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昧:“嗯,好。”
既然连城月这样说,宁明昧也就从善如流了。他说:“这些日子,我和你还是会有时差。以后我会定期和你通话,至于学术上的东西,你发邮件吧。我每个月处理一次。”
这听起来更有大老板的感觉了。每个月处理一次邮件,还是个在学校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客座教授,宁明昧这一下子不就更像一个院士了。
连城月:“好的师尊。那我生活上的问题,也可以给师尊发邮件吗?”
宁明昧:“生活上的问题你找林鹤亭。”
连城月:“师尊,我很内向,我不好意思找师兄。”
内·向。
宁明昧说:“别废话,资料发我邮箱,我有空时看看。”
连城月从善如流:“好的。”
宁明昧总觉得连城月的性格似乎有点改变。这好像是长乐门事件之后发生的。放在过去,连城月只会拼命地打工和卷,哪里有这么多骚话。他道:“每次麻烦白掌门不太好,这样,我之后让百面定时带着手机过来。”
连城月点头:“谢谢师尊。”
“至于那些太上长老,你不必在意。他们会付出代价的。”宁明昧轻描淡写道,“和我斗,他们还是太轻敌了。”
“师尊是文明人。文明人哪能知道,野蛮人会用这样肮脏野蛮的手法。”连城月道。
宁明昧:“自然。我已经打算调整自己对他们的认知。”
“但师尊不知道的是,师尊一直以来,都太只依靠自己了。其他人也可以成为师尊的力量。”连城月忽然道,“譬如之前的事,师尊完全可以洗脑和胁迫一些死士,让他们替师尊去做。”
宁明昧道:“这就不必了。”
“正是因为师尊如此去想,师尊才是君子。”连城月道,“但即使不用洗脑和胁迫的方式,师尊也可以得到愿意帮助师尊的死士。”
宁明昧道:“罢了,我不放心。”
“有人会永远都不背叛师尊的。”连城月道,“其实不止我,很多弟子,也会愿意为了师尊这样做。论弟子的话,我相信温师兄、林师兄、桂师兄、白师兄、任师姐、姜师姐都会这样做。论后山的人的话,我相信桂老师,许老师,黄老师,百老师,巫老师,薛老师……他们都会愿意为师尊这样做,哪怕代价是生命。”
“而师尊的同事的话,我相信白掌门,项峰主,会愿意为了师尊付出一切。而张峰主,尹峰主,还有更多的峰主……只要师尊有难,他们都会帮助师尊。”
“外宗的人更是比比皆是。老一辈有陆楼主,晚一辈有空欢和叶归穆……师尊,其实有很多人,他们都愿意帮助师尊,为师尊肝脑涂地。”
“人情要用在刀刃上。能自己解决的事,少去动用人情。”宁明昧说。
连城月道:“所以师尊其实是不想要污染他们,不想连累他们。师尊,你总是表现得很冷漠,其实你很善良。”
宁明昧:“没多余的事我就挂了。”
而且刚才连城月大点兵,怎么唯独漏数了一个齐免成。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师尊,其实师尊对我而言,也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连城月忽然道,“在过去,我只有愤怒,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只能愤怒地击碎一切。是师尊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更加冷静、理性的解决方式。也有更加值得去追逐的东西。”
“愤怒很好,保持住,人活着,就要靠对世事的愤怒撑起自己的脊梁骨。不要污名化愤怒。”宁明昧只给出这句回答。
连城月:“是的师尊。我想这种愤怒里,也是有爱的。人之所以愤怒,是因为珍视的东西被摧毁,是因为光明的前途被堵塞。人因为爱着一物,拥有着理想,才会愤怒。那并不是一种值得自我厌弃的情绪。所以,我在他们伤害师尊时感到愤怒。”
宁明昧:……
怎么话绕来绕去都回到了他的身上。宁明昧再度道:“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连城月:“师尊一个人在外,一定很孤独。师尊任何有需要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因为我现在在思过崖里思过,也很孤独。哈哈,师尊不必觉得,这样是打扰了我。”
此刻齐免成的身体也安详地躺在他自己的福地里,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燃冬,三处孤独呢。
宁明昧:“我找你还算打扰你?胆儿肥了啊,再说,我在岛上有东西陪着。”
连城月:“什么东西?是不是师尊的剑。我想起来,师尊有三把剑。”
……能陪着剑修的只有剑也太剑修笑话了一点。宁明昧摸了摸兜,找出了雪竹的蘑菇。
宁明昧冷漠道:“是活物。”
连城月的声音骤然阴郁了一点:“难道是人吗?”
宁明昧:“它叫星期五。”
荒岛,一个人,宁明昧何尝不是一种鲁滨逊呢,只可惜星期五是个蘑菇。
“行了,不和你废话了。”宁明昧道,“我挂了。”
他正要挂电话,连城月却忽然道:“师尊,你在我心里,就像长江学者一样。”
“什么长江学者,我还没搞出这个头衔呢,你怎么自己给发明出来了。”宁明昧乐了,“我都两院院士了,怎么在你这里就只是一个长江学者?挂了。”
电话那头响起忙音。连城月握着白若如的手机,表情时阴时晴。
阴郁是因为宁明昧竟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个星期五。晴朗是因为他终于表达了自己隐晦的心意,不知道宁明昧是否有察觉到。
不过宁明昧如此有学术造诣,一定也听过那句诗。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连城月在心里默念这句诗词,“师尊……我想你又见不到你,你又是个学者,就叫你……”
“长江学者好了。”
虽然进门没多久,宁明昧就跑了,课程变成网课,学历变成函授,但连城月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前途,宁明昧一定很快就能回来吧。而自己也不会变成一个授课型博士。
“师尊……”他低低地念道。
与此同时,连城月的几个马甲,仍在六界中行走。
……
而另一边宁明昧挂掉电话。从和白若如的对话中,他知道对方会力保自己,方无隅既然已经自闭,看来也不会给自己下绊子,而缥缈峰这座学术机器,还在全力开动,宁明昧既然有可能回来,他的所有盟友就绝对不会让这座船沉掉。
就连被手握把柄的江盈都特意放了宁明昧一马,因不想和他撕破脸,那么事情就更加好办了,更何况,除了江盈之外,能操控舆论的,始终是宁明昧背后的后山集团。
而宁明昧也把救出项无形的方式和白若如说了一下。他包装了一下这个方案,使他看起来像是自己想出来的。白若如显然十分高兴。尽管那片区域已经在魔界的控制之下,暂时没有施救的办法,但有希望,总是高于一切。
既然如此,宁明昧如今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了。
研究星火岛,研究黑海,想办法离开,再带人归来解决掉黑海。
宁明昧来到书院的中央,在这里,他终于看见了书院的招牌——原来是叫“野马书院”。他看着昏暗的天空,既然要在这里长久待着,首先需要一些照明。
正好,宁明昧有一件可以用来照明的法器。
“要有光。”宁明昧说。
他在野马书院正中的广场上,掏出了自己的法器。这里曾是星火岛举行各种仪式的地方。人们在这里面听着讲话,面对着朝阳。而如今,阳光被阴霾遮盖,但总有新的光源,会升起来。
宁明昧伸出双手,托举着手中圆盘式的法器,静静地看着它升上天空。
从此,星火岛有了它的月亮。
白色的月亮。
上一篇:穿成师尊,但开组会 上
下一篇:小废物觉醒团宠龙崽[星际]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