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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皎怀疑自己听错了。
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如此震聋发挥的言论出现,一定是他没睡醒,得赶紧回去睡觉。
见孟皎依然头也不回,孟初焦急地上前,抓住孟皎的衣袖。
“松手。”孟皎冷下声音。
孟初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但片刻间又给自己壮了胆子,明明是孟皎不理他在先,怎么能反过来怪他没有礼貌呢?
“孟皎。”孟初又重复了一遍,“我要挑战你!”
上次的失败只是一时的,他不可能次次都输,孟皎也没有能力次次都赢。
最重要的是他要证明他自己。
当他希望散散心和孟津言独处,孟津言提出要来停州岛然后见到孟皎的那一刻,他的心凉了半截。哥哥分明就是冲着孟皎来的,他希望的二人独处世界再次落空。
孟津言和孟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可以喜欢孟津言,那么孟津言也能喜欢孟皎。哥哥拒绝婚约的理由之中,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孟皎。
他不甘心!
也许哥哥只是好感孟皎,他还是有机会的,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发光发亮,哥哥就会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他的身上!
“你要挑战他什么?”顾东林远远发现孟初和孟皎在交流,走近时听见了这番脑残言论,忍不住发声。
没想到两个人的对话突然介入了第三人,孟初慌了一秒钟,马上收拾好情绪:“各个方面我都会做足努力的。”
“比赛前不久还输给孟皎,长相也不如他,爱好没他丰富,不如比谁吃得少吧,他平时吃挺多的,这点赢不了你。”顾东林诚恳地建议。
“东林哥!你怎么!”被顾东林从头到脚损了一遍,孟初不敢相信,明明他和顾东林从小就认识了,他怎么站在孟皎那里说话!
“我怎么了?”顾东林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孟初,不耐烦地朝前方命令,“快点把你弟弟带走。”
孟初回头,原来是孟津言来了。
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孟初委屈地喊了声“哥哥”。
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孟津言的心情不怎么好,以往温和的脸上嘴角抿成一条线,颇为冷漠地站定在他身边。
“轮不到顾少对我们的家事指手画脚。”孟津言说。
“家事?谁感兴趣啊?要不是因为孟皎,谁乐意……”意识到自己的表达过分亲密,顾东林的声音渐弱。
“多管闲事,该注意的管不到。”孟津言冷笑。
孟皎感觉到对方说话时有一瞬间是将眼神落在他身上的。
顾东林就不是一位好脾气的主儿,一听孟津言的语气火气噌得一下就上来了,本来知道孟皎前段时间被骂有孟家的一份功劳,看他们几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孟津言轻蔑的语调,他直接拉下脸:“什么意思?”
“说你蠢的意思。”孟津言也有点奇怪,避也不避,火药味特别冲。
下一秒,顾东林一拳打在孟津言那张贵公子的脸上。
孟津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连血渍都没有揩掉,挥手打了回去。
两个人扭在一块,孟初不住地尖叫,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你们别打了!不要打我哥哥!”
孟皎没看错的话,顾东林的脸还被孟初的指甲划了好几道,“嗷”了一声。
一点都不想拉架,好想笑。
两个人都憋着一股哑火,皮肉连着骨头的拳击声叫旁人听了牙酸,但他们如同听不到一样。
“行了。”
他们听见孟皎格外平静冷淡的声音:“有人拿出摄像机了,不嫌丢人吗?”
两个人滞了一秒,松开手,反而是孟初突然没有了支撑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孟津言整理凌乱的衬衣,拉起孟初,对孟皎说:“皎皎,跟我们回家。”
顾东林抬头:“孟皎……”
“今天结束了就回家,你先跟我走。”前半句回答了孟津言,后半句则是对顾东林说的。
顾东林得意洋洋地哼了声,跟上孟皎的脚步。
“哥哥,我们也去处理伤口吧。”孟初弱弱地说。
孟津言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沉默。
又一次,孟皎没有选择他。
孟初同样望着孟津言的脸,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跟着孟皎走的顾东林心情一样十分不美妙:“怎么明天就要走了?我还安排了明天坐滑翔伞!”
“没心情了。”孟皎淡淡地说。
顾东林问:“因为我们打架?明明是孟津言先撩者贱,你怎么还怪到我身上了?”
孟皎向前台要来棉签和碘伏,坐到大厅的沙发上,把药往顾东林的脸上重重一压。
嗷!
顾东林喊疼:“你轻点!这么凶做什么?”
孟皎没有表情的时候,唇角的弧度依然微微上扬,但是眼睛却垂了下来,顾东林多瞟了好几眼以后默默闭嘴不敢再提什么要求。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打你表哥的。”
没生气,没表情是因为怕自己会哈哈大笑。
孟皎长舒一口气平复心情,免得笑出来让顾东林恼羞成怒:“知道秦雨为什么嫌弃你幼稚了吧,多大人了还可以跟小学生一样当场打起来。”
要是往常有人那么说教,顾东林肯定会发飙,但是换做孟皎他能忍一忍,斜开眼睛撇嘴:“你懂什么?这在捍卫男人的尊严。”
“行,我本来就不太懂你。”孟皎随口回了句。
他没那个意思。
顾东林心里想,最后嘴巴一闭什么也没说。
反正说了也没意思,多提一嘴好像在解释一样,他不会干那种没面子的事情。
涂歌路过大厅时发现了他们俩,凑过来,诧异道:“顾总跟谁打架了?”
“孟津言。”顾东林没好气地说。
涂歌震惊:“皎皎,你录像了吗!我竟然错过了这种绝世大瓜!”
“没。”孟皎在顾东林的死亡射线之下摇头,“对了,我明天就想回去。”
“回吧回吧,孟初一来我感觉我的桃花运势就不一样了,下回去个孟初找不到的地方。”涂歌无所谓。
二对一。
顾东林的意见被无情忽视。
他最后的倔强就是问:“下回能不能叫上我?”
涂歌愣了下,下一秒哈哈大笑,每一声笑声都是对顾东林无情的鞭笞和嘲笑。
顾东林瞬间脸黑如碳。
*
短短的旅行过去,孟皎再次回到孟家却是来打包行李。
先帮孟振华搬,把孟家看顺眼的东西都拿走,毕竟本身都是孟振华买下来的。接下来孟皎自己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一个背包一个行李箱完全搞定。
孟津言和孟初也从停州岛回答,孟初躲在房间里不知道捣鼓什么。
孟津言站在孟皎的房间门口,静静地旁观孟皎收拾东西,一件一件把印迹抹掉。
“又不是要死了,没必要那副表情。”孟皎偏过头,笑意盈盈的。
除开那天晚上储物间前孟皎对他的冷言冷语,阴翳散开后,他恢复了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平淡的,偶尔可以开玩笑的。
孟津言很少有后悔的时候,但有那么一刻,他后悔过那天晚上不该去和孟皎聊天,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假装得很完美。
“呆了十几年,没有一点感情吗?”孟津言问。
孟皎笑起来,和窗外郁郁葱葱明媚的景色很相称:“好像你有什么感情一样?”
那样的了然几乎刺痛了孟津言。
究竟是感情还是利益大家心知肚明。
孟津言接过孟皎的行李拉杆箱:“我来吧。”
有免费的苦力不要白不要,孟皎退了一步给他腾位置。
陈鸿信在客厅见到他们下楼,想上去搭把手发现压根没有自己发挥的地方,局促地把手收回口袋两侧。
都走了,他也好想走啊!
当初抱着孟皎来到孟家想求得一顿安稳,这些年他几乎把这里当做大本营。结果现在心态一转变,发现呆得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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