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之下,两个衣着单薄的孩子手拉手跑着,他们狼狈且可怜,睡衣上满是树枝划破的裂口,甚至连部分裸露出来的皮肤也伤痕累累。
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人影,顾郗只能“看”到他们几番险些摔倒在雪地中后,有相互搀扶地爬起来继续奔跑,就好像身后追着什么看不见的怪物一般。
本身作为围观者的顾郗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如他们紧紧揪了起来。
雪夜,奔跑,破损的围栏。
两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少年一路穿行,落雪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直到远方的柏油路上模模糊糊出现老旧的货车,他们才在没有尽头的逃亡中得到了一丝帮助。
善良的货车司机让两个孩子坐上了后座,甚至贡献出了一件自己的大外套。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的天空,货车开往了少年们不知道的方向,但至少令他们暂时可以得到喘息。
远处的天空逐渐变亮,纷扰了整夜的雪花也越来越小,逐渐有了停止的趋势。
两个少年忍着困倦,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在车窗边,他们张望着白茫茫的一切,就好像第一次见到。
梦境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顾郗以观众的角度“看”着一切,可缓慢转动的大脑却在告诉他:这其实就是你的经历,你是所缺失的那部分记忆……
是你——小希,和撒拉弗的过去。
梦中——
掉漆的货车摇摇晃晃,驶过无人的郊区,最终在天空将亮的时候,把两个无依无靠的少年放在了黎明下的一座城镇前。
这里古朴却又肃穆,在无人的清晨里几乎针落可闻。
两个少年依偎地站在一起,他们看到了立在城镇入口的木牌。
那落灰的木牌上,刻着几个被涂料染黑的字——
歌蓝,希多利亚区。
第034章 .假孕
北阿尔斯洋的沿岸公路上, 一辆看起来有些年份的深绿色皮卡行驶在烟尘翻飞的路上,偶尔一些不看路的飞虫会猛然撞上皮卡,然后化作一团黏糊糊的液体“装饰”在玻璃面上。
驾驶座上戴着个针织帽的青年深深叹了口气, 他穿着深灰色的夹克和牛仔长裤,棕褐色短靴包裹在脚踝之上,阻隔了这老旧皮卡上因为空调不好用而带来的冷意。
他扭了扭脖子,低声道:“这是一路上的第几只小可怜了?”
“第201只了。”
回答问题的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 更深一色号的夹克和同款的长裤、短靴,区别只在于他脑袋上顶着的是个纯色鸭舌帽,长而卷的头发被低低束着, 从一侧的肩头放在了胸前。
“真可怜。”顾郗轻轻“啊”了一声, 忍不住道:“虫子也太多了吧……这真的是秋天吗?”
明明已经是深秋, 但游荡在郊区的虫子却丝毫不减, 偶尔下车去路边的加油站里购买物资,顾郗都怕自己一张嘴就吃进去一口虫子。
副驾驶座上的赛因并不在乎虫子的多少,他只在乎身侧的青年会不会觉得累, “要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儿吗?”
顾郗摇头, 针织帽下零星地露出几缕白发,“在坚持一下,葛林给我的地图说是再走两三公里, 有家旅馆, 晚上我们就在那儿凑活一晚。”
“好。”
距离顾郗和赛因离开萨卡什卡水膜已经足足快一周了,在那天决定好去新地图后, 尚奇隔天就主动贡献出了自己曾经在陆地上活动时购买的皮卡——扎眼的绿色、流畅的车型, 以及十年前的老旧型号。
阿兰达给他们在车上装了一大堆食物, 而葛林则赠送了地图以及用于联络的电子设备。
当然,这一趟出门少不得花钱, 在尚奇几人翻翻找找的情况下,终于搜刮出来了点儿路费,贡献给了他们的老祖宗。
当时顾郗手里握着十来张钞票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小少爷何时过过这么艰难的生活啊!
于是一路上走走停停,顾郗几乎是划拉着钱算着过日子,生怕自己在到达希多利亚区的时候身无分文。
好在……赛因给了他惊喜。
一颗默珥曼族人打瞌睡时凝聚的珍珠在上一个路过的镇子上被卖掉了,原本紧紧巴巴的小少爷终于能够坐在饭店里好好吃一顿热腾腾的汤面了。
这一路,是赛因养活的小少爷。
赛因:成就感十足。
或许是因为这份成就感,反派的异化程度也一路降低,直到65%的数据,让顾郗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绿色的皮卡摇摇晃晃走在路上,很快灰蓝色的天空就暗了下来。
暖黄色的路灯照射在远处,终于在黑沉沉的道路尽头终于出现了几点零星的微光。
是个小镇,不算大,人口不超过三五百,一到了晚上街头巷口几乎不见人影。
呼哧呼哧响的皮卡被停在了小镇入口,顾郗和赛因乘着夜色,走向了灯牌暗淡的小旅馆。
像是五六十年前的建筑风格,木头为主,色调深沉,一楼的大厅椅子都架在了桌面上,只有个昏昏欲睡的老板娘撑着下巴打瞌睡。
“你好,”顾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针织帽,生怕被人看出点儿什么,“我想住房。”
老板娘困倦了哼了一声,“几间啊?”
“一间就够了。”
“好,”她递过去一张房卡,提醒道:“二楼尽头。”
顾郗道了声谢,就拉着后半程一直没出声的赛因往楼上走。
老旧的木质楼梯拥挤窄小,顾郗在前、赛因在后,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叫顾郗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脚把人家的楼梯给踩烂了。
正走着,顾郗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直缠绕在那里的黑色黏液勾了勾。
他脚步没停,早就习惯了赛因偶尔的小靠近。
但下一秒,顾郗猛然回头,抬手勾住了腿软险些滚下楼梯的赛因。
“赛因?你怎么了?”顾郗压低声音,扣住了对方的后背。
“没、没事……”他的嗓音很沙哑,像是熬了几天夜又连着抽了很多烟似的,“回……回房间。”
“好,你稍微忍一下。”
顾郗连搂带抱地将人拖到房间,几乎是在一进门,赛因就彻底软到在地,比顾郗更加密实的肌肉所带来的重量也是成倍的。
“赛因?赛因你怎么了?”
小旅馆的房间地板被清理地很干净,光滑冰凉,包裹在赛因双腿上的牛仔裤猛然发出布帛撕裂的声音,下一刻一条巨大的黑色鱼尾“啪啪啪”地砸在了地板上,鳞片精致,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微光。
顾郗几乎是费尽全身力气,才把人半拖半拉到狭窄的浴缸内。
浴缸小到可怜,赛因的半条尾巴都露在外面,黑纱般的尾鳍如帘子覆盖在两侧,几乎叫顾郗没有靠近的位置。
叫人无果的小少爷满心着急,忍不住询问系统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道深深的叹息响在他的脑海里,下一刻——
【都和你说了,不要纵容野兽的欲望。】
顾郗:???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见人没明白的系统只好再次开口——
【你每天依着他,又摸又抱,还让他摸你抱你,怎么不是纵容?知道什么最可怕吗?最可怕的不是凶残的野兽,而是被养大了欲望的野兽。】
顾郗讶然,这一刻都有些顾不上担心赛因了,毕竟这还是他一次听到系统说这么多话……虽然都是废话。
顾郗揉了揉太阳穴,再一次询问自己最开始的问题——赛因怎么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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