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年的手收紧,垂下来的睫毛挡住了神色。
顾东林难得有了嘲讽情敌的机会,抓住时机多嘲讽了两句:“孟皎呢,很好,你错过了他,你亏大啦!”
越说他声音越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也亏大了。
他自动悻悻闭了嘴。
一时间,都是沉默和紧绷感。
其他工位上的人戴耳机、敲键盘,假装没有听到这段对话,心里直呼哇塞,这是他们能听到的吗?
直到孟皎回来,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的人先听见了行李箱滚轮的声音,然后是两个人的交谈声。
这几天经常有新锐艺术家来到办公室交流,所以大家并不意外。
但这位走进来之后,就展示出了不同。
外国人,身材高大,金发碧眼,和孟皎相谈甚欢,双方显然是认识而且关系亲密的。
“丹尼尔,坐,晚上我请你吃饭。”
丹尼尔是诺曼的弟子。孟皎在国外时经过诺曼的介绍认识了他,还领着孟皎去他的学校蹭了好几堂课,要是按照亲密点的说法,孟皎可以叫他师兄。
他也是孟皎这次画展要主推的艺术家,因为他最近钻研的方向在于中西方元素融合的绘画。
“不该我请你吃饭吗?”丹尼尔身上有着典型的艺术家的气质,尽管衣着精致讲究,但人透出着不羁和自由。
他祖母是华国人,所以语言交流起来没有什么障碍。
“我是东道主,怎么能让你来。”孟皎反驳。
“好吧。”丹尼尔耸耸肩,“我的荣幸。”
孟皎把丹尼尔介绍给了办公室的众人。
丹尼尔礼貌地微笑问好,随后注意到角落的两位。
“哇哦。”
丹尼尔的视线从顾东林身上移过,又落在了江越年的身上,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顾东林几不可闻地哼了声。
江越年垂下眼,把手边一沓A4纸的折角抚平。
“你们工作室真是藏龙卧虎。”丹尼尔的用词能力突飞猛进。
孟皎知道他嘴贫,跟着笑了笑,相互介绍了双方。
到江越年时,他用眼神询问江越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来送花,想见一见你。”江越年说。
顾东林发出一声很大的哼声。
丹尼尔则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哇哦”。
其他人感觉办公室里充满着阴阳怪气的分子。
“见到了就可以走了?”丹尼尔说。
孟皎:“今天比较忙,不好意思。”
“没关系。”江越年听出其中的意思,知趣地拿起西装外套离开。
步伐渐远时,能听见屋内的对话。
“行了,你坐着歇会儿,一会儿我领你去吃饭。”
“不用,我们现在就能交流画展的细节,我的画随后就到,过几天你就能看到了。”
两个人进到孟皎办公室内说话,其他人也进入了工作状态,尤以顾东林为典型,愁眉苦脸地当起社畜。
江越年站定在电梯面前,微微走神,目光落在跳动的楼层数上,电梯门开了又关,他也没有发现。
*
涉及专业问题,孟皎和丹尼尔都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直接切入主题,再加上之前线上的联系,沟通得还算顺畅。
孟皎不打算第一天谈太多,叫上丹尼尔起身,顺便告诉大家提前下班。
没人起来。
因为顾东林还冷着脸在噼里啪啦,特别唬人。
孟皎看出来其他几个员工压力大,临走前安慰道:“没事,别紧张,你们保持自己的节奏,正常上下班,劳逸结合,不用管别人。”
大家松了口气,眼泪汪汪的。
妈的,还好老板给力,不然能被人卷死。
顾东林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收拾书包,恶狠狠瞪着丹尼尔的背影。
丹尼尔似有所感回过头,顾东林下意识收回目光一秒钟,又马上抬了起来。
“前面你工作室那两个人,你的追求者?”坐上饭桌,丹尼尔夹了一筷子鱼,询问道。
孟皎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对方的八卦劲儿出现:“不会又要开始了吧?”
在意大利的时候,丹尼尔就特别关心他的感情生活,热衷于给他介绍青年才俊,拉他去参加大学学院的联谊会,明明二十多岁出头的小伙儿藏了一颗七大姑八大姨的心,孟皎不理解为什么。
“感情是艺术创作的源头,我希望你能时时富有创造力。”丹尼尔说道,“你当时不是瓶颈期吗,所以我才给你介绍认识的人的,激发想象力。”
丹尼尔在孟皎没有来到意大利之前就从诺曼那儿关注到了孟皎,很欣赏孟皎的作品,等到孟皎游历到意大利时,特意联络上诺曼带上他去认识孟皎。
认识了之后,几次三番的和孟皎交流画技,但孟皎那时候就想放松出来玩,不想以竞争为目的提起画笔,所以用自己在瓶颈期婉拒了。
结果丹尼尔因为期望孟皎可以早点摆脱困境,所以努力想办法。
无非就是那些,酒精、赛车、性。
但是孟皎都不要感兴趣,顶多和诺曼去钓了几次鱼。
丹尼尔知道孟皎的心思以后就放弃,乖乖当起了陪玩。
孟皎把餐盘往丹尼尔那里推了推,示意他多吃点饭少聊些。
丹尼尔耸耸肩。
“你就留在国内,不出去留学了?”他憋不住询问。
“嗯。”孟皎点头。
本来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两条路,一条创业一条留学,他跟孟振华还有诺曼那些长辈聊了聊,渐渐偏向了商业化。而且留学这件事他上辈子也做过,另一条全新的道路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好吧。”丹尼尔似乎很遗憾,“还以为我们能做同学的。”
孟皎回:“或许过几年我又想深造了。”
丹尼尔知道孟皎只是友善的回复,不让他的话茬落在地上。
他低头笑了笑,不熟练地用筷子夹起饭菜。
拒绝不了丹尼尔要送他回家的想法,孟皎在快到家的距离才把丹尼尔劝返到酒店休息,再走几步江越年换了身卫衣在楼栋下面看小孩子们打球。
鬓边有圆润的汗珠,应该还当了会儿专业的陪练。
看到孟皎回来,他赶紧起来,跟在孟皎身后。
走了几步,忍不住问:“你们吃完了?”
“嗯,你呢?饭后消食吗?”孟皎反问回去。
江越年“嗯”了一声,然后轻轻改口:“是在等你。”
孟皎回头望了他一眼。
但他们的脚步太轻,楼道的感应灯只亮起前面,走过的路程灯再次熄灭,江越年的脸庞隐在将熄的明亮之中,很模糊,只是身上那股不开心的感觉十分明显。
孟皎觉得,江越年有点回到从前那种味道了,他也不确定江越年有没有演戏。
“我到家了,你也回家吧。”孟皎打开门和江越年道别。
“拜拜。”门落锁之前,江越年低落的声音从门缝中飘了进来。
孟皎顿了顿,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决定再直播一场,用的小号。
大号账户的密码太过复杂,他忘记了,还得通过账号申诉还有邮箱链接找回来,面对这种小事,孟皎往往会产生一种懒劲儿,往后拖一拖。
最近爱上了玩逃脱密室的游戏,动动脑子感觉挺解压的,边点鼠标边和水友们闲聊。
“白天在上班,所以没空也挺累的,晚上没有精力去钓鱼了。”
[没关系,孩子长大了拼搏事业很好]
[好吧,注意劳逸结合哦]
“嗯嗯,就是在忙画展。”
“我自己的画展,作品没有那么多,攒攒再说,现在回头看以前的作品觉得有些部分没有表达好。”
他跟大家闲聊着,时间很快飞走。
原来的榜一不是榜一了,不过进来了以后送完礼物重回榜一。
孟皎道谢后专注找解锁的工具,但结束了直播照例点开和他的私聊。
上一篇:美好童话拯救他
下一篇:禁止游客觊觎已婚饲养员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