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雄虫既然都这么说了,它即便心下怀疑,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小心翼翼的将君辛交给了那个冷漠又高大的雌虫。
一行人踏入了底下二楼的医疗厅。
扫描结果很快出来了。
君辛的智力问题是从蛋里就带出来的毛病,它的大脑并没有发育完全。而检测结果显示,除了脑部历史问题之外,君辛严重营养不良,除此之外,一切无恙。
君闻这下才彻底松了口气,理智重回的它对着萧晏池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不管心中是何想法,它面上却是一派诚恳和歉疚,“晏池殿下,我对我之前的失礼向您致以深深的歉意,我愿意接受您的一切责罚。”
萧晏池看了它一眼,道:“无妨,你也是担心你弟弟,就让君辛在营养仓中睡一觉吧。君伶,你留下陪着它们,许久未见了,正好趁着机会,好好说说话。”
说罢,他上前替君伶整了整衣领,道:“等君辛醒了之后,你安排好它们的住处。”
君伶冲他点了点头,碍于君闻在场,他们没再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君伶看懂了他神情里的安抚,当下心里一松。
尽管明知萧晏池不是那等心胸狭窄的雄虫,可是他依然会担心他对此心生反感。
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自然没有逃过一直暗暗观察着他们的君闻,至此,君闻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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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半张画
君闻看着萧晏池的身影走进电梯, 才转头看向君伶。
一时之间,它竟不知要对君伶说些什么,顿了一会, 才道:“哥, 谢谢你把我和辛辛接出来。”
“嗯。”君伶应了一声, 视线却停留在君辛身上,他问道:“君辛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一提起君辛, 君闻再多的心思都不见了, 它隔着透明的玻璃仓将手覆了上去,担忧的注视着君辛的脸, 道:“没有,辛辛它一直很乖, 基本不怎么说话, 来之前也好好的,直到它看到了您的雄主……”
君伶听到它这句话登时皱起了眉, 一想到君辛的年龄……他心下划过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 不由追问道:“君辛以前, 有没有见过晏……我的雄主?”
君闻没有觉察他的口误,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道:“没有。辛辛小时候连方向都辨不清, 根本不会乱跑, 基本时刻都跟我在一起。既然我没有印象,那么辛辛就不可能见过他。”
当年, 所有符合条件的幼雌都接受了监察部门的记忆搜索, 当然也包括君闻和君辛, 可是一无所获。
君伶一时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忧虑, 他一方面想找出当年那个幼雌, 一方面又担心,君辛真的是当年那个掀翻了天都没挖出来的幼雌。
因为无论那个幼雌是谁,当时它既能避开所有的监控精灵消失的无影无踪,又能躲过那翻毫无遗漏的全星球的记忆检测,都只能说明一定有人为了隐藏这一切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然不可能一点行迹都查不出来。如果,君辛真的是当年那个雌虫,那么为了隐瞒这一切,所付出代价的人,又会是谁?
君伶想要找到那个幼雌的心越来越迫切,他有种预感,那个幼雌的身上藏着很关键的一环。
甚至于解开了这个环,就很有可能找出【晏池】昏迷,和萧晏池来到这里,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它自己就是雌虫,自然知道雌虫的记忆力有多强,根本不存在忘记的说法。可是君辛的年纪和它看见萧晏池时候的反应,都让他心里止不住的怀疑,尽管心里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其他的答案,可他还是不由得追问了一句:“君闻,你的记忆……完整吗?”
然而,君闻却说了一句让他万分震惊的话。
君闻直视着他的眼睛,紫晶色的眼眸里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它说:“我不确定。”
它又道:“我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却发现了属于我,但是却不存在于记忆中的东西。”
君闻敏感的觉察到君伶的问题里包含着一个隐晦的秘密,可是它并没有去探寻,而是将自己身上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君闻和君辛的雌父虽然很有地位,但是由于太过于尊崇雄虫,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从而导致他在雄虫的庄园根本没有话语权。
可他越是谦卑,就越是不受雄虫的喜爱,甚至他所出的三个雌子都没有冠上雄虫姓氏权利,而是随了自己,姓君。
雌父尚且如此,何况是一直留在雄虫庄园里的三只幼雌呢,它们自出生就地位极低。君伶还好,因为他天资出众,虽然不受重视,但也不至于受到苛待。
然而君闻和君辛就不一样了,君辛因为智力的问题,一直被它们的雌父引以为耻,君闻更像是被连累,一同在这个家中被漠视了个彻底。若不是君伶时刻还看顾着点它们,它们的日子怕是连仆人都比不上。
仆人尚且能为雄虫提供服务来获取食物和报酬,而它们两只幼雌,就连自己的亲生雌父都不理会它们。
而这一切造成的后果,就是君闻和君辛所居住的小院子,是庄园里极为偏僻荒凉的一处院落,平日里除了君伶几乎不会有人来。
而君闻却在几年前,意外从土里挖出来一个铁盒子。
说是意外,却也不尽然。
它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曾经和君辛在院子里埋过石头,每个石头都被画上了编号,而每一个编号,都代表着它们的愿望。
当时它们实现一个愿望,就会从坑里挖出来一个石头。当时的那个石头是十二号,十二号所代表的含义是:辛辛平安长大到十二岁。
这几乎是一个必定会达成的愿望,也就是说,只要君辛不出意外,这个石头一定会在君辛十二岁的那年被挖出来。
然而,挖石头的过程中,意外却出现了。
石头底下,还埋着一个陌生的铁盒子。
这个院子几乎从不会有人来,就算有人来了,也不会闲到无聊在这里埋进去一个铁盒子。并且这个盒子的密码,还是君辛的生日。
君闻怀着惊诧和谨慎试出了密码,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是一幅画。
而那副画,上面画的是一个人的下半张脸,上半张有眼睛的部分被撕掉了。很显然撕画的人动作很匆忙,裂口是歪斜的,画纸也很皱,甚至还有过拼粘的痕迹。
画的笔触,君闻非常熟悉。
因为画那幅画的人,就是它自己。
可是它翻遍了记忆,也没有找出与之相关的内容。
所以它才会说,它不确定。
君伶听到这里,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他来不及仔细辨别心中的感受,急促的追问道:“画呢?那副画呢?”
君闻平静道:“我毁了。”它看出了君伶对那副画的在意,于是又解释道:“当时那幅画来的太蹊跷,我本来打算跟你说,可是当时你在战场上……而且你那时候……”
话虽未说尽,可是君伶很清楚君闻的意思。
战场上那几年,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将自己冰封在一个没有直觉,只知道杀戮的环境里,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不闻不问。君闻当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也属正常。
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大概没有谁会愿意靠近。
君伶神色复杂的看着它,道:“然后呢?”
“我怕它会给我和君辛带来麻烦,还没等我多想,雌父已经犯了罪,我们被抓进了监狱,临走之前,我将那半幅画毁掉了。”君闻仰头注视着君伶,道:“但是,我记住了那半张脸,我可以画给你看。”
“我不知道这幅画对你来说有没有用,又或者有什么用,我不会问,也不会探究。但是要想让我画给你看,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君伶挑了挑眉,冷静的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道:“说说看。”
君闻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营养仓中的君辛,道:“只要你想办法除掉君辛身上的枷环,把它送到安全可靠的地方,确保它能好好活下去,我就把那半张脸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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