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孟皎也知道,很有可能是为了继承家业只能放弃走音乐家路线,结果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热爱所以不自觉欣赏的套路。
这些关于梦想的故事孟皎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在周围人身边时常听闻。
“行吧。”他轻巧往下一跃,往场馆外走,径直地走到停车位落座,俨然把顾东林当成司机的模样,抬起下巴,“你把后座上我那个小包打开。”
顾东林狐疑地伸手拎过包。
一个礼盒,礼盒拆开是极精致的八音盒,穿西装的英俊小人演奏着钢琴,眉宇间像极了顾东林。
“我画的你,像吗?”孟皎是个诚实的老实人,只在自己出力的部分邀功,“生日快乐。”
希望总裁能领悟到他的意思。
术业有专攻,不要将对钢琴过分深沉的爱寄托在他的身上。
顾东林愣愣拧紧发条后放开,流畅的音乐徐徐播出,他却沉下脸:“孟皎,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打听到一些东西就以为自己不一样了。”
孟皎捏了下耳朵,仿佛被凶到了。
顾东林眼神闪了闪。
*
老板发疯破防这事孟皎早就见怪不怪,上辈子破产打工的时候他见识多了,早就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的境界。
顾东林那天单方面跟他不欢而散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他。
孟皎唯一想联系他的时刻,就是想问问盛怒之下捎走的礼物有没有被丢掉。
花了挺多钱的,浪费了挺可惜,回收过来在小人的脸上改几笔说不定能送下一个人。
孟皎一边整理画稿一边复盘。
“孟小皎,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孟振华在底下催促。
“来了。”孟皎不忙不慌地下楼。
孟家有定期体检的传统,再加上孟振华最近咳嗽的老毛病有点犯了,被一致劝到医院去瞧一瞧检查一下。
五个人挤不了一辆车,经过这段日子,家里已经鲜明分成两派,连平时出行也是这样。
两辆车同时驶向私人医院。
这家医院孟家占了部分股权,A市圈子里的那帮人有点小毛小病也经常光顾这里。
孟皎陪孟振华做完检查确认老爷子只是这几天天气反复有点感冒,没有什么大碍以后就去做自己的检查。
抽了几管血化验完慢悠悠逛到心电图室。
里面已经有了人。
声音还特别耳熟。
“医生,我的心脏真的没问题吗?”顾东林熟悉的冤种声沉稳平静。
“顾总,我们已经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医生听起来似乎饱受折磨了好一段时间。
孟皎眨了下眼:没听说霸总还有心脏病这回儿事啊。
医生注意到帘子外多了道身影,说:“麻烦稍等一会儿。”
“好。”孟皎回答。
拉起来的帘子后沉默一秒,应该是认出来了孟皎的嗓音。
“诶,你别慌,心率都增快了。”医生安慰。
接着顾东林惊慌失措地说:“医生,我就说我心脏有毛病吧。”
医生:……我看你脑子有病。
一分钟后,顾东林拉开帘子臭脸出来,碰到孟皎的脸眼神飘忽了一下,招呼也没打就离开。
孟皎朝医生笑了笑,配合做完检查,没有打听顾东林的情况。
但一出门,病患就在门口守着,上下打量他好几下,问:“你生病了?”
“没有,只是做体检。”孟皎回答。
“哦。”顾东林“哦”了一声,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这个单音节有没有什么别的内涵。
“你呢?”孟皎反问,“不舒服吗?”
“没有。”顾东林平视前方,“可能加班狠了,心脏有点难受,没检查出来什么,应该没事。”
孟皎说:“那就好,注意身体。”
两个人讲话跟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孟皎回味一下觉得挺好笑,翘起嘴唇:“既然没有事,语气怎么丧成这样?”
顾东林出神瞥见孟皎随着笑意一起舒展开的眉眼,表情稍微松弛下来:“来医院能有什么好表情,消毒药水味闻了人不舒服。”
他们就在一楼,再往前点空地的树木下设置了几张椅子,孟皎坐在上面伸长腿,白色卫衣连带的帽子是小鸡仔一样的嫩黄,顾东林不由自主看了好几眼。
“只有你一个人吗?”顾东林问。
“一家人都来了。”
“孟初也在?”
孟皎点头。
顾东林嘲讽地说:“他不是永远那副病殃殃的样子,有什么好检查的,医生救不了装病的人。”
孟皎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装病?有证据吗?”
顾东林嘴毒,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积点阴德的打算:“没有,就是看他一格电续命那么久,真厉害,合理怀疑。”
几个少爷小时候当然在一起玩过,但还没见几面就起了争执。
起因在顾东林新到了个很喜欢的玩具,不想分享,孟初偏要,他不给,孟初哭完浑身颤抖,动静大到引来了大人们。
顾东林不理解,任谁那么哭都会抽抽过去,怎么放到孟初身上,就变成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哭抽抽了,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不能情绪激动,因为顾东林没有让给他玩具才情绪激动,大家逻辑这么一推倒,最后都怪到顾东林头上。
霸道又记仇的顾东林被所有人责骂一番后从此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对孟初那一套一直不感冒。
孟皎听完沉默。
就是这段故事过于草率和幼稚,令他不好发表什么,只好沉默。
但顾东林却被回忆勾起了新仇旧恨,语重心长道:“他在家是不是也这样,我跟你说,就不该让他。你不是很能闹吗?把他闹腾怕了,看见你就不舒服,他就不会烦你了。”
孟皎猜测:“就像你前面看到我一样?”
顾东林脸黑下来:“我都说了不舒服是因为工作!”
“行行行。”孟皎敷衍地哄他。
对方不满意,急得快要跳脚,音量跟着提高,引得二楼的人瞩目。
“阿皎是不是和东林哥关系好了很多啊?”孟初感慨,“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听到他们的好消息。”
孟津言眼底晦暗不明,阳光使他眯起眼睛,唇角稍微勾起来些,揉揉孟初的头发:“小初长大了,都懂得判断别人有没有好消息了。那你什么时候谈恋爱呢?”
孟初红着脸跺脚:“哥哥,你别逗我了!”
孟津言笑而不语,垂眸看他。
他们能看见孟皎和顾东林,对面的两位自然也能见到他们。
“还真见到了。”顾东林发现了孟初和孟津言的注视,“阴魂不散。”
果然有了白月光的男人可以抵御世间一切团宠光环。
可能今天天气好,霸总心情不错,和孟皎输出了比以往多很多的内容:“还有那个孟津言,也不是什么好人。”
孟皎作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顾东林说:“他要是真像表面上那么安分,孟家这几年就不会动作频繁。和孟运杰没有血缘关系,两个人倒挺有父子缘分,都很会做表面功夫,甚至孟津言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通分析完以后瞥见孟皎的脸庞,顾东林急得跳脚: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会以为我是笨蛋吧?”
孟皎端详对方的脸,说:“没有,很少见你和我提起这些内容。”
顾东林回忆,他以前都和孟皎说什么来着,大概就是“滚远点”或者和秦雨有关的话题。
顾东林咳嗽两声,赶紧移开目光,不再和孟皎对视,手掌心有点发潮。
“差不多时间了,我要去找外公,先走啦。”孟皎起身。
顾东林跟着站起来,思索片刻觉得人家去找家人,他跟着过去是什么意思,于是硬生生制止自己的步伐,“嗯”了一声。
帽衫跟着几步踩上台阶的步伐而上下微微翻飞,孟皎在他面前很少穿这么鲜亮的颜色,总是清一色的黑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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