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班长!
这可是晏辞!!
晏辞没说话,夏稚年上了发条一样僵硬转回身,目光扫过一双双向日葵找太阳般朝他震惊看来的眼,内心悲苦,欲哭无泪。
咬咬牙,继续对楚青笺道:“楚哥,你真到误会了,我怎么会喜欢晏辞呢,我只喜欢你。”
晏辞还在背后站着,夏稚年简直如芒在背,手搭在桌子边上,腰身僵硬,直挺挺的像根木头,还不敢让人看出来。
晏辞居高临下,注视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和纤细的后颈,黝黑眸子如浓墨点就,太黑太沉——
几乎让人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颤栗。
“丁铃铃铃——”
“丁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一室寂静。
学生们慢慢转回头忙自己的事,楚青笺脸上表情又一次很奇怪,没说话,也转回去了。
背后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消失,夏稚年几不可查的松口气。老师已经进了教室,他坐在凸出来的最后一排,前面还有高个挡着,没人注意到他。
夏稚年慢慢的,慢慢的,泄下力气弯下腰,俯身趴在桌上,脸埋进两手手心。
耳朵火烧一样通红滚烫。
他上辈子,还有穿过来的这辈子。
从来没这么社死过。
现在,立刻。
让他死,让他穿回去。
这个世界他是待不下去了。
邹子千坐在旁边,刚刚也经历了一通窒息,没等平复心神呢,看见耳朵红透的同桌,愣了一下,摸出手机对准——
咔嚓。
细小的一声,被课上嘈杂的讨论声掩盖,没人发现。
除了夏稚年本人。
画面里的少年趴在桌面,阳光从身后洒落,脊背划出一条单薄优美的弧线,脸埋在手心,耳朵红到几乎透光,微微偏头,指缝里露出一只漂亮的杏眼,茫然看向镜头。
邹子千拿着手机又愣两秒。
他和夏稚年同桌两月,虽然知道他五官不错,但夏稚年头发太长,人又阴沉爱低着头,看不出什么。
这会儿忽然受到了这张脸的暴击,不可控制的呆了呆。
“你在干什么?”夏稚年缓过神,微微直起身。
邹子千把手机屏幕亮在他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抓拍的,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
夏稚年上辈子在学校经常被拍,习惯了,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事。”
可能是他声音太无所谓,邹子千忽然觉得他这个同桌还挺好说话的,想了想,又压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我可以,发到校园论坛上吗?”
“就是……很好看。”他解释。
让他一个男生都能受到冲击的好看。
夏稚年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什么,偏圆的杏眼一亮,“发上去会不会有人骂我?”
邹子千顿住,“这个,估计有。”
毕竟名声太差了。
“那还是不发了。”
“发!”夏稚年干脆道,“要发。”
他想了想,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兴奋。
“标题就叫【谣言已破——夏神经再次表白楚霸王遭拒,不自量力拉踩校草备受嘲笑,有图有真相,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邹子千:“……”
邹子千:“???”
.
夏稚年没解释,也没看论坛。体育课前,晏辞站在讲台一侧,手里拿着张名单,出声引起班里同学注意。
“今天体育课去大操场上,找一个同学和我去器材室取东西,按名单,今天该轮到……夏稚年,夏同学。”
晏辞语调轻慢,丝毫没受早上影响似的。
前排的人低低嘶了一声。
器材室是距离操场挺远的一个单独仓库,里面灯泡老旧,一排排高大的铁架子遮住光,屋里有些昏暗。
夏稚年数着要用的器材,悄咪咪瞟了一眼身侧不远处,长身玉立,温润贵气的主角受晏辞。
早上他说人坏话当场被抓,也算是找茬找麻烦,按原文人设,主角受应该借主角攻的手教训教训他,但现在……
夏稚年眼睛咕噜咕噜的,黑白分明,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咬了咬唇。
说实话,他是有点怵晏辞的。
善于伪装,习惯伪装,且伪装形象深入人心……这样的人,一定不好招惹。
夏稚年手里拿着副乒乓球拍,突然间听见“咔哒”一声脆响,眼前蓦地黑了。
停电了?
夏稚年缓了片刻,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朦胧的看到点阴影。
周围静悄悄的,仓库改装的空间里仿佛带着回音,他心里咯噔一声。
“晏辞?”
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在架子另一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回应。
“在。”
男生声音低沉,带着几丝沉闷的沙哑。
夏稚年想起地窖那晚……晏辞,好像怕黑。
晏辞声音传来,尾音沉闷压抑,忍着什么似的,“夏同学,你带手机了吗?”
夏稚年:“在教室。”
晏辞抿唇轻笑,“好巧,我的也在。”
……那可真是好巧。
夏稚年犹豫一下,摸索着铁架,往那边走了走,慢吞吞绕到铁架对面,睁大眼,试图看清楚一点,然而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黑影。
“你……”他顿了顿,“可能跳闸了,我去把门打开。”
晏辞靠在角落,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视线被剥夺后触觉和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风从袖口钻入,擦过皮肤,身体内部却泛起一股疯狂的渴望,滚烫难耐,带来细密的酥痒。
凉风吹过,冷热交替,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颤栗。
想要那抹温暖的触摸。
想要,有人碰他一下。
晏辞脸上一丝戾气划过,隐在黑暗里,目光远远朝声音来处望去。
他稳住声音,轻声叫道: “夏稚年。”
第9章 摸喉结!
晏辞低语一句,声音低哑,像是将这个名字嚼碎了揉在唇舌里,无声勾了勾唇。
夏稚年没听到声音,摸到门边,用力按下金属把手,但门毫无反应,震惊睁大眼,又使劲按了几下。
门坏了?
他转向晏辞,对着一片漆黑,“晏辞,门打不开,钥匙在你那里吗,我再试试。”
晏辞手伸进口袋,摸出钥匙,皮肤擦碰间让牵扯着神经的痛愈发尖锐,疯狂的酥痒像身体里沸着滚水,让他想把那层皮生生扯掉。
晏辞目光幽幽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深沉幽邃,像黑暗里蛰伏着的凶猛野兽。片刻,他忽然弯了弯唇角,舌尖擦过利齿。
聪明的小朋友要快跑啊。
跑的越远越好。
晏辞顺着记忆里的空间布局把钥匙丢了过去,夏稚年听见声音,往前走了几步顺利接住,回身到门边把钥匙插进去。
然而门锁像是被卡住了,钥匙怎么也转不动。
这里偏僻,很少有人过来,因为最开始是仓库,门墙也都格外厚实,没有窗。
夏稚年抿紧唇,站在门边朝晏辞方向看去。
“门坏了,一会儿老师发现班里人不够,可能会让人来找,你……”
他想问你怎么样,又很快改口,“你不舒服?”
“是有一点。”
晏辞的声音已经有些低哑了,和地窖里一样,喘息不匀,仿佛强忍着什么似的。
上次刚黑下来那会儿,晏辞有明显的焦灼烦躁,打开手电筒才好一些,可现在没有手电筒。
夏稚年左右看了一圈,犹豫道:“门口有一点风,你来这里坐着会不会好一点?”
晏辞往后仰头靠上墙壁,“谢谢,不过算了,没力气。”
夏稚年把钥匙收回口袋,攥紧手里的乒乓球拍。
地窖里晏辞为了防止他发现自己怕黑,直接把他弄晕过去,现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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