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子监里依然这么激情,该吵的架那是一刻都落不下啊。
“你只是来报名的监生?”文昭怎么这么不信。
若是别的小地方来的监生看到他们一群人吵架,早就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可眼前这监生,处在这么杂乱的地方还气场淡然,一点都不惊讶他们在做什么。
这是普通的监生该有的气度?
周自言没有回答文昭的话,只是拿过顾司文手里的东西,“你叫什么?”
一边问一边调整望远镜上的刻度。
现在的望远镜远不是现代那种简约望远镜。
而是一种刚刚起步的望远镜,笨重又不好用。
若是不了解的人拿到手,可能真的会当棍子、棒槌一类使用。
“我……我叫顾司文。我爹是太仆寺卿。”顾司文愣愣地看着这名监生拿走他的东西,他却一点都不敢抢回来。
太奇怪了!他顾小少爷何时这么听话了?!
周自言听到这个官职顿了一下,“太仆寺卿,你是顾大望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顾大望当年和他也是同窗,不过顾大望大他七八岁,家里早就有妻有子。
他当年只见过顾大望孩子一面,那时已经是一个翩翩小少年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这孩子还缩水了呢?
顾司文更愣了,“我是我爹的二子……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小名!”
他爹本名不叫顾大望,但是他爹说了,这个名字只有至亲之人才知道。
眼前这监生,难不成是他爹的至亲之人?!
……难道是他什么表兄不成!
“哦,二儿子,难怪。”周自言弄好手上的望远镜,还给顾司文,“你上手试试。”
顾司文接过望远镜一看,大惊失色:“我、我竟然看到我家了!怎么这般近,就好像在国子监里一样!”
其他人一听,也大惊失色,“顾兄,顾兄,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天呐,真有这么神奇吗?”
“望远镜,望远镜,明确其实啊!”
文昭咬着牙根道:“甭管它是什么望远镜,这东西可不是你的!就是你偷的!”
“那也不是你的。”周自言看着文昭,皱眉,“你又叫什么?”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文昭看着周自言清亮的双眸,忍不住后退两步。
天杀的,这人到底哪里来的,怎么这训人的气势,这么像他爹!
辜鸿文和姜南杏捏着手上的举荐信,看着顾司文和文昭的小可怜模样,都摇头轻笑。
混世魔王又怎样,对上游弟还不都是小孩子!
“南边多水路,望远镜在南方早就有人用了,不算什么稀罕东西。”周自言瞅了文昭一眼,“下次要找人问题呢,先提前了解了解这个东西是什么,知道了吗?”
文昭还不服输,他咬着下唇道:“你说是就是,我凭什么信你?!”
“你爱信不信,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周自言只是来上课的,又不管他们这些闲事,不过是看辜鸿文和姜南杏受到为难,才出来岔开话题,好让两位友人不那么紧绷。
“你!”被人这么顶回去,文昭第一次尝到了憋屈的滋味。
“你等着!”
文昭撂下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就想离开,临走前还看了一眼顾司文手里的望远镜。
该死,那个什么望远镜,他也想看一看。
周自言拎住文昭的后衣领,“能看到很远很远地方的望远镜,你不想看看?”
“……”文昭拍掉周自言的手,瘪嘴,“顾司文才不会给我。”
周自言和顾司文刚刚见面,就已经对人直呼其名,“顾司文,拿来。”
“嗷。”顾司文也乖乖听话把望远镜拿给周自言。
顾司文:“……”
他魔障了不成?!
这人莫不成……真是他表兄么?
不然他怎么这么听话,一定是血脉压制!
周自言把望远镜放到文昭眼睛上,叫他闭紧另一只眼,“看到了吗?”
“看到……”文昭看着望远镜里的稀奇景色,喃喃回应。
周自言:“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文章觉得不可思议,“这、这东西怎么能看到这么远!若是让别国之人拿到手,不是能在本地窥探大庆的情况?”
“你小子,想的还蛮多的。”周自言惊了,这小孩的思维倒是不同寻常,看来不是什么不懂事的纨绔。
“哼。”文昭端起胳膊,仰头,“我才不是那等没有心眼的监生,我将来定能成为大庆的肱股之臣。”
“你既这么关心大庆,方才为何要对顾司文咄咄逼人?顾司文不是大庆人?他爹不是大庆官员?”周自言又问。
“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整天招摇过市,惹人讨厌!”文昭‘哼’了一声。
顾司文气地跳脚,“你才惹人讨厌!你最是喜欢背后捅人刀子,你这个阴沟虫!”
“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方才那种怀疑大庆官员的话,不能再随意出口。”周自言按住两个少年,淡淡瞥了他们一眼,“不说大庆律令有规定,不可随意妄议朝廷重臣,单说其他,正是有了顾司文的爹在外疏通商道,保障官道商道畅通,大庆的商货才能如此丰盛,才能让你在这遥远的京城见到南边刚刚才有的望远镜。”
文昭低下头,却不以为然,“不过是几条商道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几条商道?”周自言笑了,“你可知道大庆现在有多少条官道,多少条商道?你可知道从京去进最近的广阳府有多少条路可以选择,这些路上有多少驿站,驿站站长都是谁,周边情况如何,若是有山匪劫道,那些山匪最有可能从何处来?”
“当有一条商道废了,该如何考量才能用最短的距离,如何分布,才能重新把废弃商道沿边的城镇都串起来?”
“这还只是旱路的一小部分问题,你还要我问问你水路吗,嗯?”
“……我!”文昭哑口无言,“那你就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周自言摇头,“但顾司文的爹就知道,因为这都是他爹的责任。”
顾司文听到此处,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爹要做这么多事情,但还是厚着脸皮挺起胸膛。
“你若是不喜顾司文,大可以和顾司文进行一番争论,孰强孰弱,一看便知。但万万不能扯到顾司文身后的太仆寺卿。”周自言看文昭有弱下气势的意识,补充道,“太仆寺卿,从三品的官员,那是真真为大庆做实事的官员。你方才都能考虑到望远镜对大庆的危害,如何能直接出言伤害这样一位大庆官员?”
“……”文昭这次是真的低下头,闷声闷气道,“我……我只是一时上头。”
“那我替我爹原谅你。”顾司文抓住空隙,瞬间赶趟占便宜,“顺便我也原谅你,嘻。”
“你!”文昭又攥起拳头,“顾司文,你果然脑子有病。”
“好了好了,再闹下去,小心我让你们都关禁闭。”辜鸿文站出来和稀泥,“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回去温书。”
“等一下!”文昭指着周自言问,“你到底是谁?”
周自言对辜鸿文和姜南杏弯腰作揖,“学生周自言,今次岳南府乡试解元。”
“周自言……?”辜鸿文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理解游弟为何换了名字。
倒是姜南杏反应较快,她端起气势,点点头,“知道了,以后便在国子监里好好读书吧。”
“是。”昔日同窗如今这么正经,周自言低头憋笑。
“乡试解元……那岂不是来率性堂读书的。”文昭和顾司文都惊了一下,“这么年轻就是解元?!”
上一篇:嫁给病弱少将后[星际]
下一篇:我,宗门之主,有编制!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