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任挑眉,不以为然,“呦!还是个天才啊。咋的,‘几大巨头’全发了?”
陈媛媛笑而不语。
“卧槽,真的假的?”方任倒吸一口凉气,“那什么,微信、不对,手机号码,快快快,发一个过来。”
“你要干嘛?”
方任义正言辞,“既然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作为学长,当然要给予学弟春风般的温暖。”
陈媛媛好笑地说:“出息!”
方任幽幽叹息,沧桑地说:“没办法,搞学术嘛,卑躬屈膝也不磕碜。”
“得了,少演戏。待会儿我会拉人进群,你在群里打个招呼,贸贸然去加人家微信,多没礼貌。”
方任立刻昂头,“遵命!”
-
纳薇艺术廊。
“哇哦,如溪,连着两天九十九朵的红玫瑰,这追求者追得很紧嘛。”陈冰沁忙里偷闲,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瞥过去,被一大捧玫瑰晃花眼,笑着打趣,“是之前那个学弟?”
搞艺术的观念都比较开放,毕竟这个圈子,最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什么恋物啊、足癖啊,同性恋反而显得平常。
谢如溪原本眉眼微蹙,闻言,礼貌微笑,“对,之前展子后勤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学弟。”
陈冰沁听到“年纪小”,顿时了然,“哦哦,年纪小是要多考虑,等你工作对方还在读书的话,确实难搞。”
她玩起头发,“不过胜在年轻嘛,够热情的,说不定能弥补劣势咧。”
谢如溪笑笑不说话,没言明自己打算读研,随手将玫瑰花放置在脚边,继续工作。
陈冰沁也识趣地停止话题。
……
“哎呀,不是我说,你这是把我的店当成回收站了?”老板娘在逗猫,懒洋洋地说,“搞得客人以为我这宠物店要开辟新业务,和街头的花店抢生意。”
谢如溪蹲在笼子前,温柔一笑,“主要不知道怎么处理,刚好妮妮喜欢,就给它了。”
妮妮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正吐着舌头,兴奋地用脸滚玫瑰。
老板娘睨了一眼,“这么关心妮妮的娱乐啊,不如你把它带回去养?”
谢如溪摸萨摩耶的头,绒绒的毛发在掌心拂过,触感痒痒的。
“如果是我一个人住的话,我很愿意,不过……”他轻声细语,“我和人合租,养狗不太合适。”
老板娘不以为然,“你问问呗,说不定你那合租室友不介意咧?”
谢如溪手一顿,还是摇摇头,“他可能不太喜欢。”
“也不一定,你那室友看着面冷,但人不挺好的吗?还能帮忙带东西。”
谢如溪愣住,“老板娘,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就前两天啊。”老板娘给怀里的猫换了个位置,“你一出门口撞上的男生,背着灰色双肩包,长得还挺俊的。”
“他手里提着朱记的蛋糕——”她抬眼,“是给你带的吧?”
谢如溪沉默,答非所问:“嗯,是他。”
老板娘没太在意,“反正回去问问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养条狗而已。”
……
“小勉?”谢如溪刚推开门,就发现客厅的暖气开了。他抱着圆滚滚的多肉盆栽,惊讶出声,“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顾勉把吃到一半的果冻咽下,“下午没课,也不用去实验室,就早点回来了。”
“哦哦,这样啊。”
“如溪哥去宠物店了?”
“对。”谢如溪笑着问,“怎么看出来的?”
“你裤子上沾了很多狗毛。”
谢如溪低头,恍然大悟。
“这几天,如溪哥都去宠物店……”顾勉指节微曲,抵在脸颊,“周乾鸣又给你送花了?”
“嗯。”谢如溪把茶几中间的花瓶换下,小巧喜庆的多肉摆在原来的位置。
“改送到艺术廊了?”
谢如溪垂着头,摆弄多肉的底,有些不满地说:“是呀,每天下午,准时准点地烦。”
“明明和他摊开了讲,还是νb嘸鮟徆1阿洎ěΠG曰樂㈠昻继续送。”
谢如溪对爱情的幻想吧,有点迷信“第一眼”感觉,加之确实不吃周乾鸣那一款型,就不想和对方多接触。
“现在还只是叫快送。”他叹气,“真怕他有一天拿着玫瑰花到纳薇……啊,想想就不自在。”
“如溪哥保持不理会的态度就行,他可能见没戏,自己会停止这种行为。”才怪。
顾勉想到上辈子对方的种种事迹,心下皱眉,追求这么快就开始了吗?他记得好像没这么早……
顾勉指腹捏着多肉的尖尖,来来回回拨弄,眼眸晦涩。
他不动声色地上眼药,“如溪哥,我觉得有时候,一段感情的开始越是轰轰烈烈,光是追求就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哪怕后面真成了,感情也消散得越快。”
“因为这样的人,大多有点表演型人格,爱意有多浓烈,不见得,更多是得不到,所以不甘心,驱使着他疯狂追逐的行为。”
谢如溪听得一愣一愣的,长长地“啊”了声,古怪地问:“这些……小勉是从哪里知道的?”
顾勉眉梢微扬,转过身,漆黑的瞳孔直直望向他眼底。
“《今夜法治》。”
谢如溪茫然,什、什么东西?
顾勉补充,“《今夜法治》第132期——”
他声音平静,一板一眼,“痴狂爱恋竟酿成惨案,我爱了你却不爱,当初百般追求究竟为哪般?”
第12章
“……噗、哈哈哈……小勉……哈哈、哈哈哈……”谢如溪没忍住,死死捂着脸,笑得直不起腰,“天哪,你还看这些?”
顾勉波澜不惊地说:“闲暇时偶尔会关注。”
谢如溪听到这一本正经的回答,更乐了,往后一倒,半个肩膀陷进沙发,顺势将酷皮熊抱起,还是抑制不住地笑。
他缓了口气,仰起头,胸膛起伏,“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笑……”
顾勉神情坦然,淡淡地说:“嗯,没事。”
谢如溪脑袋搭在玩偶上,揩了把眼尾,发现自己竟笑出了眼泪。
一瞬间的心情,是新奇又古怪。
他俯身想去够茶几的面巾纸,平衡没找好,差点跌倒在地毯。
“小心。”顾勉扶了一把,将人拉回来。他掌心还贴心地垫在谢如溪额头,避免对方栽到玻璃头破血流。
谢如溪感受到额头的温热,身子一僵,“谢谢……”
顾勉低声叮嘱,“茶几是玻璃,如溪哥要注意。”
“嗯,好……”谢如溪直起身子,慢慢挪回沙发。
刚刚的插曲令气氛突生尴尬,彼此陷入了沉默。
谢如溪揉捏着酷皮熊,开始扯东扯西,“刚刚真是乐极生悲了……那节目挺好的,听起来很有趣……有空我也看看……”
他脑子很乱,说出的话毫无逻辑。
顾勉眉梢微挑,冷不丁出声:“如溪哥想看这个节目?”
谢如溪有点紧张,正襟危坐,“对,我、我挺感兴趣的。”
顾勉眸光轻闪,神情若有所思, “感兴趣啊……”
谢如溪下意识地接话,“是呀。”
“好的,如溪哥。”顾勉微微颌首。
谢如溪心一跳,好什么?
晚上,九点。
叩叩叩——
谢如溪听到敲门声,有点意外,推开门,顾勉站在门口。
“小勉,怎么了?”他单手撑着门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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