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娜道:“其实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母亲带我们小心翼翼地生活,就怕被其他人发现我们身上的异状,海曼也很懂事,他会承担很多事情,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哥哥一样。”
“但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变了呢?”
这个问题不论是对于作为母亲的简,还是作为妹妹的格蕾娜,都无从确定。似乎只是从某一天开始,海曼·科克西开始不似过去那样,他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胃口越来越难以被满足,直到他彻底掌握了科克西家族,走上了一如他父亲那样的老路。
在几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后,嗒嗒的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带着某种急不可耐的着急和雀跃,下一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男人猛然出现在走廊的转角处,他的视线像是探照灯一般扫过对面的几人,在看到顾郗的时候“唰”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快速一个大步上前,抬手就想握住顾郗的手腕。
啪!
一道回荡在走廊里的脆声骤然响起,海曼·科克西的手僵在半空中,鲜红状似鞭打的痕迹落在他的手背上,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的手腕在微微颤抖。
而另一边,由赛因控制着的黑色黏液还慢吞吞地往袖口里缩,在聚焦了几人的目光后,它甚至还格外自然地抖了抖,完全就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挑衅模样。
顾郗:……
现在他好像有点儿相信那些藏书里说的内容了。
被抽了手的海曼·科克西轻笑一声,脸上不见丝毫恼怒,甚至那双碧绿色的眼瞳里还闪烁着笑意,只微微欠身,“抱歉,是我唐突了。”
说着,他再一次看向顾郗,眼底闪烁着不正常的炽热。
海曼:“你们好,我是海曼·科克西,或许格蕾娜已经提起过我吧?”
顾郗点头,他拍了拍面色不善的赛因,开口道:“自我介绍就免了吧,我们彼此之间应该都相互知道。”
“当然、当然,”华丽的腔调里是显而易见的愉悦,海曼的目光扫过格蕾娜和赛因,“我现在想和我的贵宾单独聊一聊可以吗?”
说着,他冲顾郗笑了笑,“只有你我。”
赛因的脸色几乎立马就冷了下来,假孕期被兽性填满的思维在躁动着,此刻他所能理解的内容只有一个——有人试图带走他的伴侣。
顾郗面色平静,只轻轻勾了一下赛因的掌心,就成功安抚了暴怒到险些要撕裂敌人喉咙的野兽,“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聊的。”
海曼笑意更深,“怎么会呢?有些事情,只有我才知道。”
顾郗沉默片刻,“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说?”
“不用你问,我什么都会告你。”
听到答案的顾郗只在大脑里思考片刻,就点了点头,他转而对赛因说:“你先跟着格蕾娜好吗?”
“不……”
不等拒绝的话说完,顾郗偏头蹭了蹭赛因的耳廓,很小声道:“放心等我回来,好吗?”
温柔,甚至略带祈求感的问句,成功让赛因一顿,暂时性同意了来自伴侣的请求。
而看着这一幕的海曼则沉了沉脸,似乎有种说不清的阴鸷……就仿佛,自己的神明被玷污了。
捕捉到对方神色变化的格蕾娜心里一紧,某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陡然升起,却叫她不知道该怎么进行理解。
短暂的交流后,赛因跟着格蕾娜去休息的地方,而顾郗则随着海曼·科克西走向了另一侧走廊的尽头。
顾郗不准备浪费时间,他开门见山道:“你准备和我说什么?”
“怎么这么心急?”海曼偏头轻笑,像是位容忍孩子调皮的父亲,只是他看向顾郗的那双眼睛里所表现的情绪,就没有多么清白了。
顾郗手指微动,他并不喜欢海曼的眼神。
如果说赛因看他时是充满感情的占有欲和竭力克制的忍耐,那海曼看他则是一种仿佛在看自己所有物的独占情绪,充满了任性和霸道,如同拿到了喜欢玩具而不愿意松手的小孩——如果不能得到这个玩具,他宁愿将其摔碎在地上。
皮鞋踩过猩红的绒毯,“嗒嗒”的声音沉闷不少,当海曼领着顾郗走过好几次的长廊转弯后,他们站在了一处地下台阶前。
顾郗脚步微顿,他动了动鼻尖,隐约嗅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海曼:“不下来看看吗?”
说着,他已经向下走了几节台阶。
顾郗不再犹豫,跟着走了下去。
这道通往底下的台阶很长,因为周围由石块堆砌而成,矿物带来的冷感穿梭在安静的空间内,越是往下走,便越是阴冷,那是一种几乎要渗透到骨子里的冷意。
随着楼梯继续深入,那些味道也越来越浓郁,甚至令顾郗有种熟悉感。
阴冷,潮湿……
走在后侧的白发青年睫毛猛然一颤,藏在眼皮下的淡红色眼珠转了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当初在伯兰得冰谷时,那座废弃实验室里的味道,和现在他闻见的一模一样,而这楼梯下到底藏着什么,也令顾郗心底有了猜测。
最后一步台阶之后再走几步,一座坐落在地下的巨大“监牢”暴露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巨大冰冷的石块打造的,墙壁、地面、桌子,充满原始风格的石牢坚固且难以被挣脱,就顾郗一眼看过去,不下二十个幽深的牢洞里有什么在窸窣颤动着。
这是一座监牢,也是一座被藏起来的实验室。
顾郗走了下去,距离拉近,他看到了那些躲藏在石栏后的怪异生物。
几个脑袋的、很多只触手的、身上五颜六色的、生长着奇怪肉瘤的……没有一个正常,而它们的眼睛里也被恐惧和绝望充斥着,似乎早就料定了自己的命运——死亡,或者彻底失智成怪物。
顾郗想到了他离开冰谷,一路前往北阿尔斯样时遇见的异化实验体。
“这些都是我的失败作品,没什么值得欣赏的。”海曼摆摆手,目光落在那些实验体身上时,是满不在乎的轻蔑,“过于弱小的东西,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顾郗沉默,他并不说话,只是挨个看过每一只实验体。
海曼倒也不催促,他任由顾郗打量,看向对方时的目光里总有一种粘稠又丝滑的纵容。
直到顾郗看完所有的生物,才转头看向海曼,那双浅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冷意。
海曼露出笑容,“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喜欢它们?也对,失败品,没有什么可喜欢的。”
“你觉得你自己是上帝吗?”顾郗忽然问道。
海曼一愣,“什么?”
顾郗:“你施加在它们身上的实验,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上帝,所以能够创造出生命吗?”
穿书前作为无神论者的顾郗,忍不住质问眼前这位比赛因更像是反派的家伙。
“我不信上帝。”海曼咧嘴一笑,那张俊美的面庞莫名出现种森冷,“不过我确实认为自己可以创造生命。”
说着,他指了指手边的一个石牢。
“你看它——在我抓到它的时候,它只不过是一条随处可见的鲨鱼,可现在呢?坚硬的皮肤、锋利的牙齿、迅猛的速度,我剔除了它身上的缺点,然后加深它的优点,现在的它完全可以独自猎杀深海下最大的生物。”
海曼又指了另一个。
“你能认出来它最初是什么动物吗?是一只无毒的水母,甚至没有手掌大,很难相信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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