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阔不以为意,“有什么不一样。”
周绪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垂下眼不断用指腹去抹银戒表面,“我.....希望对方好有错吗。”
“没错,”商阔拧着眉,说完顿了顿,他不会讲大道理只是说,“但你认为的好只是你认为的好,他不一定认为这是好的。”
“他以后会知道的,”周绪起神情固执,“他会知道这样才是正确的,对所有人都好。”
“最重要的是对他也好.....”
后一句的声音逐渐压低,低到连风都听不清。
商阔一噎,偏头看过去,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愣了愣,他头一回在周绪起脸上看到这种复杂痛苦的表情。
思绪滞塞,在他印象里的周绪起,随心所欲,少年张狂,总是姿态懒散的笑着,总归不可能是现在这副纠结痛苦的样子。
商阔空白了一瞬,蓦然发现一直看着长大的小孩性格好像有些变了,虽然不知道他在为什么事挣扎,但顾虑良多的状态实在和原先那个人不像。
“你......”
他抬手揉了揉周绪起的脑袋。
周绪起被脑袋上的力道压低了脖子,又抹了把眼睛。
商阔觉得费劲,问了个问题,“为对方做这件事情会让你开心吗?”
“不。”周绪起用袖子在脸上糊了一下。
商阔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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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大家~
第95章 95
天色是平静寻常的灰蒙,坐在台阶上,一眼望过去,望到寥阔曲折的赛道,关卡众多,有曲有直。
赛车过后的热血冷却,凉风吹过少年紧实线条流畅的臂膀,校裤由于坐姿往上缩了一截,露出脚踝,坠在空中的腿没有支力点,名牌球鞋晃了晃。
手心里烟头燎的创口好全了,周绪起在上面摁了摁,突然双手撑在膝盖两侧,手掌抵着台阶边缘,粗糙的沙砾感磨着掌心,他重心下压,脑袋随着脊背一起低下去,额头靠上膝盖。
商阔沉默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拧着眉又闭上了。
掌心火燎的灼烧感早就消失了,明明不疼,周绪起眼眶却热得发烫。
呼吸艰难的喘了几口气。
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孤立无援摸爬滚打的这么多年让他习惯性的顾全大局,考虑所有人的想法,规划最恰当最有利的求生路线,永远倾向于做出最恰当最有利的选择。
在原来的世界里。
血脉亲情,他考虑周池的想法。
学习生涯,他考虑老师的想法。
课余生活,他考虑朋友的想法。
四处兼职,他考虑雇主的想法。
他考虑房东的想法、周池学校老师的想法、考虑菜市场卖菜大妈、邻居家大爷、街口的流浪猫、家教小孩的想法......
每一件事每一件事,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考虑所有人的想法以求达到目的的本能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现在。
周哲、莫晚、周小少爷。
还有谢、致、予。
很多人名横跨在他心里,筑成一座高耸而无可跨越的大山。
那么坚牢。一头撞在上面,血肉模糊。
商阔看出了他的抗拒,不好多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停了下,说:“风凉,把外套穿上。”
周绪起抹了把眼,坐起来,若无其事的穿上外套。
商阔还想说什么:“小绪,如果有纠结的事,你.....别多想。随心所欲一点就成。”
周绪起大概待了不到两个小时,接到个电话就走了。
江进外拍回来,听商阔说:“小绪最近好像有心事。”
“有心事?那小子......”江进放好设备,接过商阔倒好的水瘫在沙发上。
想到上次见面的反常,眼也不眨的将烟头按灭在掌心里.....
“难不成是感情上遇到挫折了?”江进自言自语。
商阔不明所以。
江进解释:“他上次突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说完又有点想笑,评价了句:“小朋友真纯情,竟然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商阔动作一顿,看向他:“不喜欢我?”
江进怔了怔,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当然最喜欢你了。”
商阔看着他弯起眼睛讨好的笑,哼了声揭过话题。
江进松了口气,继续说:“我猜肯定是关于感情上的事。十七八岁的小孩,迈不过去的坎儿,无非是考试成绩、父母家庭、情情爱爱。”
“不过,”他伸了伸腿,“学生嘛,好好学习最重要,你说他老是招蜂引蝶干什么。”
“真是不安分。”江进说完,歪了歪头,前额发滑下来遮到眉骨,看向商阔求认同。
商阔没点头,帮他把垂散的头发撩到耳后,摸了摸发凉的指尖,扯了张毯子过来盖在他身上,反问:“你读书的时候很安分?”
江进张口就来:“那当然。我典型的三好学生。”
商阔笑了声,顶着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真的?我怎么听…说你上学的时候三星期换一个女朋……”
“听他瞎说!”江进条件反射的反驳,应激似的鸡皮疙瘩唰一下起来了,毯子都掀了,“哥,你别不信我信他啊……”
“他不是一直和你一个学校吗.....”
“.......”
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火急火燎的赶着秋末的尾巴结束了,接过接力棒的是一中高二级的各科任老师,一张张答题卡过机,电子评分数字化浮现在电脑屏幕上,电脑上自动跳动着录入分数。
周二开考,剩下周四周五周六上午正好让各科老师趁热打铁把试卷讲了。
学生哀嚎一片,不乏有人高呼:“老子最烦考完试后讲试卷了,不能等成绩出来再讲吗!”
“啊啊啊我想回家!”
周绪起蹬了许孟凳子一脚,“喊什么!”
彭经延慢悠悠的补了句:“再上一节课就放学了,不急。”
谢致予感冒痊愈了,失去了含糊的鼻音。周绪起挺喜欢听他带着鼻音的语调的,让人感觉.....
特别软。
想起他感冒的原因,周绪起忍不住又蹬了前面人凳子一脚。
“绪哥!你干什么!”
“干你。”
许孟大惊失色:“不要啊绪哥不要,别碰我!”
周绪起:“.......”
彭经延笑得不行,前排的温芮也笑。
周绪起叹了口气,看向她:“竟让我们芮姐听了这般污言秽语。”
眼神转回来,一拍桌子,“许孟!”
许孟立刻挺直腰板,大声应答:“是!”
“还不向芮姐道歉!”
“是!”许孟蹭的站起来,转身九十度鞠躬,铿锵有力,“芮姐对不起!”
温芮摆摆手:“平身吧。”
“谢娘娘!”许孟坐下的时候被椅子杠了下,一个没坐稳跌到地上。
他哎哟了声。
空气沉默一秒,几人面面相觑,爆发出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绪起搭着谢致予的肩笑得不能自己,胸腔起伏,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在窗外的李肚肚。
“笑什么呢,这么好笑。”
周绪起摆摆手,继续笑。
直到谢致予朝他使眼色:哥,李主任。
周绪起笑容一僵,腿一伸,椅子吱呀向后挪了一厘米。
李肚肚幽幽的注视着他的动作,“周绪起,想跑啊?”
“没有的事!”周绪起自觉把椅子挪回来,“怎么可能,李主任你在说什么啊.....我就在这儿坐着,哪儿都不去。”
“出来。”李肚肚平静道。
周绪起更平静:“我和我的凳子长在一起了,出不来。”
“出来!”李肚肚大喝,“别让我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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