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何芳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同,林舒生得眉目可人,眼眶一红,哭起来真有种梨花带雨的秀气,她说:“就算你对我妈对我有意见,咱们也可以关起门来聊,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还没等这件事情掰扯清楚,门又开了,玄关走进来的是林俊辉,读大学的他生得人高马大,比容怀还要高,进门后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看见餐桌上没有饭菜,扯着嗓子嚷嚷,“饭呢?搞快点啊,我一会儿还要跟哥们出去打篮球呢。”
今天是周末,林俊辉这才回来住,平时都是住在宿舍,但是就算是周末回来,晚上他也会抓住这点时间说是出去打篮球,其实是和女朋友约会。
“还没来得及做呢,”林舒塞了几张票子给林俊辉:“你着急的话就先出去吃吧。”
林俊辉鞋都没换,把几张票子团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骂骂咧咧地走了。
门被砰一声摔上,玄关再次恢复平静,和林俊辉擦肩而过时候,他身上有浓重的烟味。
容怀也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但是又想到自己打算戒烟,已经把烟扔了,就又把手伸回来,但是初开始戒烟,情绪难免有些烦躁,他松了松领口,凝视这两个女人的眼睛说:“我让你妈过来这里是为了照顾你,但是事实上我反而多养了两个累赘,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她不能让我看到价值,我会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县城。”
林舒一顿,她以前不是没和容怀产生过分歧,然而她一哭,容怀就拿她没辙,每次都会妥协和让步,但这次却无动于衷。
她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诧异地对上容怀的眼睛,“容哥你,你今天怎么这么说话……”
“我言尽于此,还有每天的饭菜,你们想吃就自己做,往后我是不会再帮你们做饭的。”
何芳蓉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拍胸脯给自己顺气,嗓门儿大得震天响:“凤娇你看看,我就说他心里没你,你怀着孕,他还要你给他做菜!这门亲事我早就不该点头同意的!”
“她不能做菜,不是还有你吗?”容怀轻描淡写地说。
何芳蓉一愣,她从乡下来到这里,什么活都没干过,整天都是买买买,和街坊邻居的老太太唠嗑攀比,竟然完全忘了自己能洗菜做饭。
容怀走到主卧门口拉开门,看到里面的环境,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他和林舒平时睡的地方,但是里面几乎看不到他的东西,全都是林舒的化妆品或是衣服鞋子,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转过头说道:“林舒,你过来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今后我们分开住。”
林舒听了之前的话,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来气,因为堵着一口气,她二话不说走过来把自己东西都收走了。
“对了,”等她把东西都拿走,房间终于空旷下来,容怀心情也好了不少,关上卧室门之前,他单手撑着门框,看着林舒的眼睛柔声说:“你有哮喘病,记得睡前吃药,可别再忘了。”
毕竟我希望你长长久久活下去。
系统听见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舒还在生气,一句话没说。
关上卧房门,容怀换了全新的床单,枕套被套,又用酒精消过毒,才躺到床上休息。
原主这具身体长期缺乏睡眠,一沾到枕头上就陷入了梦乡。
客厅里,林舒正在安抚气急败坏的何芳蓉,何芳蓉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你就这么放他这么对我?”
“妈,之前我就说了,是让你们来城里享福的,怎么会让你洗衣做饭呢?”林舒安慰她,“容怀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等后面我慢慢劝劝他,容哥对我百依百顺,你又不是不知道。”
尤其是在气过之后,她想到容怀刚才还记得叮嘱她吃药,更加坚信了容怀只是一时犯诨,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何芳蓉闭着眼睛顺气,也没接话,林舒看了看主卧室的门,又小声说:“再说了,还有咱家老房子不是还要用钱,到时候还得靠他呢?”
提到老房子,何芳蓉表情逐渐缓和,现在都说构建新农村,邻居隔壁家的房子全都修缮一新,换成了精致的别墅,他们还是老土坯房,实在是太寒碜了,这让要强了一辈子的何芳蓉怎么能忍得了?
这钱还得容怀来出!
何芳蓉表情总算不那么难看了,“那你明天就和他提。”
林舒满口答应,“我保管明天就和他提。”
—
第二天林舒睡醒起来,想要和容怀谈谈修房子的事情,但那个时候容怀早就已经出门上班。
原主的咖啡店开在繁华的市中心,斜对面就是城市cbd地标绿地大厦,易氏集团总部大楼。
容怀乘地铁来到咖啡店,一路上又感到那种如影随形的尾随感,但早高峰时期,周围人来人往,他回过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咖啡店里雇佣了两个伙计,容怀到的时候,两名伙计已经把几十杯刚调制出来的咖啡,和新鲜的咖啡豆打包好放进了面包车,门口的风铃响了两声,容怀推门而入,两名伙计抬起头:“老板,你来了?”
“嗯,辛苦了,”容怀轻轻拍了拍两名年轻小伙的肩膀:“接下来我去送货吧。”
伙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老板辛苦了。”
易氏集团和他们的咖啡店是长期合作关系,每天早上容怀都会把新鲜的咖啡豆送到普通员工的休息室,再为每一位高管送上新鲜现磨调制的咖啡。
容怀开着面包车来到对面,前台也已经很熟悉每天的流程,叫保安陪同着容怀一起上楼,保安负责把袋装的咖啡豆放到休息室,容怀着拎着新鲜调制的咖啡,送到高管办公室。
“辛苦了,”一个长相年轻英俊开朗的西装青年走过来,即便是穿着西装,依旧有些不修边幅,颇有些浪荡不羁的模样,容怀回顾了一下剧情,认出这是市场部主管徐鹏。
徐鹏是容怀的好友,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同住在一个宿舍的好基友,毕业之后,容怀开了家咖啡店,徐鹏则进了企业靠着父母的人脉当了高管,也是他促成了咖啡店和易氏集团的长期合作。
容怀递了杯咖啡给他,扭头看了一眼周围人来人往的环境说:“现在八点不到,平时都没有什么人,怎么今天人来了这么多?”
“还不是小易总今天第一天任职?”徐鹏接过咖啡,揽住容怀的肩膀走到一旁嘀嘀咕咕地抱怨:“我之前不就和你说过吗?小易总是易总的侄子,易总最近病得越发严重,好像有隐退放权的意思,想放手自己的事业给侄子。”
容怀问:“这个小易总就是易光年吧?”
徐鹏诧异,“你认识他?”
容怀轻笑一声,何止是认识他,现在还在帮他照顾他老婆呢。
“易总没结婚,也没有孩子,这么庞大的企业肯定最后会交到易光年手上,”徐鹏仰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咖啡,语气含着羡慕,“这或许就是赢在起跑线上的人吧。”
“易总生了什么病?”容怀问。
“听说是狂躁症,天两头进医院,”徐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之前都还好,就是最近愈演愈烈的,昨天狂气上头,把一个高管脑门都砸破了……”
正聊着天,一个西装笔挺,面容英俊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在旁边的高管们的簇拥下走进来,平时眼高于顶的高管们围在他身边点头哈腰,嘴里巴结的话,不要钱一样的往外蹦。
“他就是小易总。瞧瞧,现在就开始抱团站队了,”徐鹏说。
易光年这次只是空降财务部的副经理,比他职位高的多得是,但是这些人全都围在易光年身边,俨然以他马首是瞻。
易光年和容怀擦肩而过,对他视若无物,扬声宣布:“人都齐了,都来会议室开个会。”
“我先去开会了,”徐鹏揪了两把头发,搂了搂容怀的肩膀,“咱们改天再叙。”
容怀说:“那我也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走出绿地大厦,容怀看到广场上有人售卖鲜花,于是随手买了一束放在咖啡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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