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120)
时学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不说话,文明就已经知道了,就说:“说说吧,让我这个天字一号能人给你排解排解。”
时学谦笑了,却道:“算了吧,还是说你吧,李仪前几天还发信息和我说你又去了趟波士顿看她,但那时候我不在,我到西雅图开会去了……”
提起西雅图,时学谦心上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没再说下去了。
文明一听李仪和时学谦联系了,立马条件反射的问:“她前几天和你联系了?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要来纽约开会的事?”
时学谦道:“告诉了呀,怎么了?刚才她还发信息问我俩在哪呢,她说她这几天正好有案子在纽约这边办,要是有时间就来会会我们。”
文明绝望的一拍脑门,“完了。”
时学谦奇怪道:“什么完了?”
“咳。”文明拿下手,“没什么,不管她,就说你,你到底咋了?你要不说,我可就猜了,猜中了你就告诉我。”
时学谦无奈的叹口气,笑道:“我说文班长,你怎么老是喜欢打听别人的家长里短。”
文明最不爱听她说这个,“都给你说几百遍了别叫我文班长,你哪辈子的班长!”
“行行行,文明,文明同学,文大程序员,可以了吧?”
文明斜她一眼,“这还差不多。”他又神经兮兮的看着她道:“那我可猜了啊……我猜……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人们往往是越怕什么就越拿什么当掩护,文明这有意无意的随口一问,却引来了时学谦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苦笑一声,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这个回答,让文明漫不经心的笑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心仿佛一下被浸进了冰窖里。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什么破绽,哈哈笑道:“啊……哈哈……原来……啊……咱们时大博士也有害了相思病的时候啊。”
时学谦没注意它表情,只低头看着桥底下滔滔不绝的河水,也是自嘲一笑,说:“不仅病了,还病的不轻呢。”
文明看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道:“不会……是我吧?”他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期待。
听到这一句,时学谦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表情都有点扭曲了,于是最后只得转过头来正正经经的回答他道:“我还没有病的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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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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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83天
“啊……我开个玩笑。”文明笑着打哈哈,心里却拔凉拔凉的,他万万想不到,像时学谦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喜欢上什么人。
文明瞅了瞅时学谦的表情,说:“那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苦着个脸?”
时学谦低下了头,看着铺满脚下的黄叶,说:“因为……一些客观的事情,没法在一起。”
“客观的事?”文明品味着这句话,问:“什么客观的事?”
时学谦没有回答他,只慢慢道:“也都怪我太笨,总是把事情搞的越来越砸,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善解。”
文明好笑道:“妈呀,你还笨?你要都算是笨的,那我这智商只能去搬砖了,而且一次只能搬一块,多了数不过来。”
时学谦也笑了,说:“你少贫。”
文明才不理她,继续吐槽道:“……还有瞧瞧你这措辞,还善解,你以为谈恋爱是做物理题吗?必须得有个合理解?谁告诉你的?”
时学谦这下不同意了,瞪着眼争辩道:“当然了,这事怎么能随便……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文明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耍流氓?你这脑子里天天都想什么啊?我看以前李仪还真说对了。别人脑子里装的是脑浆子,你时学谦的脑子里灌得都是物理公式。”
“那你说怎么办呢……”时学谦没心情和他逗笑了,叹了口气,苦笑一下,一想起乔樟,她心里就堵得慌。
夜幕渐渐降临,桥上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天空飘起了几丝小雨,望着哗啦啦的桥下河水,时学谦忍不住想乔樟现在会不会在纽约。
在不在呢?
应该在吧。
她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文明看着时学谦那出神的眼神,心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曾几何时,他一度以为时学谦永远都不会属于谁,更不会属于他。
他觉得这样也好。
自己无法靠近的人,其他人也都同样无法靠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偶尔见见面,他就觉得还不错。
李仪总是嘲笑他:“文明,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是的,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直到今天,幻想被打破。也许,是该坦诚和放手的时候了。
暗夜掩没了他大半张脸,文明突然道:“我记得你说过,想要不被感情伤害,就不要付出也不要接受任何东西,不要期待任何东西,不要盼望,不要幻想,不要希冀,那么也就不会失望,也不会受伤了,所以你不会动感情,不会谈恋爱。”
时学谦苦笑道:“嗯,我是说过这话,可是等真正面对了才知道,有时候,宁可自己遍体鳞伤,也忍不住想要去喜欢一个人。……文明,还是你说得对,感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复杂到我绞尽脑汁也处理不好。”
“啊……”文明心大的说:“处理不了就别处理了,感情这种事儿,本来就是用来体验的,不是像题目一样等着你计算的……你和那个人认识多久了?”
时学谦道:“83天,算上今天的话,是83天。”
听到这一句,文明故作从容的伪装彻底破裂了。
她没有说不长,也没有说三个月左右,她说的是83天,这么精确的数字。
像时学谦这样的人,得多么喜欢一个人,才会如此准确的记住和一个人相识的日子啊,这个数字彻底掐灭了文明心里那希冀的小火苗。
文明也苦笑了一下,这是他从没有的表情,他又问:“时学谦,那你知道,咱俩认识多久了吗?”
时学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想了想,道:“可能得有……九、十年了吧。”
文明道:“是3467天。”
时学谦猛地睁大了眼睛。
文明转过头来看向她,眼神平静,“从大二那节量子场论课那天算起,加上今天,咱俩认识3467天了。”
看着文明的目光,时学谦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了一下,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她看着文明,半天说不出话来。
咱俩认识3467天了。
这恐怕是她听过的这世上最惨烈的表白。
“很抱歉。”过了许久,时学谦才说道,她手放在石桥的栏杆上,攥得很紧。
文明却笑了,“你抱歉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时学谦摇了摇头,“还是很抱歉,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文明道:“我要是以前告诉你了,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时学谦沉默了。
以时学谦的性格,一旦知道了文明对她的情感,而她又无法做出同等回应的情况下,出于愧疚,一定会和他划清界限,断绝关系的。
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文明道:“也得亏你这人迟钝,要不然我和你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时学谦确实很愧疚,即使她没做什么,她仍然对文明报以愧疚,“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了呢?”
文明道:“因为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情。”
时学谦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