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无力,蔫哒哒叹口气。
这感情线崩的,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夏稚年好愁,手里捏着那个毛扎扎的猕猴桃,来回转着看了一圈,撕点皮下去,用一次性勺子挖出一点,小心塞进嘴里。
……嘶,还挺酸。
夏稚年鼓着两颊,白嫩脸蛋皱巴一下,缓了缓,又塞一块进嘴里。
边上传来一点轻轻的笑声。
“这么酸还吃。”
夏稚年小鸡啄米点点头,眼睛微亮,“好吃。”
他以前没吃过桃类,这个猕猴桃虽然入口酸了点,但慢慢吃也还挺好吃的,酸酸甜甜!
晏辞笑了一下,看过去。
年糕团子小口咬着猕猴桃,唇瓣染了果汁,嫣红水润,看上去格外诱.人。
晏辞垂眸看去,眼底颜色微深,心底啧了一声,收回视线,面色平稳的刷了几道题静心,倒也没再说话。
夏稚年就当旁边坐着空气,弯着眼睛小口小口吃完了。
可等他把猕猴桃的皮用纸包着收拾好,即将起身的时候,忽然没由来僵了一下。
动作稍重的坐回凳子上,喉咙清晰泛起一股烧灼的痛感。
他眉头一点点皱起,琥珀色眸子安静垂下,轻轻的,捂了下胸口,而后看向手背。
袖口没遮住的地方已经隐隐泛起红。
这是……
夏稚年张大眼,忍不住伸手抓了一下。
手腕很快漫开一层更深的红,细密的痒扩散开,只有刚刚抓过的位置泛麻,疼痛感将痒意冲淡。
他忍不住又抓了一下,喉咙里的肿胀越发明显,张嘴浅浅喘了口气,胸腔滞闷。
……不对劲。
夏稚年杏眼睁大了点,死死咬紧牙,脸色白的泛青,撑着桌子起身往外走。
“……唔。”
手臂猝不及防被拽住,夏稚年晃了一下,闷哼一声,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呼吸,声音很轻。
“……干什么。”
晏辞微微蹙眉,起身,打量他白的过分的面色,“去哪,不舒服?”
夏稚年抿紧唇,下意识摇头,抬手咬咬食指关节。
“没事。”
他想往外走,没挣开晏辞手臂,后门突然被推开。
“同学们准备上课啦。”老秦拿着书从后面进来,刚进门一眼看见后排两个人,余光一扫,忽然惊讶出声。
“小夏,你脖子怎么了?”
晏辞目光一凝,低头看去,少年脖颈上不知何时漫开大片的红,零星小点蔓延。
班里学生听见老秦声音回头看过去,邹子千望向他脖子,表情呆了一下。
“同桌,你不会猕猴桃过敏吧?!”
晏辞眉头皱起,夏稚年挣不开他手,微微垂下头,唇瓣青白,胸前憋闷发痛,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呼吸很急,又被他死死压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对啊……”
老秦瞪大眼,“这像哮喘!”
“来个学生去医务室,叫校医!”老秦迅速摸出手机打120,“高个跑得快的,拿着手机方便联系,快去!”
“我去!”
邹子千飞快跑出去,晏辞面色微沉,伸手将夏稚年抱起来,“我先带他下去。”
老秦点头,晏辞抱稳怀里人,迈开长腿迅速下楼,老秦小跑跟在他们后面。
夏稚年脸色几乎要发灰了,脑袋抵在晏辞肩上,咬着牙,呼吸浅浅。
晏辞脸上沉得吓人,一边走一边看他一眼,放轻声音。
“别咬牙,张开嘴,呼吸。”
夏稚年身体一颤一颤,胸膛剧烈起伏,咬住食指,死死忍着。
晏辞拧眉,眸子黑沉沉的,“乖,别咬,别紧张,呼吸。”
远远有救护车的声音响起,越发靠近。
夏稚年指尖揪住他衣角,声音细弱的几乎听不见,叫他。
“晏辞。”
晏辞靠近了点,“怎么了,救护车马上到,撑一下。”
“……晏辞。”
夏稚年脸色灰白难看,眼睫粘上几滴水珠,声音轻的仿佛一吹就散。
“……不去。”
“什么?”
晏辞一顿,眉头紧蹙,伸手在他脑袋上揉揉,试图安慰,缓声道:“乖,没事的。”
“……不去。”
夏稚年呼吸急促,又浅,琥珀色的眸子半张着,惊慌不安,带点湿润水光,拽住他衣服。
脸颊往他脖颈上靠近一点,声音脆弱,几乎带着祈求。
“晏辞,我让你摸……不去好不好?”
第32章 安静
少年呼吸浅浅, 言语里对医院的抗拒几乎毫不遮掩,脸色白的吓人。
晏辞心尖一缩,单手抱着他, 在他头上安抚摸摸, 声音放缓, “还是要去的,一会儿就出来了, 好不好?”
少年不说话了。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愈发靠近, 晏辞低头看去, 少年眼帘紧闭,胸口起伏剧烈, 但呼吸艰难微弱。
晏辞脸色沉下去, “夏稚年?夏稚年?”
怀里人已然没了意识。
救护车很快开到楼下, 晏辞抿紧唇,迅速抱着人上车, 将人放到担架床上, 护士迅速在他脸上扣上简易呼吸器。
“过敏症状并发哮喘?”
“过敏源知道吗。”
“猕猴桃。”
护士点头,利落的配上药, 针尖扎进手背, 少年躺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 带着呼吸器, 木偶一样任由摆弄。
老秦想上车跟着, 让晏辞回班, 晏辞三两句让他回去了。
“我跟着吧, 班里同学要上课, 出了事也需要安抚, 秦老师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这是夏家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老师通知夏家人,直接去医院。”
老秦叹息点头,让有事一定打电话,眼看着救护车门关上,拿出手机,给江鸢打过去。
少年被推进房间,身上带上各种仪器,滴滴滴的医疗指标在空荡房间里幽幽响起,听的人心头焦急。
晏辞抿唇,沉住心在门口等。江鸢和夏问寒匆匆赶来。
江鸢面露紧张,在门口急急站定,“小辞,年年怎么回事啊?”
夏问寒拉住江鸢,顺顺她后背,晏辞将学校情况说了。
“详细要等医生医生判断。”
“他以前有过敏或者哮喘病史吗?”
江鸢摇头,焦急万分,“年年在外面过了很多年,小的时候没有,回来后也听他说过,但中间这些年不清楚。”
“是我们没照顾好他。”江鸢精致的脸上染着忧虑,夏问寒拍拍她肩膀。
.
夏稚年意识昏沉,朦胧中像在做梦又像在回忆,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动,久久不息,而后突然变成一男一女的苍老声音。
“这么严重的车祸,怎么就他活下来了。”
“换成其他谁都比他好啊。”
“这孩子生下来就多病,现在又抢了他爸妈和弟弟的命,真是来要债的。”
“冤孽啊。”
……
声音远去,夏稚年睁开眼,望向纯白天花板,目光微移,看见下面挂着的点滴瓶,管线蜿蜒,冰凉液体没入他手背的静脉里,旁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冰冷仪器。
夏稚年抬起手看了看,撑着坐起身,环视安静的病房,琥珀色的眸子里茫然掠过。
又进医院了?
他不是、不是刚高考完,在过成人宴嘛。
晚上看了本,然后、然后……
好像做了个梦?
“咔哒。”
病房门被转开,夏稚年扭头看去,清隽温润的男生推门进来,见他醒了,表情微怔,快步进来,温声询问。
“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夏稚年歪歪脑袋,安静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像某种无机质的琉璃,里面的陌生看的晏辞心头一跳。
“夏同学。”
晏辞走的床边,和少年对视,声音轻和叫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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