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在跟阿蒙发信息,随口回应:“就来。”
迟帘催促:“快点儿行不行,你在考察期一点觉悟都没有,这还怎么通过,”
“来了来了。”陈子轻一路小跑着到他跟前,“我来了,好玩的视频在哪,我陪你看。”
“什么叫你陪我看,是我不吃独食。”迟帘把视频的进度条拖到起点,他往后坐了坐靠着椅背,眯眼看了起来。
陈子轻一只手搭在他椅背上,站他旁边看。
视频里出现符纸自燃的时候,迟帘的背脊离开椅背,身体前倾凑近手机:“这真不是特效?”
“不是吧。”陈子轻说。
符烧完了也没出现诡异画面。迟帘翘腿支头:“你在网上有没有学这种?”
“学了。”
“那你学得还挺多。”迟帘煞有其事,“顾大师,你对风水有研究吗,帮我看看我家的风水影不影响我的学习,财运,姻缘,以及寿命。”
陈子轻端起马克杯喝水:“风水这块我不行。”
迟帘忍俊不禁,说得就好像别的方面能行一样。他的视线落在陈子轻的马克杯上,欲要伸手去拿过来,余光冷不防地捕捉到什么,等等,刚才视频里怎么好像闪过一道人影?
错觉吧,操,肯定是错觉。
正当迟帘要问身旁人发没发现的时候,进度条已经走到底的视频里,一张披头散发的人脸突然凑上来,放大,贴在镜头上。
“我操!”
迟帘抓起手机砸了出去。
手机被砸到墙上,摔裂了,就像迟帘的理性,他面色惨白疑似魂飞魄散。
陈子轻吓一跳,视频有问题吗?他没看到。
似乎传视频的孟一堃也不清楚,只有迟帘见到了,那么倒霉。
陈子轻的思绪被腰上的勒劲打散,迟帘把脸埋他肚子上,露在衣领外的一截白皙后颈冰凉凉的:“顾知之,视频里有鬼影,是个女的,头发挡在脸前面凑到镜头前,都快贴我脸上,对着我吹气了。”
“我没看见。”陈子轻实话实说。缠上篮球队队员的是女鬼啊,到现在都跟他的遗愿清单没关系。
迟帘咒骂:“孟一堃那傻逼害我。”
“他不会拿这种事做恶作剧的。”陈子轻碰了碰迟帘的发丝,见他没挣扎,就把手放了上去,摸一下他的头发。
“你还替他说话,我都要不行了。”迟帘浑身发抖,“我今晚不能一个人睡。”
陈子轻说:“那你和我睡吧。”
.
迟帘是真的吓到了,他洗漱都让陈子轻站旁边。
陈子轻全程陪同。
直到迟帘洗澡,他天人交战片刻,做了决定:“你在玻璃门外面陪我,不准走。”
陈子轻顺着他:“好,我不走。”
迟帘神经兮兮地走进浴室:“别偷看。”
说着就拉上了玻璃门。他夏天也洗热水澡,热气逐渐氤氲,玻璃门里外都一片模糊。
陈子轻正对着一面大镜子,他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清晰变花掉。
“嘭——”
迟帘的手肘撞到了玻璃门,发出震响,陈子轻的神经一抖,注意力不再放在镜面上,他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
“顾知之,你跟我说话。”迟帘忍痛洗头发。
陈子轻开始说话:“我还没见过你爸妈,他们哪天要是回来了,你一定记得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如果他们不想见我,我就在那天出去住。”
迟帘快速冲洗:“睡大街?”
“睡不了,我不想被人拍了发短视频。”陈子轻撇嘴。
迟帘听笑了:“想太多,谁会拍你。”
玻璃门外响着陈子轻的声音,在水声里听着不太真切:“万一呢,你那么要面子,我不能给你丢人。”
迟帘愣了愣:“真是令人感动。”
“那你哭了吗?”陈子轻对着玻璃门哈口气,擦掉,一大条粉色撞入他视野,他呆住了。
“顾知之——”迟帘慌张地扯下毛巾遮挡。
“我不看我不看。”陈子轻连忙闭上眼睛,“我看不到了。”
迟帘又气又尴尬,他把毛巾扔回架子上,蹲在淋喷头底下恢复冷静。
根本冷静不了。
“顾知之,你他妈要是敢嘲笑我,你就没有男朋友了!”
陈子轻的皮肤上沾了浴室的热量,有点粘,他叹气:“我怎么会嘲笑你。”
迟帘冷笑:“哪个男生会是粉的,你能不嘲笑我?”
陈子轻:“……粉色多好看啊。”
迟帘将信将疑:“是吗?”
“我发誓,我超喜欢。”陈子轻无比真挚地说。
迟帘背脊的起伏停了停,他站起来把水温调低点:“收收你的热情,你也别太喜欢了,不是你的。”
陈子轻悄悄把汗湿的眼皮撑开点缝隙,又赶紧闭上。
是真的粉。
.
迟帘睁着眼洗的头发,洗完随便吹了吹,一脸虚脱地爬进了陈子轻的被窝。
两人第二次睡一张床,都是同一个原因。
迟帘盖着空调被,感觉自己只剩半条命了,一堃不知情,他怪不到对方头上,也不可能去闹。
因为发小们都不知道他怕鬼,他装逼,不肯说。
迟帘瞪着背对他坐在书桌前的人:“你在磨蹭什么?要睡觉了突然勤奋了,开始做题了?”
“我洗澡的时候想到了个思路,不记下来我怕忘了。”陈子轻对自己的记性不抱希望,他垂头在本子上写写算算,“一会就好。”
房里所有灯都开着。
迟帘等无聊了,拿着新手机进小群,问几个发小看没看那个视频。
都看了,没异常。
迟帘气得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女鬼别是个色鬼,看上他了,要跟他结阴婚,他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了,躺不下去地披着被子去书桌旁。
陈子轻瞅他一眼,把左手放到他面前。
迟帘不解:“干嘛?”
陈子轻放得更近了点:“给你牵。”
“你当你的手有佛光?”迟帘挑剔地牵住,玩他的手指。
……
陈子轻睡前画了张符贴在迟帘那边的床头,并告诉他不会有事,他依旧失眠了,翻来覆去地乱动到后半夜,拉着陈子轻聊天。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崩了,这是他们搞基以来第一次崩。虽然才刚开始搞基,仿佛小学生谈恋爱。
陈子轻头脑不清醒,一时大意忘了照顾迟帘的幼稚脾性,说了点带有个人情绪的话,让他逮着机会占据高处,得理不饶人。
迟帘更是少爷脾气发作,把空调被往地上一扔。
陈子轻身上没了被子,有点皱的睡衣睡裤露在外面,肚子没盖东西让他没有安全感,他用手盖着:“你去把被子捡回来。”
迟帘大咧咧地躺着:“不去。”
陈子轻掩去一个哈欠:“那你出去好了,不要在我床上睡。”
迟帘神色不善地盯了他一会,动手掐他的脸,指腹掐紧像要起火星子:“是你的床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所有都是我的。”
陈子轻要下床。
迟帘速度极快地把腿一伸,搭在他腰上:“你以为你下床去外面就行了?你还没听清,所有包括你,你也是我的,你想去哪?”
房里静了下来。迟帘不收腿,就压着他,不准他出去。
陈子轻搓搓脸,放软了语气:“我哪也不去,不吵了好不好,我都困了,你快去捡被子。”
迟帘:“……”这是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搁这和稀泥地敷衍他呢。
对男朋友不叫敷衍,叫哄。
迟帘一分析,是这么回事,他下床去捡被子。
末了,气势冷傲地收紧下颚线条:“别以为我捡了就是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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