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皎满意地点头:“我好大的排面。”
江越年穿了身白衬衫, 没有那么正经严肃,透出随意的隽永。
“突然发现我还没有送你什么开业礼物?”孟皎跟他并排,打量周围的环境。
“把你的画随便给我一幅让我挂在办公室里就行。”江越年说,“大画家的画价值连城。”
很简单的事情,孟皎不会拒绝:“行,放办公室的,我现画个聚宝盆或者招财猫给你。”
江越年露出笑容,身上糅杂了青年的禁欲感和意气风发。
路过的员工偶然窥见都瞪大了眼睛,马上把老板带了一个大美人来公司并且笑得春花烂漫的消息传遍了私人小群。
隋清为人随和,也潜伏在这些小群里,旁观了八卦。
[有情况吗,是江总的亲戚还是什么]
[能嗑吗能嗑吗,如果不是亲戚嗑学家就要上线了]
[不禁要献出小说里的经典语录:我从来没有见过少爷笑成这样]
有人艾特他:[别暴露我们八卦老板的消息啊!]
[好的,放心]
隋清一边打字一边吐槽:
江越年估计恨不得全公司都知道这个消息,把孟皎和他绑在一起。
大家要是多祝几句百年好合,高岭之花的江总可能会昏聩地给人涨工资。
因为隋特助就是这么涨工资的o(∩_∩)o
“我外公那儿发生什么了吗?”进了办公室,孟皎想起孟振华前头聊天的内容,“他好像不肯跟我聊这个。”
“你外公叫我不要跟你说。”江越年回。
但显然面对孟皎的要求,江越年不可能不说。
“一个挺重要的项目被孟运杰拿走了。”江越年尽量简洁,“孟运杰能借此得到部分股东的支持。”
“他有点怀疑孟津言,但是没证据。”江越年补充。
“哦。”孟皎寻思孟振华前面的语气,对方应该能兜住底,反问江越年,“最后一句话不是你自己加的吧?”
江越年愣了一秒钟,笑着说:“是。”
孟振华这次赢得很恶心,给出的标价只多出了一万,赢得竞标,明晃晃的昭示着你那儿有我的内鬼,第一时间就让人怀疑孟津言。
也有人觉得这么明显反而不是孟津言,只是为了挑拨孟津言和孟振华的合作关系。
其实老爷子才不管是不是,他和孟津言没有亲情,临时的相互利用关系,不会寄托情感,既然失败了,他就承担结果,谈不上失望,只是不会有接下去合作的机会。
但在孟皎面前上眼药的机会江越年不会放过。
“没必要。”孟皎说。
“哦。”江越年理解了孟皎的意思,答应下来,“那我还有别的情敌吗,我再提防提防。”
“这话还能问当事人吗?”孟皎问。
“当然。”江越年俯身,和孟皎对视,他很喜欢这样近的距离,“当事人可以决定我到底有没有情敌。”
当了正宫以后就能做到全网无情敌了。
孟皎没那么轻易地被拿捏:“当事人驳回这种小聪明,江老师继续努力。”
江越年笑得怪蛊人的,眉眼间细细碎碎的光,轻轻啄了孟皎的嘴唇,马上退后适当的距离:
“鼓励不能只有口头上的。”
孟皎觉得对方大胆了很多,想装生气的样子又没有什么情绪给到,索性就懒得装:“把文件给我,签完我就要走了。”
对方拿出文件以后,闭着眼睛在白纸上签字:“走了啊。”
刚升起来的欣喜因为孟皎油盐不进无所谓的态度有了些挫败。
江越年落后孟皎一步:“我送你。”
门外的吃瓜群众们伺机而动:
[速报!大美人是孟家二少爷以及国内新锐画家,身价不比江总低]
[收到,再探再报,大美人跟江总说了什么,江总出门以后怎么没有那么意气风发了,是不是受伤了]
[江总那张脸你居然能瞧出那么多情绪,佩服佩服]
[合格的员工就是要懂得揣摩大老板的心思,你多学着点]
隋清本来想出声制止下群里的讨论,但大家作为知晓分寸的打工人,只摸鱼聊了两句,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
正巧江越年回来,他从屏幕前抬起头调侃:“老板心情好吗?好的话我就现在跟你讨论工作,不好的话我就一会儿来。”
江越年对他可没那么和颜悦色:“进来吧。”
隋清撇嘴:
就装。
*
孟皎后来才知道失去那个项目的影响挺大。
因为很久没有蹦跶的孟运杰又开始出来蹦跶了。
得志便猖狂简直是他的完美写照,打开金融新闻就能见到他那张假面一样的脸。
陈鸿信偷偷摸摸给孟皎打电话:“好像孟津言要和孟初订婚了。”
“哦。”孟皎回了一声当做已阅。
“他好恐怖啊,项目到手以后在孟津言面前耀武扬威,知道孟津言和老爷子的合作关系结束以后当面不给孟津言面子,然后要求孟津言和孟初订婚。”
陈鸿信现在回忆起孟运杰拿着雪茄快戳到孟津言身上的轻蔑和阴狠还会不寒而栗。
“和你又没关系,你怕什么?”孟皎不太理解。
陈鸿信深沉地说出两个成语:“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你觉得你的身份定位够得上那么重要的角色吗?”孟皎凉凉反问。
是哦。
真有道理。
果然打电话给孟皎是个正确的选择,听孟皎骂他一顿以后心里就好受多了,陈鸿信说:“谢谢你,祖宗,我最近攒了点钱,过几天去4S店提辆车给你吧,就是没有你的其他车那么华丽。”
“不客气,谢谢你的通风报信。”孟皎说,“以及顺便提一句,孟津言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我懒得拿起手机开了免提,你跟我说的话他听得八九不离十了。”
电话那头如同惊弓之鸟,说了声“卧槽”火速被挂断。
孟皎收回手机,孟津言放下咖啡杯,几分轻嘲:“他倒是和你关系不错。”
“我和很多人关系都不错。”孟皎说,“还没祝贺你,乘龙快婿,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吧。”
孟津言苦笑:“他威胁我让我扫地出门,还说要给孤儿院撤资,你知道那里是我第一个家,而且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我输不起。”
说到“输”,孟皎晃神想到某位有自己一套输赢逻辑的人,片刻后收回想法。
孟津言多么细心的人,当然察觉到孟皎并不在意的神游。
“不用跟我分析你的心路历程,这对我来说不重要。”
“阿皎,你为什么对我又这么冷漠?因为那个项目我搞砸了吗?我承认我的能力不足,孟运杰报出来的标价有问题,可我真的没有背叛爷爷。”
“孟津言,我怎么知道,现在的结果是不是你想要的?”孟皎的咬字轻轻软软的,清冷还柔软,“或许这些就是你按部就班的算计呢?”
孟津言的表情很茫然:“你在说什么?”
孟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冒犯而感到不好意思,只是笑:“只是我的猜测。”
孟津言颓然地问:“你在心里已经给我定罪了吗?”
孟皎好心劝诫:“别人的心里什么想法,你没有必要在意,那样多累。”
孟津言的眼周渐渐些许泛红,似乎一时的疲惫和情绪上来,整个人带着湿漉漉的颓废感:“我只在乎你。”
孟皎的眼睛很多情,对上他的目光不闪也不避:“知道在乎,就别来烦我,欣赏你的人有很多,但我不会是你的那位观众。”
“你来是为了通知你的婚讯的话,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离开了吗,我的画还没有画完。”孟皎礼貌赶客。
本来他坐在窗边画街景素描画得好好的,别破坏他的手感。
和孟津言这种八百个心眼的人相处起来太累了,对比起来顾东林都变得十分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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