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柔和的像裹着一层糖,情话低语般,甜蜜又可怖,笑着,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夏稚年被他浑身的凶戾激的打了个哆嗦,琥珀色眸子垂着,眼睫颤动,扁扁嘴,没再吭声。
他想坐起来,手臂上的酸麻满满消失,稍一用力,腰上面突兀的一阵疼,闷哼一声。
晏辞单手把少年压回去,眉眼微垂,“腰上有伤,躺回去。”
夏稚年:“??”
夏稚年茫然一瞬,他就记得碰见晏辞,然后急掉头避开货车,再之后就没什么印象了。
掀起衣服看了看,腰身上面一点位置绕了好几圈的纱布,左侧隐隐氤着血色。
目光一转,瞥见左小腿上白白的一片,打了石膏,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骨折了。
身上零零碎碎还有些小划痕,像是碎玻璃划的。
……原来会有伤。
之前他搜了一圈的穿书文,还以为如果原主回来了,这幅身体会神奇的恢复原样呢。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原主没回来?
夏稚年垂了垂眼。
他躺久了,有点难受,还是想坐起来,有点疼,可晏辞要笑不笑吓人的很,他又不敢叫,悄咪咪瞄了一眼,撑着胳膊用力。
晏辞回头瞧他,上前揽着少年肩背和腰侧靠下的位置将他抱起来,避开伤口,靠坐在床头。
夏稚年悄悄松口气,小声道:“谢谢。”
“……夏家人呢?”
他想了想,“我为什么在你这啊。”
“你自己写的信,睡了七天,不记得了?”
……七天?
夏稚年恍惚一瞬,忽的想起什么。
对,信,他写了信。
夏家现在知道他不是家里小儿子了。
夏稚年心脏缩了一下,想到上一世爷爷奶奶指责厌烦的模样,再将那些厌恶神情换到夏家人身上,心脏有些憋闷。
本来安排好的计划被全盘掐断,夏稚年垂眼,看看自己的手,或者说,原主的手。
本来该愈发焦虑现在怎么办,占着别人身体不走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但是……
他想到车祸那天,晏辞不顾一切开过来时候的疯狂,心尖发颤,酸软的厉害,又有些陷入茫然。
他理不清,便强行逼迫自己暂且抛到脑后。
至少现在,如果他走了,晏辞会干出什么事,他无法想象。
唇瓣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夏稚年正走神,回神看去,是个纸质吸管。
晏辞拿着杯子递过去,声音平稳,“喝水。”
“我不渴,谢谢。”夏稚年不太想喝。
“两个小时了,该喝了。”
夏稚年:“??”
夏稚年有点呆,“两个小时是什么?”
“上一次给你喂水是两个小时前。”晏辞垂眸看他,眼底黑漆漆。
夏稚年顿了一下,心脏微软,咬咬唇,瞄他一眼,张嘴喝了一口。
“再喝点。”
“我不渴……”算了。
夏稚年指尖戳戳袖子,张嘴又喝几口。
但他确实不渴,水喝完没一会儿就想上厕所,掀开被子往床下去。
肩上突兀的压下来一只手。
晏辞眸色黝黑,浅浅弯着唇,盯住他,“去哪?“
黑芝麻汤圆现在被他刺激到,难免疯一点,夏稚年不和他对着干,声音轻软,“我去卫生间。”
“我抱你去。”
夏稚年:“??”
“不用——”
晏辞并不理会他的拒绝,上前,托着屁股将少年抱起来,避开他的腰伤和打石膏的腿,抱到马桶边上,从后面撑住他。
……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夏稚年单腿站着,有点摇摇晃晃,扭头回去,眼睛圆不溜秋的,“你、你出去呀。”
晏辞低头瞧他,唇角微微翘起,意味不明,“害羞?你昏迷七天,不会以为自己没上过厕所吧。”
夏稚年:“??!!!”
什么鬼?!
夏稚年瞬间懵逼,杏眼睁的溜圆,整个呆住。
一条手臂从身侧环过来,松松压住他手臂,娴熟自然的拉开少年裤带,冷白修长的手指勾住边缘。
夏稚年:“!!!”
啊啊啊啊啊?!
“晏辞!晏辞!”
夏稚年表情一变,耳根瞬间烧起来,匆匆按住他手,眼睛滚圆,声音都急了几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乖。”
少年慌里慌张,晏辞轻笑一声,修长有力的指骨完全不受阻拦,声音里似是在笑,又有点冷,俯身在少年后颈咬一口,“伤患是没资格说不的。”
夏稚年:“……”
夏稚年小肚子一凉,脸上腾的红了,拼命拽住边缘,软声哼哼,心脏咚咚咚的狂跳,“晏辞,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我错了晏辞。”
“乖,我不会信你的鬼话了。”晏辞轻咬了咬牙。
颈窝被坚硬牙齿轻咬着厮磨,夏稚年打了个激灵,一个不防,两手手腕被抓住,黑色手链上的铃铛清脆的丁零当啷响。
宽松睡裤的掌控权瞬间移手。
“……晏辞!”
黑芝麻汤圆真是要疯了。
夏稚年也要疯了。
被抓着手腕,单腿站着摇晃,整个人被困在身后男生怀里,熟悉的温度笼罩,他几乎毫无反手之力,任人宰割。
啊啊啊啊啊啊!
他挣了一下,挣不脱,羞愤移开脑袋。
晏辞下巴压在他肩上,清晰感觉到少年脸颊升温,唇角勾了一下,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娴熟的吹了两声口哨。
夏稚年:“!!!!”
啊啊啊啊啊鲨了他吧。
过了一会儿,夏稚年被晏辞捉着洗了手,再塞回被窝,捞过被子严严实实捂在了头顶,羞愤欲死。
晏辞瞧他漏在外面的通红耳垂,终于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意,漫不经心捏了一下,“乖,受伤了就是这样的,要长记性。”
夏稚年耳垂被捏,往里缩了一下,清晰感觉到车祸一遭,晏辞格外的强横放肆,抿紧唇,犹豫一会儿,从被子边缘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他知道晏辞这是被他刺激到了,但是……
“晏辞。”夏稚年冷静下来,嘴唇扁扁,有点不高兴,声音低下去,“你、你不要这样了。”
他闷声道:“这是夏家小儿子的身体,不是我的。”
车祸前他还可以说反正就一天,放纵一下无所谓,车祸后突然闹成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局面,他忽然不敢用这幅身体,这个身份,去做任何事情了。
晏辞和这幅身体触碰,可身体又不是他的,是别人的。
他不想晏辞碰别人。
夏稚年左手拇指指腹蹭蹭食指关节,心里异样的酸,有些难受。
晏辞垂眼看他,俯身,声音稍有凉意,“我想了很多原因,你为什么想回去,但没有依据,任何猜测都太空洞,直到知道你给夏家留那封信。”
他瞧着少年,声音低沉。
“你不想用别人的身份生活?”
夏稚年轻轻颤了一下,深埋在心底许多年的罪恶被撬动,垂眸,声音轻飘飘的,终于漏了句实话。
“是不想抢别人的身份。”
“我不想……抢别人的东西。”
他指尖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印子,抬眼望向晏辞,浅浅露出个笑,有些难看,“所以这身体,我要还回去的。”
晏辞瞬间明白什么。
年糕团子好像对强占别人东西有种异样的抗拒。
“不行。”
晏辞表情微沉,又缓下声音,轻摸摸少年脑袋,缓声道:“乖崽,你没有抢别人身体身份,这不是你愿意的,如果非要说抢,恶人我来做。”
他想到什么,漫不经心道:“你出院那天,夏家刚看到你留的信,我并不在意他们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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