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道:“你不如跟我一起去找我表哥。”他担心会出事。
谢景沉默看他一眼,颔首,“好。”
两人接着又朝林中奔去,沈玦知道地方,就一路带着人往之前扎营的地方跑去。越靠近目的地,两人就同时闻道了一股血腥气,越是靠近血腥气就愈发浓,及至最后,浓烈到令人作呕。
沈玦一阵头皮发麻,表哥大开杀戒了……
几人往那边靠近,只见外围的暗卫围了一圈,尽皆屏息凝神望着营地中.央那道提着剑的玄色身影上,几名黑衣人立在他前方,都摆开了如临大敌的架势。
而在他们的周遭,满地的尸体,血色染红了整块地皮,茵茵绿草被鲜红的液体覆盖了一层,场面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沈玦扫了扫,这才注意到那道玄色身影的衣衫下摆正淅淅沥沥滴着水,而那水滴落至地面却是血的颜色。与此同时,仿佛有一片阴云笼罩在整个围场上空,恐惧感悄然浮现在围观着这一幕的众人心头。
即便是手上染满鲜血的暗卫也不得不为这一幕而感到心生畏惧。
玄色的身影一动,空中便炸开血雾,朝天际洒去,直将眼前的血色草地又覆上一层带着热气的血液。
沈玦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那种脚下像被定住的感觉似乎再次冒了上来。
“世子。”
恰在此时,其中一名暗卫朝他二人走过来。
沈玦认出这人,是表哥身边的暗卫统领。
他顿了顿,道:“这些人……”都不用留下活口的吗?
不等他问完,暗邢就对他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死士。”
沈玦愣了下。
死士。
又是一批死士。
难怪会让表哥直接把那些人都杀了,因为死士是问不出东西的。
什么人,才能够培养这么多,且身手还不弱的死士。
沈玦狠狠皱起眉头,这次的事件没准和上回一样,都十分棘手。
然现在最让人头疼的事……他似乎杀红了眼的人,有些着急,“那我表哥他……”
暗邢转头看过去,“主子没事。”
沈玦‘啊’了一声。
谢景道:“岐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玦愣愣看过去,所有的死士都被薛时野斩于剑下,而后这人再次消失。
在血洗了这群死士之后,表哥再次消失。
应该是回去找小表哥了。
不知为何,沈玦居然觉得眼眶热热的。
狂性大发了,却还保有理智。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结果。
谢景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往回走了。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营地中,明康帝望着满身血气,双目赤红的三子。他的衣衫还在淌着血,那鲜血似乎浸透了他的每一根发丝,整个人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一如当年。
他一时没能做出反应,看着后者大步走向帐篷,却又在即将掀起帘子的刹那止步。
接着,明康帝看见他转身往另一个营帐走去。
一刻钟后,洗浴过后的人从营帐走出来,脸上面无表情,似没有一丝神采,眼神冰冷得好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怪物。
索性整个营地中的大臣一早就被他遣退,无人得见这一幕。
终于洗浴完,换上一身干净常服,身上再无一丝血气的薛时野这才掀开帘子,走向帐内。
他的小乖闻不得血腥味。
喜欢干净。
随着帘子的敞开,床榻间的人影便也暴露眼前。
那人正闭着眼,面庞仿若冬日初生的一抹白雪,干净无垢,没有一丝血色。单薄的整个陷入被子中,安静得好像一尊玉瓷器般,毫无生气。
薛时野心脏猛地抽疼。
看见他进来,还在琢磨病症的刘太医猛地跪地。
“王爷,王妃身体无恙,只是……”只是为什么晕,那头疼之症从何而来,他也无从得知。
事实上,刘太医什么都没摸出来,只能跟以往探出来的一样,根本不知道对方因何陷入昏迷——王妃的脉象世所罕见。
刘太医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不只是他,方才所有太医都来看过,结果都和他探出来的一般无二。
整个太医院都对此症摸不着头绪。
在此之前,刘太医已经做好了丢掉一条小命的觉悟。古往今来,受到迁怒而死的太医不知凡几,刘太医并不觉得自己还能逃过一劫。
就凭着外界传言的那般,王爷如此疼宠王妃,刘太医只能暗道吾命休矣。
但是,从头到尾刘太医都没有得到任何眼神,王爷连看他一眼也无。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了床边。
薛时野轻轻抬起手,指尖欲落不落,视线落在眼眸闭合,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的人面颊上。心脏像是被尖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划拉过去,一瞬间,鲜血淋漓。
刘太医屏息凝神,等待着自己最后的结局。
薛时野却在这时动作轻柔地把人从榻上抱了起来,刘太医也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嘶哑,又透着小心地说着,重复了他方才的话,似在和他确定。
“身体无恙。”
刘太医忙不迭应答,“对,王妃身体无恙。”
王爷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抱着王妃就朝外走去。
刘太医想说什么,继而便听见了帐外一直未曾离开的明康帝的嗓音。
“时野,你要带着奚儿去哪?”
眼下这个时候,纵然太医什么都查验不出,也不应该就这样抱着人离开,让病人得到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明康帝眉头紧锁,接着就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眼。
他话音一顿。
这个眼神,明康帝不由担心起来。
但就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薛时野开口,“儿臣带他去蜀州。”尾音依旧沙哑,在说到‘他’这个字眼时,却无端透着股难言的温柔。
让明康帝意外的同时,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温情,儿子终于回应他了。
明康帝当即什么都应了。
看着他抱着人离开,坐上了马车。
张总管也一直守在在帐外,跟上去时还不忘过来躬身解释:“王爷这是要带王妃去找段神医。”
“段神医……”即使是明康帝,也对民间广为流传的这位天下第一神医有所耳闻,“段旭吗?”
宫中曾召过段旭此人。
但他对方的性情实在有些怪异,明康帝亦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帝王,不欲强人所难,也便放弃了招揽此人。
“时野有他的行踪?”明康帝也是知道这个人的行踪有多么飘忽不定,当初招揽对方时,光是找到对方都花了很长时间。
张总管:“回陛下,王爷已派人找寻段神医许久。”
明康帝即刻道:“如此便好。”
他是大承的帝王,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明康帝一向在小事上不会对儿子们过分监视,对薛时野就更不必说,甚至可以说得上用放纵来形容。
“把刘太医带上。”明康帝补充了一句。
不用说,张总管也会把人带上的,以防万一之用,闻言还是谢过帝王。
皇上对王爷的关心,他这个身为王爷身边第一心腹自然是有目共睹的。
刘太医刚觉得逃过一劫,接着便被张总管带上了前往蜀州的队伍中,当然,他是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的。
甚至在听闻此行是要去找段神医时显得尤为激动,“天下第一神医,段旭!”
整个大承,应该没有医者不知道段旭这个人。
能被成为天下第一神医者,自非等闲之辈,刘太医不止一次听闻过对方的事迹,敬仰对方久矣。
“如果是段神医,想必对王妃的症状手到擒来。”刘太医禁不住吹捧。
张总管笑了笑没说话。
但愿如此,否则……
“我也去!”
匆匆赶回来的沈玦听完张总管和刘太医之间的对话,想也不想就要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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