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151)
Mulder再次闭上眼,她的话音在他的头脑里不断地反复回放。他想这么做。他想这么做超过世界上任何其它事,但是他怀疑他能否做到。他相信如果他的主人看到真实的他,知道这层表皮下真实的他是什么,他会停止爱他的奴隶。这是他一直害怕的——他自己的弱点。
接下来的两天在迷迷糊糊中渡过。Mulder意识到他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但是他无法面对它。他几乎不能记起他为什么这么做,或者当他割开自己时头脑里在想些什么。在伤痕恢复过程中Mulder没有看见他的主人。Elaine、Perry或Ian喂他。Perry为他进行药物治疗,Elaine和Ian 护理他。Scully来拜访过他,但他无法应付她那双和蔼、关心的眼睛。他知道她把他当前的危机归咎于Skinner,他没有力气,也找不到话向她解释这和他的主人或他的性取向无关,而是来源于更深层次的原因。最终他要求她别再来了——他害怕他会说出些让自己后悔的话,他对自己的母亲已经这样做了。他总是问他的主人在哪儿,但是每一次他都被坚定地告知Skinner没空。第三天Mulder发现他的护理大军消失了。他坐起来,以为他是孤单一人——然后发现 Skinner正站在窗前向外看着。
“我很高兴你回来。我以为……” Mulder耸肩。
“我走了?我和你结束了?” Skinner转过身,Mulder找他脸上找不到鼓励。“我差一点就这么做了,Fox。Elaine在形势一触及发的时候让我改变了主意。我需要些时间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有结论了吗?”
“是的,我有。” Skinner的脸色严肃到让Mulder感到一阵颤抖爬上了他的脊背。
“你取走了我的契约。”他低声说。
Skinner挥挥手。“契约不重要。他们一向都只是我们彼此间联系本质的物质形式。”
“那么什么是重要的?” Mulder问。
“Fox Mulder。Walter Skinner。两个需要对未来做出艰难决定的人。” Skinner走到床边坐下。
“我妈妈怎么样了?”想起自己曾对母亲说的话后Mulder脸红了,但是当他开口时他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故意改变话题,想避开Skinner打算讨论的主题。
“我和她谈过——当然她很心烦,但是她理解那不是你的真心话。” Skinner沉默,然后耸耸肩。“这是我所能说的全部。也许刚好是事实。我不太确定。”
“你找到他们为什么放她上来的原因了吗?”
“很明显……” Skinner伸展一下,Mulder听到他主人的肩膀清晰的响了一下。“你该记得他们在等这套公寓的一名访客——Perry。然而在这其间他们换班了,门卫只是示意你母亲上楼而没有核对她的姓名。小个子的灰发老太太不会被看作对安全有危险。我不认为这种错误会再次发生。” Skinner补充。Mulder几乎因他主人这种保守的说法笑出声来。他很肯定Skinner好好地给了大厦安全警卫们一顿教训,而且是他曾无数次骂得 Mulder觉得自己象条公园里的丧家之犬的那种。
片刻的沉默后Skinner小心地将手指落在Mulder胸口的绷带上。
“你为什么这么做,Fox?”他问。“不能忍受你母亲?她说了什么?触发了什么反应?让我明白为什么你要割伤你自己,Fox。”
“我不知道。” Mulder耸耸肩。
“不,你知道——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们无法继续下去。”
Mulder猛地抬头看他。“你打算结束了?”他问。
“不。是你打算。一直是你。我有工作要做,Fox。如果你想和我谈谈,我就在楼下的书房里。如果不想。”他耸耸肩。“也好,那么一切结束。如果你想要我,那么你必须来找我——当你这么做时,准备好交谈。你能走得很好——你能去浴室,能给自己找点东西吃。我退开。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那里,但是由你自己决定是否过来寻求帮助。我永远不会停止爱你,但是我不可能永远去猜测你脑袋里装着些什么。”
他弯下腰吻吻他奴隶的前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Mulder转过身将膝盖抱到胸口,躺在那里视而不见地瞪着空气。一会儿之后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偎依到他的下巴上,用不加批判的黄绿色眼睛审视着他。
“Wanda,滚开。”他咕哝,她不确定地咕噜咕噜叫着,在他的一边下巴上磨擦自己的脸,然后将自己挤到他的手臂间。他长时间地瞪着她,但是她似乎无所谓。终于,Mulder用手抱着她把自己的脸埋在她奶油般金色的皮毛中。Wanda没有报怨地顺从,她的眼睛对他的痛苦同情地转动着,她甚至蜷得更近了。她是他曾触摸过的最柔软的的东西,她的皮毛又长又丰厚,抵在他的下巴上。Mulder这么抱着她几个小时。在这个长长的黑暗的日子里她是他唯一的陪伴和安慰。终于,他睡着了,长长的身体环着这个小小的柔软的家伙,她的下巴枕在他的胸口,她的胡须搔着他的耳朵。
那天Mulder没有再看见Skinner。他没有吃饭,但是他的主人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奴隶有没有吃饭,更不要说强迫他去吃了。Mulder几乎要感激只有Wanda陪伴的独处时光。到晚上十一点,Skinner回到卧室在门边四下看看。
“晚安,Fox。”他说,当他看到Wanda正蜷缩在他奴隶的手臂间时一丝微笑的痕迹出现在他嘴角。他转身离开,Mulder坐了起来。
“先生?你不睡在这儿?”他问。
“不,Fox,我不。” Skinner转过身回答。“好好睡。明天早上我来看你。我会在走廊那头的客房里——如果你想见我,只要顺着过来就行。你可以在你想的任何时候叫醒我,但是如果你这么做了,要准备好交谈。”他意味深长地瞥一眼他的奴隶。“如果需要,你的止痛药就放在床边——你自己决定吃还是不吃。”他耸耸肩,然后离开。
当他的主人离开后Mulder感到更孤单了,他把Wanda拖到手臂间紧紧抱住。她热心地用自己的脸磨擦他的,心醉神迷地咕咕叫着。
“你用气味来标记我?”他谴责。“把我标记成你的财产?”她冲他眨眼,他发誓可以看到她在微笑。“前进并微笑,小姑娘。”他斥责。“你知道,我曾看过关于这个的纪录片,
Wanda。你的脸上有气味腺……”他轻轻地抚摸她的一侧面颊。“……当你在东西上磨擦时,你用自己的气味来标记他们。当然人类是闻不到的,但是其它猫可以。所以如果现在这里还有一只猫的话,她将知道我属于你——这是你喜欢的,是不是?”她唯一的答复是更大声地咕噜咕噜叫,明显喜欢受到这种注意她的认真交谈,然后她又一次用脸磨擦他的下巴。
Mulder微笑着抱着它躺回床上。他太累了。他不知道怎么做,也不能思考。他抛开眼泪,抛开其它任何东西,只是躺在床上,抚摸着舒适地伴在他身边的猫科小动物。
“你知道,我能明白为什么Elaine在Andrew死后要把你送给他。”他喃喃自语,无精打采地搔着她的耳朵后面。她的呼噜声提高了一个分贝,她偎得更近了。“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恨过你,Wanda。”他叹口气。“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怨恨你占了他更多的爱,很容易就看出他崇拜你。你知道,我认为我也是。我想,”他深思,将注意思转到她的颌下,“我只是你的第二个奴隶。”她满足的颤音告诉他她很高兴他终于承认自己的感受—— 从一开始她就确信无疑。“现在,不要告诉他我说的这些,Wanda。”他低声说。“没必要告诉他我们已经和解了。没必要让他知道……任何事,所有的事…… 除了那些我真正想告诉他的。”他低头看着她正在黑暗的房间里闪光的明亮眼睛,又一次微笑了,小小的悲伤的微笑。“我会的。”他宣称。“我会诚实的。我只是不敢肯定我能做到。”
第二天当Skinner进来看他时Mulder醒了。Wanda依旧蜷在他的怀里,虽然Mulder猜想她多半在夜里离开过吃东西并使用她的猫盆。
“早安,Fox。” Skinner礼貌地说,正式的语调打碎了Mulder的心。“今天你怎么样?”
“不错。如果你在意的话。” Mulder把枕头拉到头上。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糟糕,但是他无法下决心打破两人间不断增长的沉默。
“我在意。很大程度上。” Skinner一边回答一边打开窗帘让光线进来。
“随你怎么说。” Mulder在枕头里嘀咕。
“我会让你一个人呆着。如果你想找我,我在书房。” Skinner简洁地说。
“留下。”尽管最大的意图是不要说出来,单词还是从Mulder的嘴中溜了出来。Skinner停住脚步转回来。
“我不会。你知道我的条件,小东西。” Skinner保证地吻了一下Mulder的前额,然后离开。
“你不知道……这他妈的有多难。你想不到……” Mulder语无伦次地窒息。“我那时只他妈的是个小孩。”
“我知道。”Skinner停在门口。
“我在那些婊子养的共谋集团分子那儿经历过一切!”Mulder爆发。“没完没了地提问,把我的内脏撕出来,告诉他们所有的事和所知的事?我徒然地经历过所有这些,我不想再来一次。结束了,我不干。”
“不,你不会。” Skinner耸耸肩。“你不会,直到你放开它。如果你不能谈及为什么要伤害自己,那么我无法帮你。”
“你他妈的不了解!”Mulder猛地大叫,竭力击退在共谋集团那个所谓疗养院的无菌室里的记忆。他看到自己12岁时的脸,苍白、痛苦、害怕,反射在不锈钢水池的表面,他冲着那个池子呕吐,没日没夜地回答他们无止境的提问。他想念爸爸妈妈,但最想念的是他的妹妹。他一直想念她。
Skinner坚定地凝视他片刻,然后离开房间。Mulder倒回到床上,知道自己终于断然地叫了出来。当几分钟后那个高个的男人拿着一幅加了镜框的照片回来时他十分奇怪。Skinner把照片扔到床上Mulder身边,然后坐了下来。Mulder注视着照片,看到一排年轻海军欢乐、充满活力的面孔。
“这是Jamie Sullivan——他能合着Yankee Doodle Dandy的曲调放屁。” Skinner指着一个棕黄色头发、满脸雀斑的小伙子。“这个是Luke Larraby——我们经常开玩笑说他取了个电影明星的名字并且长得和它挺班配。”他指向一个黑发、迷人的漂亮年轻人。“这是我的班长,Marco,他来自于一个意大利家庭,擅长开玩笑——和泡妞。他是个不错的家伙。我们会为他做任何事。我把他当英雄崇拜。这个,”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是Jack。”
Mulder专心地盯着Skinner指出的年轻人。他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但是有着象西班牙猎狗一样懒散的头发,明亮、快乐的眼睛。“他们全都死于 1971年2月12号。所有人。所以不要对我说我不了解,或是我不能了解。因为当我只是个孩子时我也失去了我所爱的人。” Skinner站起来看了他奴隶最后一眼,离开了房间。
Mulder坐着那里看着照片。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的主人严肃的黑色眼睛,它正隔着年月看着他。他的手在Skinner脸上拂过,他能在这个男孩身上找到他所爱的那个男人的特点。Skinner失去他的同伴时18岁大。Mulder那时应该是9岁,在Clilmark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和他的小妹妹到处游逛,而那个当时他还不认识的男人正在国外的土地上为生存而战。Mulder躺下去瞪着天花板,一手紧紧握着照片。他感到太累太麻木以至无法移动。他想把所有的都交给自己的主人,最终放弃每一个糟糕的回忆、每一个脆弱和不适当的瞬间,把它们象一个坏礼物一样全都呈献给自己的主人,但是他甚至不确定他会找到答案。Skinner似乎在期待着某些事件为什么会发生的解释,Mulder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