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更是直接出言劝说。
“路九,你想过吗?”江肃说道,“那人是因为担心你将这件事说出来,才想方设法要刺杀你,可若是你已经说了,他自然就没必要再杀你了。”
“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路九极力反驳,“说不定只是杀手组织比较敬业,我没死之前他们都得追杀我呢?”
“一看你就不了解行情,第一回 刺杀失败,还有江少侠保护你,这种情况,他肯定是要加钱的。”白玉生念叨道,“那人都加钱继续杀你了,还能是什么情况啊?”
路九挑眉:“你为什么这么清楚行情?”
江肃也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清楚行情?”
白玉生:“……”
可白玉生和江肃说的倒也没有错,若他真能想起那件事,或许便能逃过一劫。
他闭上双眼,对着花时清伸出手,鼓足勇气毅然决然道:“你来吧。”
花时清:“……”
花时清只好伸出手,握住了路九的手,片刻之后,他将手一松,退开几步,同江肃说道:“好了。”
江肃看了看路九,觉得路九并无变化。
上一次解蛊时,他好歹还看见了一只大虫子从路九的袖中爬出来,而这一回他什么都不曾看见,他不由蹙眉,迟疑问:“真的好了?”
话音未落,路九已缓缓睁开了眼。
路九神色迷茫,左右张望,似是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处,而最终他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花时清身上,那目光忽而炽热,他恨不得立即朝前走去,匆匆开口唤道:“清清!”
花时清:“……”
江肃:“……”
这蛊的效果……未免有些过于生猛了。
江肃拦住路九,蹙眉问他:“你可还记得我要你做什么?”
“我当然记得,你要让我回想那雇主之事。”路九认真说道,“可是这件事不重要,清清,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他只想冲到花时清身边,好与花时清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可江肃掐着他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扯开数步,摁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冷冰冰看着他,道:“你给我想。”
路九:“我想不出来了,要清清亲亲才能思考。”
花时清:“……”
江肃:“……”
白玉生小声念叨:“啧……这药效,要是拿出去卖,那可多值钱啊。”
江肃默默拔剑。
路九:“你拔剑也没有用的,清清,mua~……啊!”
江肃已经一剑柄敲在了路九伤腿的夹板上,这一下疼得路九大叫一声,脸色唰得便白了,江肃这才继续拔剑,指向路九腿间,认真询问:“你想在你的清清面前变成太监吗?”
路九:“……”
花时清:“……”
白玉生:“……”
这人真的是正道侠客吗?
路九闭上眼,认真思考当初发生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他再中了这情蛊后,虽然难以压抑住心中对花时清如烈火一般的爱意,却也的确想起了自己已不记得了的许多事。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幕后的雇主究竟是何人,他没有见过那个人,一切联系都依靠假鬼市主人进行,而他觉得可能与那个人身份有关的线索,也只有一件事。
那个人,实在很熟悉白家的情况。
他进白家之前,那人已经托鬼市主人交了地图给他,上头一一写明了白府之内的情况,告诉他钥匙就在白老爷的书房暗格内,甚至还为他想好了偷窃的时间,他主动告诉路九,在那个时间之类,白老爷的书房,绝对不会有人来。
可仅凭这些线索,江肃并不能从中得出幕后之人的身份线索,白府好歹也是个大宅子,里头光下人只怕就有数百人,熟悉白府内部情况的绝不会少,至于那人如何知道钥匙所在的位置……
若是有心之人,潜伏进白府呆上些许时日,亦或是收买白家备受信任的心腹仆从,好好花些心思,要不了多久,应当就能摸清那钥匙大致所在。
总而言之,这线索作用不大,最终指向的嫌疑人实在太多,他很难确定到底谁才真的可疑。
白玉生还在回忆当时的情况,蹙眉道:“当时那时候,武林盟正来我家中拜访,我父亲应当在与盛盟主一道喝茶。”
好,这嫌疑之人,应当还很清楚武林盟的情况。
“可仅凭这些线索……”白玉生很是不解,“江少侠,你可曾有想到什么人?”
江肃摇头。
他还是觉得他们漏过了什么线索,若这人执着要杀路九,那也就等同于说,这线索绝对足以暴露他的身份。
可除此之外,路九已经什么都想不出来了,白玉生也只好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人行事过于谨慎,所以才连这么点小线索都不想对外暴露。
这解释实在太过勉强,江肃并不信服,可如今却也只能如此,他请白玉生写信回白府,再具体问一问那日的情况,一面也令人去准备笔墨纸砚,他也要给盛鹤臣写信,想请盛鹤臣回忆一下,那一日在白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心想若有多人回忆,总能找出一些不同的线索,或许便能给他一些灵感,让他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花时清局促站在一旁,折腾完这一切,江肃这才看向了目光之中情意绵绵的路九。
他仍是将剑对着路九腿间,令路九害怕不已,完全不敢动弹,而后他才让花时清上前,为路九解了蛊。
路九神色茫然一瞬,而后猛然回神,匆匆往后一缩,冲着江肃大喊:“你干啥啊!”
江肃见他恢复了正常,这才收剑回鞘,神色平静,道:“让你冷静一些。”
“什么冷静!”路九气恼不已,“我冷汗都要下来了!”
江肃忙着回去给盛鹤臣写信,一时也懒得理会路九,便道:“放心,我的手很稳的。”
“万一不稳呢?”路九咬牙切齿,“你只要一手滑,那我岂不是就要变成一个废人!”
“白少爷说了,他会对你下半生负责的。”江肃匆匆转身,“有事,先走一步,待会儿再谈。”
白玉生:“……”
路九:“……”
几人目送江肃转头离开,李寒山匆匆跟上,片刻之后,白玉生才喃喃开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
江肃赶回自己屋内,匆匆给盛鹤臣写了信,又令人将那信寄出去,再一看时间,天色已晚,他却还没来得及吃饭。
好在他们在琳琅阁内是贵客,而白家待客的手笔一贯昂贵,只要饿了,同下人吩咐一声,要不了多久便会有酒菜送上来。
江肃拉着李寒山一同用晚膳,等他终于闲下来时,他才想起了今日李寒山生气一事,这时候端着碗筷惴惴不安,小心询问:“你今日……到底为什么生气啊?”
李寒山:“……”
李寒山也没想到,今日这么多破事绕来绕去,最后竟然还是绕回了这个问题上来。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与江肃解释,今日花时清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好像终于厘清了自己对江肃的感情,这种想要占有对方一切的想法,绝不该是朋友之间能有的。
他一贯对感情迟缓,竟到了今日才有所察觉,而他……他根本不知道应当如何让江肃明白这件事。
李寒山知道江肃对他并无其他想法,只是将他当成了交心的好友,他再一想那日江肃对贺灵城说的话,未来二十年内,江肃都无心儿女情长,他便只能将这些想法暂且藏下,甚至还有说不出口的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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