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你这孩子,可算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得帮帮祖父啊!”
那人长长叹气,拐杖在地上使劲戳了几下。
晏辞通身的清贵斯文,温文尔雅,“祖父您别急,我给父亲去过电话了。”
“这生意谈的好好的,咱们卫家往里砸了几乎大半家底进去,买卖要是做成了,那咱们家就能翻身再起了。”
卫老爷子模样焦急,眉头褶皱很深,“可那边突然抬价,现在只有你爸,晏家出资才能顶上这个窟窿,你可一定要把他叫来啊。”
夏稚年:“??”
夏稚年轻皱了皱眉。
他之前在饭店听见晏辞打电话,晏辞自己跟他说要截他父亲晏时威的生意,可见关系一般。
晏辞祖父怎么……
他从座位上挪了一点,下车,站到边上。
卫老爷子刚刚着急和晏辞说话,一时竟没发现还有个人,打量一眼,见是个眼生的小辈。
“小辞,这是谁?”
他年纪大了,认识的更多是各家老一辈或者中青年的那些人,再小一辈的就不太熟悉了。
晏辞把夏稚年往自己旁边带了一下,声音平稳淡然,“我同学,临时有事找我。”
夏稚年抬眼,和晏辞墨黑的眸子对上,眨巴眨巴,没吭声。
那双杏眼圆溜溜的,晕着些许微光,晏辞手心有点痒,朝他笑笑。
“那你让他别乱走,今天人多。”
卫老爷子一听不是圈里孩子,收回目光,叹口气,“小辞,祖父知道,你妈妈去世,你爸又娶,你头几年日子不好过,但那会儿卫家也落败,实在是帮不上你。”
“但就算你妈妈去世,你也是卫家的孩子,卫家好了,你也会好,是不是?”
哦豁。
听起来时个没用时不管不顾,有用了千方百计攀关系的故事。
夏稚年眼睛溜溜瞧着他俩,晏辞脸上的温和面具完美嵌在身上,宽慰,“祖父别急,父亲会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后面一辆加长车高调驶入,下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色威严,明显的成功人士做派。
卫老爷子欣喜,顿时顾不上两个小辈,激动上前,“时威。”
晏辞拍拍夏稚年,示意他在这等着,缓步上前,温和如旧,只眸子里的墨色笼下,有些深邃,打声招呼。
“爸。”
晏时威冷哼一声,“你可算知道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住你妈那个破别墅,不回来了呢,你看看你弟弟妹妹,整天安分待在家里,你呢!”
这话像骂晏辞,更像打卫家的脸。
晏辞扯扯嘴角,还没说话,卫老爷子权当听不出那嘲讽,先辩解几句,顺便拉近关系,“小辞这不是忙着学业吗,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让他快点赶过来,估计我也见不着他几回。”
晏辞看着他们唱大戏,笑容宽和,并不言语。
他俩进去聊,晏辞带着夏稚年,错了一步并不靠太近。
夏稚年小步子往晏辞身后挪了挪。
“怎么了?”
晏辞挑眉回头看他。
夏稚年啧啧一声,“你爸见过我啊,万一和你祖父一说,我不就从你同学变成夏家小儿子了。”
卫家明显是后来落败,这会儿抓住机会正急着翻身呢,看见有夏家人在,估计麻烦不会少。
晏辞唇角弯了弯,温声道:“怎么,你更喜欢做我同学?”
“……”
黑芝麻汤圆好不要脸脸。
夏稚年懒得和他掰扯。
里面人挺多,晏辞把少年暂且带到剧烈不远休息角,给他备了吃的让他稍等一会儿。
宴会上各个衣冠楚楚,晏辞一身休闲装站在人群里也依然清隽夺目,格外招眼。
夏稚年对这类宴会半毛钱兴趣没有,拿了盘点心悠哉悠哉的吃,从旁边人嘴里东一句西一句的听见什么。
卫家看好城南的一大块地,准备靠这个一举得回从前地位,下了血本。
……城南。
有点耳熟。
夏稚年回忆里一下原文,好像是有提及到城南,只不过……那块地,他怎么记得是被晏时威买走了?
“哎嘿,夏稚年?”
有道声音十分惊喜的叫他一声。
夏稚年回头,眼前忽的暗了,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往近处一扑,压上沙发靠背,挡住光,嘴角上咧。
——是元朗。
元朗惊喜一笑,拍拍他肩膀,“夏稚年你怎么在这?我听老邹说,你和晏神不是在集训基地吗?”
夏稚年咬掉半块点心,“晏辞有事过来,我跟着来的。”
“晏神也来啦。”
元朗回头看了一圈,迅速找到鹤立鸡群似的班长大人,恍然想起什么,“哦对,卫家是晏神外祖家来着。”
“我听我姐说,卫家看中块地,应该为了这个,要找晏神搭线晏家吧。”
“应该是。“
夏稚年点点头,元朗家底子不厚,但同人文里提过一句,元朗他姐手腕了得,很能扛事。
元朗在沙发上坐下,拿了盘点心,拽拽身上紧巴巴的西装,冷声叹气。
“现在知道拉关系,早干嘛去了,卫家晏家我看都不怎么样。”
“也就晏神脾气好,我要是晏神,我才不管这糟心事。”
元朗像是知道不少豪门八卦似的,夏稚年看眼不远处从容淡然和人说话的晏辞,忽然有点好奇,询问几句。
元朗给他小声解释。
晏辞很小的时候母亲去世,那会儿卫家正走下坡路,打感情牌想找晏家帮忙,但晏辞他爸又是新老婆又是私生子的,压根不在意。
卫家就连带着气晏辞这个外孙,权当没这个人,不管不问。
彼时晏辞才刚五六岁,家里继母和私生子弟妹登堂入室。晏父不管家里事情,继母难免给晏辞找不痛快。
晏辞没了妈妈,外祖家又不管,难免吃苦头。
夏稚年抿唇,看一眼晏辞方向。
虽然黑芝麻汤圆现在挺黑的,但年龄小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斗得过大人。
晏辞……
被注视着的男生在不远处,敏锐察觉身后视线,回身过来,见年糕团子表情奇怪。
“怎么,无聊了?一会儿我们就走。”
“晏神,夏稚年心疼你呢。”
被忽视的元朗心大的很,嘿嘿出声。
“……?”
晏辞一下猜到是外面传的他小时候的事。
不过其实继母三人智商一般,除了特别小的时候,基本不够他玩的。
但看年糕团子欲言又止,晏辞唇角弯了弯,轻叹,“没事的,都是过去的事情。”
夏稚年:“……”
“???”
夏稚年怪怪的看他一眼,忽然又有点犹疑。
……黑芝麻汤圆要真被人欺负了,应该不是这反应吧?
这他喵不会是真假参半的谣言吧?
少年脑袋转的很快,晏辞轻柔笑笑,“再等一会儿,很快就走。”
晏辞回去,元朗长叹一口气,“你们走了我还得在这接着耗时间。”
“哦对了,班群里说要找个时间去看日出,在投票确定人数呢,你们去不——”
“我的看法?”
晏辞声音靠近了一点,晏时威和卫老爷子几人走过,晏辞声音平静,淡然温和,“我毕竟是卫家的外孙,自然想着能帮就帮,而且那块地我看着也不不错。”
.
这一趟其实没花太多时间,晚上,夏稚年和晏辞又回到基地。
再就是一如既往地晏辞刷题,他玩手机,早上新增跑一圈的痛苦任务。
手机玩太久,他最近玩的眼睛都开始隐隐作痛。
幽幽叹口气,趁着晏辞洗澡,拿着新买的好多包辣条跑去隔壁,换换脑子玩魔方。
邹子千对着手机唉声叹气,“这题,啊我要做吐了,这踏马都是什么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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