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这么久,温珩臻难免有些失望,但是他也清楚容翙的性格,情绪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对啊,我很快就能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洗完澡就早点睡觉,不要上床了还抱着剧本不放,第二天拍戏会没精神的,知道吗?还有,要按时吃饭,不要只随便吃几口。至少要喝一碗汤吃一碗饭,等我回去了,看到你又瘦了,我是会心疼的,知道了吗?”
他说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但容翙没有半分不耐烦,只是想到温珩臻在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方法让他放下手里的剧本的,不由得面上一热。
“嗯,好。”他应了温珩臻,见小柏已经提着给他准备的晚饭进来了,便道:“我要吃饭了,先不说了。”
温珩臻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道:“嗯,好,容哥,你好好吃饭,我挂了。”
挂了电话,小柏正在把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好:“是谁打来的电话?温哥吗?”
“嗯,”容翙应了一声,并未多说,小柏见状也不多问,给容翙盛了一碗米饭。
摆在中间的餐盒里是一道笋干火腿老鸭汤,容翙见了,便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汤,端着碗慢慢地喝。
小柏心中暗暗称奇。
他在容翙身边久了,知道容翙从剧组回来,经常因为太累胃口不好,吃饭也只会随意吃几口。后来有温珩臻陪在他身边,这才逐渐好了些。刚刚温珩臻打电话过来,想必也是为了嘱咐容翙好好吃饭。
除了温珩臻,还真的没有其他人能劝动容翙。
接下来的几天,剧组依旧正常地进行着拍摄。
从那个小内侍来过之后,给宋涧清送来的饭食都好了许多,虽然都是些简单的菜式,但好歹也是热饭热菜,一日三顿从无拖延。
但宋涧清依然只敢挑拣口味清淡的青菜豆腐就着米饭吃下去,如果有人要给他下毒,那必定只能下在口味浓烈的菜里,好掩盖毒药的味道。虽然他信得过那个小内侍,但是难免不会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趁机对他下手。
时间仿佛在这间昏暗的宫室中禁止了一般。宋涧清每日根据给他送饭的人来的次数来记下过了几天。他知道此刻帝京之外必定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然而他却只能在这里,静静地等待轩辕恪的到来。
毕竟,只有轩辕恪真正成为这座皇城的主人的那一日,他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第四十二章 容翙吃过那么多的苦。
天气越来越热,片场拍摄的工作量又丝毫没有减少,不管是演员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都疲乏的很。于是他们几个主演商量着每天轮流请全剧组的人喝冰咖啡和冰奶茶,也是一个体谅剧组里工作人员辛苦的意思。而屈舒鹤则安排场务每天直接运几大壶凉茶过来,又开了几剂解暑除瘟的药在里面。凉茶是温热的,一大碗喝下去痛快出了一身汗,倒比直接喝冰咖啡还要舒服。
容翙身体不好,本来就被卫医生叮嘱要少吃刺激性的东西。现在喝这凉茶却觉得不错,小柏知道了,便和场务要了方子,自己去配齐各种药材单独煮给容翙喝。又怕他天天喝凉茶会腻烦,还特意去学习了酸梅汤怎么煮,买了原材料煮了酸梅汤让容翙换着口味喝,酸梅汤生津止渴,这个时候喝正好。
这天刚拍完一上午的戏,剧组吃完饭之后正在休息。容翙正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翻着剧本,时不时在上面写几句批注。
这时候于也拿着一个手持风扇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道:“真的是热死了,这天真是热得邪性。”
于也是饰演太子轩辕怀的演员,性格有些跳脱,为人却热情大方。这一阵他和容翙的对手戏很多,两人也是自然而然地熟悉了起来。
“你这是喝的什么?”于也好奇地看着容翙手里的酸梅汤,“怎么看着和中药一样?”
容翙之前在片场喝过很长一段时间中药,也难怪于也会这么问。
一旁的林秋荻笑了,手里也有一碗小柏给她倒的酸梅汤:“什么中药,那是酸梅汤。”
于也更好奇了:“什么酸梅汤?我也试试。”
小柏于是给于也倒了一杯,林秋荻的那碗是早就端过去的了。
“你们现在年轻人喝这个的少,”林秋荻道,“我们以前过夏天,是一定要喝酸梅汤的,现在年纪大了,冰的东西肠胃更是受不了。也就喝凉茶酸梅汤,还有绿豆百合之类的解解暑气了。”
于也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先是觉得酸,然后是感觉口舌生津,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畅。“还真不错,明天我也要我的助理给我买去。”
容翙觉得好笑:“也不用麻烦你助理了,明天我让小柏多煮一壶就是了,东西都是现成的,也不费什么事。”
“好啊,”于也也一点都不客气,“那我让人拿着去剧组的冰箱冰镇一下,想必更好喝。”
见他这样,几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于也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容翙道:“说起来,我似乎都没见你在片场和大家一起吃过什么东西,什么都是你助理亲自准备的。什么小事都得小柏亲力亲为,这也太小心了吧。”
他问这话本来是无心,但话一出口,本来很轻松的气氛瞬间就僵了。
于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无措,小柏忙道:“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来之前元姐千叮咛万嘱咐我了,要我一定好好照顾容哥。”
林秋荻也道:“如果不是小柏,你怎么喝得到这酸梅汤?”
于也此时也反应过来:“是了,的确是要谢谢小柏了。”
容翙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几个人便一起把这一章给揭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几天之后,于也就知道了容翙不得不这样小心谨慎的原因了。
那天依旧是一个午后,因为下午有一场比较重要的群像戏,所以中午的休息时间便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大家都在一起或坐或站,听屈舒鹤讲戏。
容翙也不例外,他手里拿着剧本,听得很是认真。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悄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包装非常精致的礼盒。
她俯身在容翙耳边道:“容哥,有人让我把这个礼物交给你。”
容翙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对这个女孩有印象,似乎是场务组刚来的实习生。容翙性情宽和,对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态度也很好,所以剧组的人在他面前都是比较放松的。
只是这个女孩儿此刻面色却有些古怪,容翙看了一眼屈舒鹤,见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的动静,便轻声问道:“这是哪里的来的?”
那女孩儿额头上都是汗,显然很是紧张:“我也不知道……是那个一直给我们送咖啡和奶茶的外卖员给我的,说是……说是一定让我给你。我……我……”
容翙见她支支吾吾的,也不多问,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给我吧。”
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平时谁都可以买到的送礼物的礼盒。容翙翻来覆去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心中正自嘲自己的确是过于小心了,正想把这个东西递给小柏,一阵风吹过来,容翙却发现礼盒上的快递单下面,还藏着一张照片。
他定睛一看,刹那间便面无人色。
那是容翙父母的照片。
他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镇定下来,而这时候屈舒鹤正好讲到他的戏,看着他道:“容翙,拿着什么东西呢?是粉丝送你的礼物吗?”
屈舒鹤这么一说,片场的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容翙这边。
容翙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是把这个礼盒交给小柏,然后自己继续听屈舒鹤讲戏,但是他现在理智全无,送这个东西来的人的确拿住了他的命门,就算知道这东西有古怪,是一个明明白白的陷阱,容翙也不得不踩进去。
容翙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屈舒鹤,而是撕开了那个礼盒的包装。
一层一层的包装纸撕开,里面还有一层保温泡沫膜,容翙打开那层泡沫膜,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又把那层泡沫膜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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