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皎带你沉浸式体验如何当一位替身。
顾东林还在执拗地问, 一把抓住孟皎的上衣边缘, 用的力道留下了褶皱:“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来找我?”
孟皎作为一名有素质的替身, 不会在这个时候说正主的坏话, 思考了下回答:“还是朋友, 得关心你。”
“朋友?我又不缺朋友!”顾东林毫不犹豫地否认。
啊,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真的没什么朋友。
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但表面上孟皎仍然温温柔柔地说:“要生份到连关心都不接受了吗?”
几个呼吸间的沉默,顾东林颓然松开手:
“明明最开始你也算热情,什么喜好都一致,但后来渐渐的,你对我爱搭不理,可是我下定决心想离开的时候你又会出现让我回头,太折磨人了。”
顾东林心酸地在发表舔狗宣言。
孟皎了然,这位白月光实际上也深谙海王钓鱼的精髓啊。
顾东林抬起头,对上孟皎的眼睛,他的眉目和秦雨最为相似,眉梢的小痣暧昧含糊,连低头的弧度都和秦雨一模一样,但孟皎的眉眼更深,眼珠在昏暗之中仍然清亮,像此刻挂在海上的月亮。
“我有时候总觉得你变了。”顾东林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孟皎笑,可能觉得这话有些幼稚:“人不可能总是一成不变。”
鉴于舔狗还需要自己的安慰,孟皎加大力度给对方灌心灵鸡汤,例如“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首先得接纳自己”“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端”“两个人相处总得经历磨合,相爱总不怕晚”之类的。
勤勤恳恳输出了半天,他决定结束这次聊天。
“少隔着网络聊天了,多见面多相处吧。”
孟皎看过剧情,知道秦雨后续会回来,给醉鬼打一剂强心针。
打量了下顾东林,不太想把他给架回去,他果断地放弃送佛送到西的打算:“你醒醒酒,我先走了。”
潮水又一次涌向岸边,撞击礁石发出低沉又辽阔的声音。
“你是谁?”身后顾东林忽然冒出这个问题,又清醒又迷茫,也不知道酒醒了没有。
孟皎想了想,敬业地演到最后:“是秦雨。”
*
给别人当心灵导师当得心力交瘁,孟皎疲惫地回到住处。
快走到地方的时候,他在门口的花园摇椅上见到熟悉的身影。
唉,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江越年走到他面前,观察了他的神色:“很累?”
“你住哪儿啊?”孟皎问。
“退房了,本来要离开,可惜发现惨遭欺骗,得要个说法。”江越年抬手拨开孟皎被风吹乱遮住眼的刘海。
“你要不要跟我回房间,等我洗个澡再听我狡辩。”孟皎努力弥补撒谎的后续连锁反应。
江越年微微挑眉:“行。”
他们住的地方是个民宿酒店,直接建在海上,房间白蓝色调。
灯光是一种很黯淡的难以看清的冷白。
水声淅淅沥沥和潮水绵延的声音混在一起,不是很能分得清楚。
江越年盯着床边台灯投下的一小束光柱很久,才恍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心不在焉。
洗漱间的房刷拉打开,孟皎顶着湿发披着毛巾走出来,发尾湿漉漉的水珠承受不了重力往下坠,渗入深蓝色的毛巾中马上消失不见。
对上江越年的视线,孟皎老实道歉:“江老师,对不……”
“头发先吹干了再说。”江越年淡淡地打断他。
艹。
好不容易酝酿好的说辞没说完,彻底打乱他的节奏。
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里,孟皎胡乱抓了两把,本来前面他打算直接道歉,声泪俱下地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求得原谅,现在因为江越年的体贴,他难得生出点不好意思的情绪。
毕竟江越年也算作他的朋友,对朋友和对其他人相比,要多点坦诚。
孟皎放下吹风机,带着一身潮湿的热汽坐在床上,对着对面沙发上的江越年,低头说:
“对不起江老师。”
“那个时候我和你还不熟,但特别想画你,所以说谎了。”
“千杯不醉是有多能喝?”江越年忽然问。
“嗯。”孟皎小心觑着他的脸色,“大概就是那天的酒我能再喝好几瓶。”
江越年的表情有点无奈:“你不用假装,我也会答应你。”
“那我不是害怕失去你嘛,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一定不说谎骗你!”孟皎听见对方语气里的松动,马上顺杆子往上爬。
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地送出去,一点也没在乎当事人听了心里的感受。
孟皎感觉到江越年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很久,最后似乎妥协了一般:“陪我喝几杯吧。”
酒店里供给客人的酒水度数也不太高,平时孟皎就当饮料一样。但江越年想喝,他当然要奉陪。
“我骗了你有点多。”孟皎认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一口气把所有的错误都给承认了。
放在平时孟皎才不会承认把别人当工具人的行为,但江越年特殊在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算得上第一个朋友。
但是江越年仿佛不在意了:“你开心就好。”
一句话把孟皎的忏悔堵死,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只能恨恨猛灌一口酒味饮料。
“少喝点。”江越年瞥过他一眼,劝他。
孟皎笑,习惯性地调侃:“这样都不生气还关心我,江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无心之言,却使江越年垂眼沉默下来。
要承认吗?
承认了肯定不会有回应,因为孟皎暂时不想拥有恋爱关系。
承认了就意味着要承担风险,可能就再也当不了朋友。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想贪心地留在孟皎身边。
在江越年没有回答的过程里,孟皎渐渐收起来唇边的弧度。
其实他当然能感觉到江越年可以隐藏起来的好感、平时相处的退让和过分纵容,他心知肚明。
所以当时找人疏解压力时,他几乎没有犹豫把第一个目标放到江越年身上。甚至想过要是江越年拒绝,他就那么算了,懒得再找别人。
如果他保持着缄默,就能继续享受江越年的偏爱。
他不想恋爱,珍惜这份友情,可江越年显然不需要友情,这种感情显得又当又立。
可能酒精对脑子还是有点危害,他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出不该问的问题。
在孟皎打算耍赖撤回时,江越年说:
“是。”
好像听见心里重重叹了一声气,孟皎没有犹豫地回复:
“对不起。”
江越年盯住孟皎低下的头:“没关系,早就料到了。”
他又问:
“你出国前我们的那次算什么?”
找遍整个脑子都翻不出一个文雅的词汇,孟皎老老实实承认:“炮.友。”
唉,这话一说,他和江越年今天算是玩完了。好好一个正直的高岭之花,哪里经受的起这种屈辱。
沙发和床之间的间隔距离很窄,江越年倏然靠近他,修长清瘦的手臂撑在孟皎身边:
“那我们之前的炮.友·关系还能继续吗?”
“江老师?”
你崩人设了,孟皎想提醒。
但是江越年的呼吸绵长炙热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脸侧、脖前,熏得他不太清醒。
对方侧过脸的角度,离他的嘴唇只有咫尺的距离,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老实说,一个长在你审美点上的大帅哥对你自荐枕席,你很难拒绝。
孟皎下意识眨了下眼,只在闭眼的一瞬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吻了上来。
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露出这副单纯懵懂的样子,很容易催发人的攻击性。
一触即离。
但也到此为止了,江越年渐渐看见孟皎的神色恢复了清明,带上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向他。
从说出上一句对话开始,主动权又到了孟皎的手中,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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