他下决定。
周经理说:“时工,把你们新产品在广宣层面的话术发给我吧。”
这是成了。
时泓笑道:“稍后发到您的工作邮箱,合作愉快。”
周经理也笑着跟他握手:“合作愉快。”
从xx大厦出来时,时泓还是感觉头晕晕的,即使再有人寸步不离地照顾,感冒病毒也得一周左右才能被白细胞消灭殆尽,方才跟人谈判不过是在强撑而已,现在事情办成了,他松懈下来,虚弱感卷土重来,病气又重新占领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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