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应声。
胤祚拍手道:“各位上吧!身手最好的,做侍卫总管,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做组长。先说清楚,甭管什么职位,都是一两银子。”
尽管不加薪,但领导的位置还是竞争很激烈,不需要胤祚定什么规则,下场一阵乱斗,谁强谁弱自个儿就心中有数了。
他们一动真格的,旺财更傻了眼,这些人刚才那表演,何止是藏拙,那根本就是逗你玩儿呢!
半个时辰之后,排名前五的人就站在了他面前,最厉害的,便是那个原不肯上场的青年。
“报名。”
“在下陈拙。”
“安修明。”
“奇景山。”
“左向晨。”
“冯海。”
胤祚点头:“我名林沫,你们可以叫我林爷。四位组长待会去挑人,具体怎么做,做什么,陈拙你安排。”
又道:“在我这里,没多少规矩,就只一样,听话。让向东别向西,让打狗别撵鸡。要是做不到,就自己走人,爷不听解释,也不给第二次机会。陈拙你带他们去挑人,完了找旺财安排食宿,就这么着,散了吧!”
转身离开。
旺财跟在他身后,忧心忡忡道:“爷,奴才怎么觉得不对劲啊?这些人身手未免也太好了吧!爷,咱们不会是被人当肥羊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着他们!”
胤祚停下脚步,看向旺财:“旺财。”
“啊?”
胤祚拍拍他的肩膀,叹道:“你真聪明。去吧!”
——
外院,陈拙站在台阶上,身后是四位组长,底下安安静静站着那三十来号人。
陈拙淡淡道:“林爷是什么身份,想必大家都心中有数。各位是什么来历,轮不到陈某过问,但有一句丑话先说在前头。”
微顿了顿,锐利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道:“林爷活着的时候,或许不会如何显赫,但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在座的所有人,不管你后台有多大,不管你私底下吃的谁的俸禄,都只有满门抄斩一个下场,连你身后的人,也要受到牵累。”
“陈某还有家小,不想为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陪葬,想必大家也是一样。所以,陈某希望各位在林爷的安危上上心些……谁若心怀不轨,便是我等生死血仇!陈某绝不姑息!”
安修明接口道:“陈爷放心,大家都不是蠢人,既然进了此门,林爷的安危便与我等性命绑在一起——谁若当真心怀不轨,我安修明第一个饶不了他!”
“正是,在下也还想多活两年。”
陈拙看他们纷纷表态,点头道:“如此最好。现在开始比武,身手最好的四个,轮番贴身保护林爷,剩下的由组长挑人。”
……
正在小花厅喝茶的胤祚听着旺财的小报告,道:“这个陈拙不简单,以后说话做事,注意着点儿。”
“怎么?他有问题?奴才看着不像啊!”
“他故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万岁爷或四哥派来的人。”
旺财瞪大了眼:“难道他不是?”
“他不是。”
若是康熙或胤禛派的人,或者会藏在暗处,绝不让他察觉,或者由他们直接交给他,绝不会这么高调却含含糊糊的暗示。
“难道……他是太子的人?”旺财一跺脚:“奴才这就去……”
胤祚打断道:“他不是。”
“那……”
胤祚低头喝茶道:“他若要做什么,你防不住。以后在他面前别胡说八道就好。”
“哦,哦哦。”
第20章
做生意旺财没什么经验,去找中人打听了几处要卖的铺子,却不敢做主,第二天拉着胤祚一起去看。
胤祚在家闷了许久,也正好想透透气,想也不想便答应了,正要上马车呢,梁九功又来了。
这次却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带了两个小太监,十多个侍卫,进门就是:“爱新觉罗.胤祚接旨。”
没完了是吧!
胤祚很烦,看了梁九功好一阵,一甩袖子:摆香案,接旨!
这次的圣旨和上次几乎一字不差,连抬来的箱子都还是原来那个。
胤祚冷着脸:“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病一好就想起来折腾他是吧?
梁九功顺利宣完旨,先前摆的谱也撤了,将所有人都遣退,叹气:“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有万岁爷愿不愿给,没有别人愿不愿受的,六阿哥啊,您就接旨吧!”
真是好霸气!应该说他不愧是康熙?胤祚咬牙:“若爷不接呢?”
梁九功道:“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六阿哥您清楚,万岁爷虽然顾惜六阿哥,可这满院子里的人,万岁爷可不会心软。”
胤祚冷哼:“这满院子的都是大清子民,与我何干,要处置随他去!爷这就出门,不高兴就把我圈了!”
“六爷啊,我的爷!”梁九功头大如斗,扯着他的袖子苦劝:“您自个儿是潇洒了,可是德主子和十四爷还在宫里呢,您一味的任性,若万岁爷一生气,迁怒于他们就不好了。”
胤祚看了他一眼,道:“梁公公。”
“啊?”
胤祚道:“为什么我认识的万岁爷,没有梁公公了解的万岁爷那么下作呢?”
以康熙的为人,还不至于因为别的什么事迁怒于自己的女人孩子。
梁九功脑门立即浸出一层冷汗,打个寒战,心想幸好自己顾着六阿哥的面子将人都遣走了,要不这会儿就该找个坑一头扎进去了!
袖子抹抹脑门儿,梁九功快步追上即将出门的胤祚:“我的爷,就当老奴求您了,您别再和万岁爷斗气了行吗?”
胤祚恍如未闻。
梁九功死死拽住他,一咬牙道:“六爷,恕老奴直言,六爷敢公然抗命,不也是依仗万岁爷的疼爱吗?既然如此……“胤祚猛地转身看着他:“你是说爷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梁九功赔笑:“不,不是,奴才……”
话未说完,胤祚一把拽过圣旨,咬牙道:“禁足是吧,好。爷不出门!”
转身就走。
梁九功忙拦住,道:“万岁爷说了,禁足的这半个月,让您每天写二十张大字,读一百页书……”
胤祚冷冷道:“他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梁九功笑:“六阿哥,这大清万里疆土,山山水水,都是万岁爷的,万岁爷原本就管的宽啊!”
从此山水不相逢……这大清的山山水水,可都是万岁爷的呢!
胤祚定定看了他一会,将圣旨塞回他手中,大步出门,抢过陈拙手里牵的马,一跃而上,飞驰而去。
梁九功在后面跺着脚大叫:“六爷,六爷!哎呀,你们愣着干什么,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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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尹常翼圣今天很头疼,先是一个容貌精致、气度不凡的少年直闯他的衙门,开口便是:“爷来自首。”
他还没认出这位敢在正三品京官面前称爷的人是谁,便看见梁九功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撑着大腿直喘气:“六、六爷……”
常翼圣立刻知道自己中了大奖了——能被梁九功称六爷的,除了大闹乾清宫的六阿哥胤祚,还能有谁?
这位在前十八年低调无比,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病歪歪的书呆子形象的六阿哥,这段时间的存在感简直无与伦比。
先是坊间传闻山西的“剿匪”与他有莫大关联,然后就是举朝震惊的大闹乾清宫事件——在某些版本中甚至变成了“血溅乾清宫”。
那一场大闹之后,六阿哥虽然被贬了,但万岁爷大肆封赏诸位皇子,命太子闭门读书,就已经足以看出万岁爷的态度。
之后甚至有好几位官员上书废太子,虽然折子被万岁爷留中不发,但留中不发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了——换了以往,这些人早被万岁爷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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