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会是谁呢?
“这却也不难,”轩辕恪似乎是已经有了定论,“就在汉王谋反兵败之际,宫中便出了巫蛊之祸,想必是汉王在宫中所埋下的暗桩所为。只是还未查出实证,故而也不好定论。”
宋涧清并不赞同。
如若真是汉王所为,那刺客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轩辕恪昏迷的时候出现,又“恰好”逃去了衍庆宫。若说真是汉王的暗桩,那他的所作所为,却更像是想要暴露汉王在背后行巫蛊之术一样,完全不符合常理。
他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轩辕恪听了,也思索片刻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现在没有实证,我们想再多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件事,还需从头到尾细查一次。”
宋涧清想了想,轩辕恪说的的确有道理,何况轩辕恪派人去查,比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不知要快多少倍。于是他便也将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朕昏迷这几天,朝政之事是由谁处理?”轩辕恪忽然问道。
宋涧清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置喙的,但是轩辕恪既然问了,他却也不能不回答。
“是内阁几位宰辅在处理,几位大人也还曾说,有些事事关重大,须得太后娘娘来裁断。”他尽量简短地回答。
轩辕恪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却也没有再问相关的事。
“朕看着你,怎么又瘦了许多?”轩辕恪伸手,抚摸着宋涧清的脸颊,“朕听你身边的大宫女说,这几日你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守在朕身边?这要是累坏了该怎么好?”
宋涧清眼中一热,仿佛又回到了那几日轩辕恪昏迷不醒,太医院所有太医却都束手无策的时光,那几天毫不夸张地说,他当真觉得每天自己一睁开眼睛,天都是灰蒙蒙的毫无光彩。
那时候宋涧清就在反复在内心拷问自我,如果轩辕恪当真因为这一次病势长眠不起,他会不会后悔未曾对轩辕恪表明自己真实的心意?
在那样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境里,宋涧清用那样惨烈的态度,看清了自己的心。
轩辕恪见他毫无征兆地流下眼泪来,心中登时一慌。
“好了,”他将宋涧清拥入怀中,“都是朕不好,你别哭了。”
“自然是你不好,”在轩辕恪的怀抱里,好像就是在另一个小小世界,宋涧清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你知不知道,太医们用尽方法却仍然不见你醒过来的时候,我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就算如此,我依然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什么都不能显露出来,只能让太医尽力医治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轩辕恪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爱怜地吻去他的泪水:“都怪我,涧清,都是我的错。”
宋涧清慢慢停止了抽噎,两人拥抱在一起,脸贴着脸,呼吸可闻。倏忽间便有无限温情,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知道你受苦了,我和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不会让这些小人得逞,好不好?”
宋涧清声音闷闷的:“真的?”
“真的,”轩辕恪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诱哄的意味,“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了。”
家庭影院室内,容翙和温珩臻正在看这一集《长相愿》。
今天他们两人都恰好没有工作,吃完晚饭想着他们还都没有看过这部剧,便一起来影院室来看。
没想到正好看到这一集的内容。
容翙看着屏幕内相偎相依的身影,眼神中带着真切的感慨:“涧清在这个时候或许根本没有想到,这是在他死之前,和轩辕恪最靠近的一次。”
温珩臻看了一眼,将茶几上的虾片递给容翙:“毕竟,他们的故事,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说的悲剧。”
容翙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吃温珩臻递过来的虾片:“其实当时在看剧本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轩辕恪登基之初,就放涧清出宫,立崔太后所属意的世家之女,那么崔太后也不会一定要对宋氏一族赶尽杀绝,更不会一定要涧清的性命了。”
温珩臻顿了一下,却道:“轩辕恪不会肯的,涧清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当时眼睁睁看着涧清嫁给东宫太子是他一恨事,好不容易登基为帝,他又怎么肯放涧清走?”
“所以我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容翙淡淡道,“如果他当时选择放手,或许还能让涧清活下去。”
“其实,我或许能够理解他,”温珩臻有些突兀地说道,“容哥,你没有过这么深的执念,所以你不能够理解,要放下这种执念,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容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温珩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的执念……是什么?”容翙试探着问道。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下意识的,他就问了出来。
温珩臻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容翙的额头前的柔软的黑发。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称之为我的‘执念’的,就只有你啊。”
容翙怔怔抬起头,看向温珩臻,影音室昏暗的光线里,他只能看到温珩臻情深如海的眼神。
那眼神几乎要将他溺毙其中,让他忘却自己周边的一切,只想沉浸在这宽广汹涌的爱意浪潮中。
这时候,屏幕中忽然传出《长相愿》主题曲的音乐声。
这一集播放完了。
不知怎的,宋涧清忽然清醒过来。
他看着温珩臻,问出了一个问题。
“但是,如果当初,你的执念没有被满足呢?”容翙看着温珩臻离自己很近的脸,格外认真的问了出来。
温珩臻神情一僵。
他似乎没有想到容翙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两人之间的气氛便凝滞了下来。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略微思索之后,温珩臻便开口了,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容翙的眼睛,面上的神情很是坦诚。
“在我最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确定,我能不能和你在现实里有任何交集——不是演员和影迷的交集。后来进入娱乐圈,和你一起进了《长相愿》剧组,因为你的信息素紊乱症而彻底标记了你——容翙,我承认,那个时候,是我心里面执念最炽热的时候。”
他的手顺着容翙的额头,抚摸过他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的肌肤细致柔润,让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不去触碰。
温珩臻微微倾身,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在容翙的耳边呼出热气:“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Alpha的天性作祟,我觉得每次我在你身上的时候,都是快要疯了一样。满脑子想都是在你身上留下更多更深的痕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是我的一样。”
容翙被他喷出的热气弄得有些不自在,偏偏这人还有恃无恐地舔.舐着他的耳垂,将那一点嫩肉反复吮吻。
容翙身体微微一颤,仿佛是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偏头低声道:“放开……”
温珩臻果然放开了他的耳垂,却又继续吻上了他修长白腻的脖颈。
“可是当我后来知道了薛覆的事情之后,我就彻底清醒了。”
容翙不知道温珩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到薛覆,有些困惑地看向他。
温珩臻笑了笑,这番话显然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说起来很是流畅:“因为薛覆的事情让我知道,容哥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可是容哥,我却知道,你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向任何人弯下你的脊梁。”
“所以容哥,我不会做那个折断你傲骨的人。”温珩臻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我当然可以利用是你的匹配度最高的Alpha的身份,利用你必须要依靠我的信息素才能保持身体体征稳定这一点来逼你和我在一起,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容翙居然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和温珩臻开玩笑:“怎么没有用呢?这样做,你完全可以让你数十年的执念,一朝得偿所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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