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提到有人定做……
他敲了敲发胀的额头,让自己尽量集中精神,问:“你这里的香水都是客人定做的吗?”
对方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他:“基本都是,从我祖父那一代就是做这个的。”
欧洲家族生意很常见,即便不是生意火爆,也不影响他们对家族传承的重视。
“订这款香水的是不是一个中国人?”
“你怎么知道?”对方显得很好奇,赵相言心里有了大概,又看了看香水瓶,再次提出购买的要求,说自己可以出三倍的价格。
“这是诚信的问题!而且赵先生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可不能这么做。”
“朋友?”赵相言好奇他哥为什么在这有朋友。
“是的,他以前就住对面,不过只有订香水的时候才来住几天。”
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串联起来,可赵相言现在精神力有限分析不出。他又端起刚才的杯子喝了口牛奶,强撑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卖房子吗?”
对方摇摇头,“不知道,我觉得可能和上次遭贼有关。”
“遭贼?”赵相言总觉得他漏掉了太多信息,却非要被迫在这么一个头脑不清楚的时刻获取。
“是的,和他认识之后,他因为不常来这里,所以拜托我帮他看房子,前阵子有人闯进去了,当时我想抓他,不过被赵先生拦住了。”
赵相言屏住呼吸,对方……没认出他来吗?还是说跟这演戏呢?而且他哥知道他来过?那……那岂不是……
他脑子一下乱了,想进一步思考却无能为力,无数个念头蜂拥而至,搅得他脑仁疼。对方拿起一个个瓶子逐一装盒打包,继续说道:“好像是他认识的人,不过你们亚洲人长得都差不多,我完全分不出你们谁是谁,只能看高矮胖瘦。”
原来……还好没被认出来,不然更麻烦。
那瓶赵焺定做的香水正在被装进精美的礼盒,小小一瓶,贴纸朝上,露出那行字。
“对了。”赵相言伸出手拦住他,挑眼前不那么复杂的问题问:“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个?”对方指了指白色的贴纸,“这是希腊语,‘弟弟’。”
“什么?”赵相言以为自己单词听错了,怎么会有香水叫这种名字。
“‘弟弟’。”那人重复了一遍,似乎知道他在奇怪什么,解释:“来这里定做什么样香水的都有,不然怎么叫定做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定做的是情绪,有些是性格,有些是在乎的人,这没什么奇怪的。”
赵相言的心跳仿佛都停了。他看着香水被包好扣上盖子,意识到一件事,悬着的一颗心在空中不停地晃,他问:“你这个是要寄给他?”
也许……也许赵焺对他……
“是的,他说自己没空再过来了,让我寄给他,而且说这大概是他买的最后一瓶。”
最后……一瓶?
刚刚重拾的一丝希望,转眼间就被掐灭。可能是高烧让他头脑不清楚,又可能是一夜间情绪起伏太大导致他精神不太正常,只是他听到“最后一瓶”这几个字时,真切地体会了一把愤怒和绝望。
他猛地夺过盒子,抠出里面的香水狠狠摔向地面,旁边的人没反应过来,被爆裂的声响惊得直跳,“你在做什么!”
赵相言摔完了东西却无比冷静,从兜里摸出一叠钱递给他:“现在我可以把它买走了吧?”
那人被他的样子吓到,恐惧盖过气愤,只好抽走钱骂了句:“疯子,赶快离开这!”
赵相言蹲在地上把碎玻璃一点点捡起来,手被划破好几道口子也不在意,香气蔓延地到处都是,盖过这屋里所有的香味,他呼吸节奏一乱,拼了命地咳嗽。赵相言又恨又痛,痛的是自己,恨却找不到对象。
回国的旅途像一场噩梦。
他昏昏沉沉高烧不退,缩在经济舱后排的角落里,不吃也不喝,在飞机上咳嗽地差点引起投诉。
不知是故意还是忘了,他没发消息给赵焺,但竟然在到达出口见到了赵焺。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其实很想冲过去抱住赵焺,哪怕恬不知耻的用柯衍的身份,但他的精神状态极差,身体透支,已经是强弩之末,在赵焺板着脸朝他走来的时候就彻底失去意识,头朝下栽倒,被快步过来的赵焺一把接住揽进怀里。
“找你可真不容易。”
*
赵焺见到人的时候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到嘴边的训斥在赵相言倒进他怀里的时候全都不见。隔着衣服也感受到怀里的人烫得厉害,秦皓带的衣服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赵相言穿得并不算少,只是病得太重。
几天而已,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学校班主任打电话给秦皓说柯衍请假的时候,赵焺就觉得不太对劲。老师是第二天觉得有必要跟秦皓说一声才打的电话,说以为比赛还再继续,自己也不太敢拦他,赵焺这才知道人不见了。
秦皓第一次被赵焺迁怒,但他知道自己确实也有疏忽的地方。
当天赵焺就飞回国找人,结果连着两天就等来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赵相言只听见赵焺在电话里着急,却不知道他的哭声快把赵焺的心都揉碎了。
有了信号凭赵焺想找到他就不算难,只是查他回国的机票花了点功夫。
人被赵焺带回自己另一处房子,先让医生过来开了药打了针,医生检查后说只是发烧,吃了药休息一阵就没事了。把一切安顿好之后,赵焺守在他的床边,牵起他的手想要握住时发现手上的伤口。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划伤,赵焺想了想,去翻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从里面翻出形状各异的玻璃碎片,要不是那张熟悉的贴纸,很难辨认出这是香水瓶。
他看向床上的人,自言自语:“你知道什么了?”
几秒后,赵焺脱掉外套和上衣,掀开被子躺上床,赵相言先感受到凉风又感受到热源,一个劲往他怀里拱,烧得发红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甚至不需要他帮着调整姿势。
赵焺将被子拉好,把怀里的人搂紧,轻轻拍着他的背,然后一起闭上眼。
半夜赵相言被渴醒,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抱着他,察觉他醒了就松开一些,室内有夜灯,看清对方的脸之后,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哥……”
赵焺并无困意,揉了揉他的头,轻轻回答:“嗯。”
赵相言再次昏睡了过去。
第38章
赵相言忽冷忽热的,睡得也不安稳,梦里全是他哥和柯衍浓情蜜意的画面,而他重新变回了一米八的大高个,站在一旁像个外人。他哥说要介绍他和柯衍认识,梦里的柯衍向他伸出手,笑盈盈地说“你好”,他拍开对方的手,却被他哥骂了。
赵相言在梦里直泛委屈,赵焺可从来没有为了个外人和他翻过脸。
然后他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不让他们看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
睡梦中的哭声非常压抑,他紧紧揪着被子,半张脸埋在赵焺的胸口,等赵焺察觉到他的动静,眼泪已经把衣服都打湿了。
从两人电话时他就在哭,赵焺碍于他还在生病,一切只能等他病好了再说。可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哭成这样,赵焺除了心疼,连个对策都没有。
一晚上赵相言汗湿了两条被子三身衣服,赵焺跟着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早上六点多又量了次体温,烧总算退了。
这具身体不如赵相言从前,冻了一天一夜这么快就退烧完全是因为赵焺照顾得细致。
如果不是这一次,以赵相言的性格,就算装进柯衍的身体里,也不会有像今天这样跟他撒娇的机会。
晨曦透过窗帘将被面分成斑驳的小块,一缕光线落在赵相言的眼皮上。赵相言的睫毛颤了颤,眼睛随即睁开,又被一双温热的手掌轻轻盖住。
“是不是刺眼?”
听到这个声音,赵相言逐渐清醒过来,先是一阵高烧过后的酸软乏力,接着感受到身旁赵焺的体温,回忆起昨天的种种,心绪翻涌,五味杂陈。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赵焺解释,卖香水的不能按时发货,一定会告诉他哥自己把香水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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