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虫崽敢去招惹沈谓,因为沈谓是贵族中的贵族,其雄父是希尔特家族成员,其雌父又是军部首席律师。
沈谓年纪小,被关了三天以后,有些受不了了,开始哭了,撕心裂肺的大哭,嘴里喊着:“雌父!要雌父!”
吵的房间里的所有幼崽头痛不已。
他哭到嗓子哑,哭到没力气,缩在地上,然后等休息片刻了,再继续哭。
赫安轻轻看了眼他,说道:“你会哭死的。”
这是赫安被绑架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第二句话就是:“如果你继续哭,绑匪就会把你单独关起来,让你单独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有老鼠有蛇有大虫子。”
沈谓被吓到了,不敢大声哭了,眼泪汪汪流,绵绵的嗓音,委屈的说:“要雌父……”
沈谓三天都没吃过饭,赫安去敲门,说道:“你们再不管他,他会饿死的。”
绑匪觉得麻烦,压根不想管,奈何赫安接二连三的找他们,态度坚决,绑匪一是不耐烦了二是怕沈谓真的饿死,于是终于搞了瓶奶回来。
赫安将奶瓶放到沈谓面前,沈谓眨眨眼,不哭了,抱起奶咕噜咕噜开始喝。
喝完,继续哭,重复的话也大致相同,“不要在这里要雌父要雄父要回家……”
不分日夜的哭,哭到其他小朋友敢怒不敢言,一阵头大。
但这不怪沈谓,因为他年纪要比这些孩子小五六岁,心智不成熟,根本没有什么被绑架的认知,他只知道他见不到雌父雄父了,只知道不喜欢这个地方,只知道只要哭了雌父就会抱着他哄他,他不理解,为什么哭了这么久了,雌父还没有出现,于是就更伤心更难过,哭声更大了。
赫安看着沈谓,蹲下身,拿出一颗糖,揉了揉沈谓的脑袋,“嗓子都哑了,别哭了。”
沈谓抬头,懵懵懂懂的看着赫安,赫安将糖纸撕开,一颗糖送到沈谓嘴里,甜甜的,在短暂的甜味中,沈谓安静了一会儿,赫安依旧坐在角落那个位置,波澜不惊,沈谓走过去,靠在了赫安身边。
次日,绑匪将一群小朋友都叫了出去。
绑匪指着他们说:“你们谁是苏尔谢律师的孩子!?”
沈谓眨了眨眼,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后,想要站出身,却被一个贵族小朋友用力挤开,那个小朋友问:“如果是,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就可以回家了?”
绑匪勾唇一笑:“不错。”然后扫视一圈:“你们谁是呢?”
一群孩子都开始喊:“我是!我是!”反倒是正主沈谓被挤到了最后面,摔倒了,踩踏之中,眼见沈谓就要受伤了,幸好被赫安护住,沈谓回头看了眼赫安,很认真的说:“我是。”他也想上前,却被赫安拉住,赫安道:“不许承认你是。”
有一个孩子抢到了这个身份,甚至还说出了很多和苏尔谢律师有关的事情,绑匪相信了,将那个孩子带走了,其他孩子都懊恼的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刚说完话,那边就一声枪响,旋即就是哀嚎声,大家纷纷看去,只见刚才那个冒名顶替的小朋友腿部中枪,绑匪的枪口对准他,然后看着前方的视频,说道:“谢莱恩克上将,我劝你最好交出军事战略图,这样你儿子就能活下来,否则……”
沈谓吓得直往赫安怀里钻,赫安看向那边,一向淡漠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嘲讽的说了句:“蠢货。”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说的是绑匪还是那个硬要冒名顶替的小孩子。
赫安看向沈谓,半蹲下来,看着沈谓的膝盖,刚刚被那个小孩子推了一把,摔到了受伤了,赫安问:“疼吗?”
沈谓点点头。
赫安拍了拍他的脑袋,“疼也忍着,不许哭。”
他们不能被一直关在这里,赫安深知那些绑匪很快就会知道沈谓的身份,与其等待救援,不如自救。
当夜,赫安直接一把火将整个房子给烧了,让绑匪迫不得已将他们放了出去。
一群小孩子赶忙就要逃跑,沈谓年纪小,跑不动,还是赫安或背或抱,他们躲到了一处坡下,赫安抬头看了眼,远处龙卷风即将袭来,赫安看见了绑匪遗留的飞行器,飞快跑过去,将沈谓扔进飞行器,给飞行器设置了自动导航。
开启飞行器,直接逃命,但那些绑匪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飞行器上的才是苏尔谢律师的孩子,立马追击,赫安见躲闪不过,咬咬牙,将飞行器落下,把自己的衣服和沈谓的做了个调换,试图代替沈谓引开追兵。
星舰上的绑匪一看那件衣服,立刻追了过去,反倒是将沈谓放过了。
沈谓坐在飞行器里,飞行器到了既定位置,平稳落下,军部的救援力量到位,沈谓看见了雌父,大哭的拥过去,雌父抱着他安慰,沈谓急切的说:“救,救,救他。”
苏尔谢律师看了眼,立刻派遣力量朝着沈谓指的方向前进。
龙卷风下,沈谓紧紧抱住雌父,苏尔谢律师问他:“你还记得是哪个方位吗?”
沈谓很模糊的指了个位置。
寻觅无果,花了整整一天时间,连绑匪都抓到了,硬是没找见赫安。
沈谓不想在龙卷风的环境下待着了,想放弃了,苏尔谢律师道:“你的朋友还没有找到,怎么能回家?”
沈谓不管不顾,就是要回家,也不指方向了,哭喊的不得了,苏尔谢律师冷声:“沈谓!”沈谓也不理了,很闹腾。
苏尔谢律师见势,心沉了沉,将沈谓递给军部的副将,说道:“你们带他先走吧。”然后独自在这片沙土荒原中继续寻找。
沈谓放弃了赫安,导致的结果是,苏尔谢律师在没有沈谓指引方向的情况下,搜寻的很缓慢,原本能一天内找到赫安,硬是被拖到七十二小时。
苏尔谢律师找到赫安的时候,赫安已经很虚弱了,可以说,如果不是苏尔谢律师的坚持,赫安必死,而沈谓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至此,画面结束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那里有战火,有硝烟,有无尽的嘶
沈谓又一次的见到了战场。
那里有战火, 有硝烟,有无尽的嘶吼,有激荡的厮杀。
那里是用鲜血染就的一片红海, 早已飞悬的秃鹫等待着日暮的降临,等待那暖阳下的残羹。
有无数的徽章, 金色的烈阳下,映照出最耀眼的光。
赤红的猎鹰席卷于空, 翱翔嘶鸣,每一声, 震人心魄, 沈谓像是一个边缘者, 站在那条天际线上,看着前方的厮杀。
他想做一个自私的存在, 他告诉自己只是来寻找赫安的,可当看见一个个倒下的身躯, 还是沉默了。
他去到了补给站。
当初在第十五城遇见过的那些军雌看见沈谓后, 惊讶, 而后,一种莫名的情愫溢上心头, 沈谓笑哈哈的说:“我又回来了。好巧。”
他不会治病,他不会照看,但他是雄虫,他可以用自己仅有的精神力去安抚这些雌虫。
沈谓一开始来这里的目标是赫安,可看着这些军雌对他投来的目光,他没有去问赫安在哪里, 或许, 这里躺着的所有军雌就是赫安, 是赫安奋战的理由,是赫安存在的意义,是赫安想努力得到的结果。
补给站内,一个当初在第十五城见过的副将走到他身边,失笑:“你是我见过最喜欢来战场玩的雄虫了。”
听着这种调侃,沈谓也戏谑的笑:“这不是帝都大清扫吗,活不下去了才过来的。”
那个副将大笑起来,阵地内的其他军雌也轰然大笑起来。
可能是他们也没想过沈谓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还会提起的坦荡荡的。
那个副将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还能开玩笑的说这事儿,看来是没波及到你。”
沈谓撇撇嘴,“谁说没波及到我。”
“脑袋都还在头上呢,怎么就波及到你了。”
“嘶,你们是巴不得我被弄死是吧?”
“没没没。我们是巴不得你过来……”说完,似感似慨的低头笑了下,“毕竟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呢。”说完,笑了下,“你可是我见过最有趣最讨喜的雄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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