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肃依旧沉默不言,李寒山也不敢开口,他们还未到山寺,不过是出了城,便已见着傅闻霄与方远洛一道带着那些被困之人回来了。
方远洛隔着老远看见江肃与李寒山,不由一怔,倒还像是松了口气,匆匆上前,着急说道:“你们两方才去哪儿了!”
江肃:“……”
李寒山:“……”
方远洛丝毫未觉气氛有异,还叹了口气,道:“花时清说你们有事先离开一步,我还在想是出了何事,竟能让你们在这时候突然离开,还好,你二人无事便好。”
江肃:“……”
李寒山:“……”
两人仍旧一声不吭,方远洛好似终于觉察有些不对,却心有迟疑,正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江肃已平淡开了口,道:“花时清还在山上?”
方远洛鲜少见江肃露出这般神色,以往江肃虽并不常笑,可也不会有如此冷淡的时刻,他顿时不敢再多言,只能顺着江肃的问题往下道:“他们还在山寺之中,那几个苗疆的人也在。”
江肃点了点头,又朝获救的人群中一看,并不曾见到身着六扇门服饰之人,他便问:“徐捕头呢?”
提及徐卿言,方远洛神色稍显凝重,只是摇头,道:“徐捕头不在寺里,我听他们说,好像前几日便有人将他带走了。”
江肃:“……”
“其余的话,他们也不肯多说。”方远洛叹了口气,道,“盛盟主让我们先送这些人回来,安顿好他们之后再回去。”
江肃点了点头,不再同方远洛多言,只是扭头要朝山上去,一直未曾开口的傅闻霄却轻声叫住了他,蹙眉同他询问:“你没事吧?”
江肃:“……无妨。”
他说完这句话,转头继续朝着山寺而去,看上去心事重重,李寒山仍是不知所措,只得追着江肃脚步一道前去,而方远洛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回首,看向傅闻霄,问:“他们怎么了?”
傅闻霄蹙眉:“好像是吵架了。”
方远洛一怔:“他们也会吵架?”
傅闻霄:“……我不知道。”
“罢了罢了。”方远洛显是并不在意,“就他两,床头吵架床尾合,不会的有事的。”
傅闻霄:“……”
……
江肃一路赶到山寺之中,便见盛鹤臣和花时清还在山寺外,其余驭蛊之人被捆在一处,而盛鹤臣正蹲在那身受重伤之人面前,试图从他口中问出徐卿言的下落。
那人身上的斗篷已被扯下了,看着身着苗疆服饰,面色苍白,唇边还有血迹,显是方才吐过血,而今他面对盛鹤臣逼问,却仍旧一言不发,江肃冷冷瞥他一眼,也不多言,甚至未曾去理会盛鹤臣关切询问,先将花时清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那瓷瓶,递到花时清手中,问:“这可是你的蛊虫?”
花时清稍稍一怔,显是并不明白江肃为何要如此问,可他还是依言拉开瓶塞,往瓶内一看,却顷刻变了脸色,摇头,道:“不是我的。”
江肃点头,再将那瓷瓶拿到手上,正要转头,花时清却又拉住他衣袖,蹙眉道:“江少侠,你们没事吧?”
江肃:“……”
花时清压低声音,道:“这蛊虫……是情蛊。”
江肃:“我已经知道了。”
“不一样的。”花时清蹙眉道,“这蛊虫是情蛊,它随原虫的天性,交配之后,必然会杀死配偶。”
江肃一怔:“……”
“方才……江少侠可是和少主在一块?”花时清问得委婉,“江少侠你拿着信物,不会受情蛊影响,该不会是少主中了蛊吧?”
江肃已不想再同他多言,只是低声道:“你放心,我们没事。”
而后他朝那下蛊之人走去,到了盛鹤臣身边,开口道:“盛盟主,先让我同他说几句话。”
盛鹤臣只好点头,退后,先让江肃来与此人交谈。
方才花时清说完那句话后,江肃方觉心中怒火蹿升而起,简直恨不得一剑杀了眼前之人。
这狠辣的毒蛊,也亏这人用得出手。
方才发生的那些事,他知道李寒山是中了情蛊,身难自控,因而他并不怪李寒山,只不过出了此事之后,他再见李寒山时心中难免有些尴尬,所以才不愿同李寒山开口说话,只想着暂避几日,先缓和过去在说。
可花时清却与他说,身中情蛊之人,最后会无法自控,亲手杀死配偶。
他简直不敢去想,若他方才未曾发现李寒山身上有这么一只小虫子,而他又无法解开自身穴道,那到了最后,李寒山岂不是要亲手杀了他?
而若是如此,待李寒山清醒之后,他简直不敢想象李寒山究竟会有多痛苦。
江肃从那瓷瓶中倒出仍在装死的蛊虫,伸手到那人面前,问:“这是你的蛊虫?”
那人哈哈一笑,显是心情愉悦至极,道:“魔教少主与江湖第一剑,当真有趣。”
盛鹤臣一惊,道:“魔教少主?”
话音未落,江肃已冷冰冰收手,当着此人的面,一把将那蛊虫捏死了。
那人捂住胸口,如是胸口绞痛,憋出满额细汗,连语调都已发了颤,却仍是要死撑着朝下说去:“你二人……哪怕没有来得及做到最后,可那么多时间,也……也足够你们发生些什么了吧?”
江肃:“……”
盛鹤臣形容严肃,挑眉追问:“肃儿,他说的话是什么意?”
江肃并不回答。
那人还笑,道:“盛盟主,我看你也是个痴情人,可惜,而今你已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第70章 道歉
盛鹤臣沉默许久,方才低声同江肃开口,似是不可置信一般,道:“你们方才——”
他话音一顿,再看江肃与李寒山二人都已换过了一身衣物,他不由更是面色阴沉,几乎已不再多想,顷刻便已拔刀出鞘,直指身后李寒山,二话不说便朝着李寒山胸口刺去。
李寒山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该不该避闪。
他觉得这人说得没有错,他的确对江肃做了些绝不该去做的事情,他心有内疚,又不知如何同江肃道歉,甚至……方才他忍着头痛费力回想,竟又想起了一件事来。
江肃好像同他说过,他令江肃动情了,而动情便是妨碍江肃习武,他害得江肃难以功法大成,那对江肃而言,这罪过……只怕比自己亲手杀了他还严重。
他不想躲了。
他犯了如此过错,那这么一刀,也该由他来受。
……
江肃实在没想到李寒山这傻子竟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盛鹤臣绝没有手下留情,那一刀分明是冲着李寒山胸口去的,若是真刺中了,只怕不死也得伤重。
江肃实在不明白李寒山究竟是走了神还是在犯傻,而当下已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他手中还拿着那瓷瓶,他原想将瓷瓶掷出,好歹将盛鹤臣的刀打偏那么几寸,可他一动内息,忽而便觉一阵目眩——方才他冲穴太急,内息折损过多,或许还有些轻微内伤,又着急赶来此处,一路轻功疾奔,身体已有些扛不住了。
若放在平时,让他歇息个把时辰,大抵也就没事了,可今日他实在没有空闲休息,也完全没有想到他竟会在此刻内心不调。
江肃已无力分心思考,他硬忍着昏眩,急冲上前,意欲抬剑去挡,可盛鹤臣刀锋已至,江肃只得稍稍一顿,直接伸出手,一把捏住盛鹤臣的刀背。
可盛鹤臣的刀背,有一截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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