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一慌,哼唧出声,瘪着嘴苦兮兮,“我真的就吃了一小包,就四条辣片,不多的。”
呜呜,营养餐真的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啊。
晏辞洗头瞧着他,片刻,笑容里镀上一层细致温柔。
“四天。”
夏稚年:“?!!!”
啊啊啊啊啊!
夏稚年瘪嘴哼唧,不敢说话了。
……晏辞明显生气了。
腰上手臂用力,少年被人抱起来,搁到床边,巴巴的瞧着面容如玉的男生。
骨节分明的手,毫不犹豫直直朝他衣摆下面伸过去。
夏稚年杏眼圆滚了点,本能抬手挡一下。
手腕倏地被握住。
晏辞一手捉着他腕子,另一手撩起他衣服,瞧左腰侧那条伤口。
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痂也掉了,但是依然能看出一道粉白的新肉,对比旁边,要明显更细嫩一点。
晏辞轻啧一声,“自己掀着衣服。“
夏稚年:“……”
夏稚年自认理亏,杏眼圆溜溜的,哼哼两声。
少年手指抓住衣服边缘,往上掀起来,露出白皙纤瘦的腰身,模样乖软。
晏辞洗过手,指尖沾了药,一点一点涂抹到伤口表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稚年打着石膏的腿要垫高,基本上只能平躺,侧不过来。
宿舍的单人床比较狭窄,晏辞侧着身,一手横过去捉着少年手腕,全程不松手。
像怕他再不见了似的。
手腕上的力道清晰,夏稚年睁着眼,借一点夜灯的朦胧光芒,瞧瞧近处男生,杏眼圆润,抿唇。
稍侧过身,朝他怀里蹭了蹭。
“晏辞。”
他轻叫叫男生,夜色里,声音绵软,“我没有跑,你不要担心。”
男生睁开眼,看看试图往他怀里蹭的少年,抿唇,将人拢进来。
“我不放心。”
晏辞声音微低。
下巴忽然被捏住,夏稚年被迫抬头,对上那双墨沉沉的眸子。
晏辞瞧着他,指尖动作轻柔的蹭蹭他唇瓣,眼底却带着股可怖的疯蛮,声音轻缓。
“乖崽,不要再妄图离开我。”
夏稚心里一紧,被那双眸子看到心惊。晏辞柔和笑一下。
“车祸那种事情,要是再有下一次……”
晏辞扯扯嘴角,眼底汹涌戾气蔓延,弯出一个笑。
“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
夏稚年连吃了四天的清淡营养餐,面带草色,食不知味。
周五放学,夏家几人带着夏稚年回去夏家,晏辞堂而皇之的跟着走。
之前夏家几人住城郊别墅,晏辞没拒绝,那么这回晏辞跟着来,夏家自然也不会拒绝。
江鸢夏鸿遇倒是没什么,就是夏问寒,凉凉瞥一眼晏辞,心口有点堵得慌。
今晚的饭多少带了点辣味,夏稚年琥珀色眸子盈着光,长长舒口气。
吃完饭,阿姨忽然过来招呼,说夏问寒秘书来了,带着4s店的人,还有辆大车。
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夏稚年刚吃饱,哒哒哒跟出去看,晏辞自然跟着他走。
江鸢和夏鸿遇见几个孩子都出去了,也跟着出去瞧瞧。
门口里停着一辆大货车,车厢是透明的玻璃,里面黑漆漆的。
秘书在一旁道:“小夏总,车已经抓紧修好了,今天刚修完,店里就连忙给您送过来了。”
“车?”
夏问寒皱眉,“什么车?”
货车车厢里的灯打开,一排排精致细小的灯光打到那台被修缮完整,看着焕然一新的车身上。
整个夏家别墅里几个人瞬间一滞,反应古怪,各自僵了一下。
夏稚年:“……?!!!”
我giao?!
坏了坏了。
夏稚年睁圆眼,指尖收紧,艰难瞧瞧周围几人,心脏跳的快了点。
……这是他车祸时候开的车。
腰上猝然一紧,夏稚年反应不及,张大眼,被人牢牢扣进怀里,后背紧贴男生胸膛。
晏辞手横到他腰腹前面,眼底颜色瞬间沉下去,声音低低的。
“乖崽。”
这车当时被交警拖走,他让人去查了车的情况,之后也没带走,可能是夏家人又去提回来了。
夏稚年:“……!!”
温热呼吸撒到耳畔,声音轻和,但带着股凉意,夏稚年打了个哆嗦,身子僵硬一瞬。
夏问寒表情冷的吓人,盯着秘书。
“谁让你修的。”
“小、小夏总。”秘书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那天跟着您的助理知道小少爷出车祸,得知这是小少爷的车,就找人把车修好了。”
夏问寒冷冷看着他,想到车祸那天弟弟一身的血,昏迷不醒被晏辞抱着,心底寒气阵阵上涌,声音刺骨冰凉。
“立马拖走,拉去报废,让那个助理不用来上班了。”
秘书一叠声应是,连忙让4S店的人把车弄走,不停打颤。
夏稚年跟着抖了一下,心虚的很。
一抬眼,猝不及防对上夏问寒目光,咬咬唇,老老实实一动不动,杏眼圆不溜秋,模样乖得很。
夏问寒哼一声,大步走过来,拉着他胳膊往屋里走。
晏辞手臂还在他腰上,他拉了一把,一众人又全部进去。
夏问寒狭长眸子里凉嗖嗖的,“王姨,锁门,大门全部锁死。”
一个也别想出去,待在家里最安全。
王姨:“??”
这么早就锁门。
王姨疑惑一瞬,还是去锁死了,几道大锁全部关上。
夏稚年不说话,老老实实当鹌鹑。
一群人进了别墅,也没去沙发坐下,就诡异的在门口站在,气氛有些沉重。
异样沉默。
那场车祸,几乎鲠在他们所有人心上。
江鸢攥紧手,深吸几口气,轻叹一下。
“年年。”
她柔声细语,望向小儿子,心脏不可抑制的缩一下。
是他们做的不好,是他们发现太晚,他们没资格去指责要求什么。
江鸢眼眶微红,又硬压下去,温柔笑笑,“不管怎么样,以后、以后不能做这种事情了,好不好?”
夏稚年垂着头,唇瓣抿紧,指尖蜷缩收拢,有些闷。
江鸢缓口气,“不为别人,只为你自己。”
“是我们不好,我们应该早点发现的。”
“这种事情,太疯狂了一点,不能这样了。”
“真的……太疯了。”她声音发颤。
……太疯了。
夏稚年抿紧唇。
“叮——”
什么金属落地的清脆声音,直直钻进脑海里。
夏稚年忽的一个激灵,恍惚一瞬,眼底空了两秒。
好像、好像之前也有人说过。
……说他疯了。
他小时候摔倒磕了后脑和脖子,奶奶被护士叫去医院。
护士往他脖子后面上药,奶奶就在一旁冷淡的看着。
“奶奶。”
他仰起头问,害怕的问,“是磕掉皮了吗,会不会把我脖子上蝴蝶形的四个痣磕掉啊?”
奶奶见鬼似的睨他一眼,皱起眉,“你脑袋疯了?哪有什么四个痣?”
“鬼孩子,神经兮兮的。”
她站远了一点。
“年年,乖崽?”
“年年?!”
几道声音落进耳朵里,打破回忆,夏稚年恍然惊醒,呼吸微滞。
晏辞皱眉瞧着怀里少年。
他刚刚突然发现年糕团子走神,人恍惚的厉害,有些不对劲。
手腕被拢住捏了捏,夏稚年倏忽抬眼,看见晏辞在他边上,夏家三人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年年,怎么了?哪不舒服?”
夏稚年看清面前江鸢担忧的眼神,想起刚刚那段回忆,心脏剧烈抽了一下,身体僵硬,喉咙里一阵阵的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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