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故稍坐起身,拿过那瓶,说:“我自己来吧。”
过程中,孟斯故发现严竞有很多不熟练的,包括前期准备,以及如何戴用安全套。
孟斯故狐疑地看严竞,不觉得他是在用这些事情调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
“你是不会这些吗?”
作为联邦最年轻的中校,懂得上阵杀敌,这种事上却一问三不会,说出去谁信。
严竞的耳朵少见地泛起红,理直气壮道:“我又没跟谁做过!”
不仅没有过,连相关影片严竞都没怎么看过。他自懂事以来,一心想着入联邦军校,成为外公那样厉害的人物,情情爱爱一类的杂念几乎没在他脑中停留过多久。
今日和孟斯故,确确实实是人生头一遭。
孟斯故本想回说“我也只跟你过”,又想说“卫生生理课应该都有教吧”,但是想了想,前者会致使严竞发脾气,后者还真不一定,严竞经常外出执行任务,指不定大学的时候真没上过那课,于是没多说什么,直接上手给严竞戴上该戴的东西。
他的手法不算熟练,弄得严竞吃痛好几下。
严竞却无不悦,轻笑着指出:“还以为你多会,你不也挺生疏的。”
“我第一次给人弄。”孟斯故实话说,“他都是自己准备的。”
严竞怎会不知道这个“他”是谁,虽说归根究底是同一个身体干的事儿,还是顿感烦闷,甚至自我怀疑干嘛要问。
他不想聊了,直接用实际行动撇过了话题。
得益于刚用手弄过,严竞不像普遍处男那样没多久就承受不住地完事儿。不过与孟斯故深入亲密,对他而言的确需要极大自控力。
他本欲掌控孟斯故,反倒一步步陷入孟斯故的欲火,一切借口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好在第一次算得上圆满。
结束时,初尝新鲜的严竞对此着了迷。在孟斯故略显迷离的目光中,他脑中一片空白,竟俯身亲了下他的嘴唇。
他们似乎都没怎么想明白上一秒的自己都做了什么,呆呆看着对方。
“严竞,”孟斯故先缓过来,提醒道,“完了该出来,你可以出来了。”
严竞不觉得身体哪里疲累,只感觉心脏跳得飞快,他说:“没完,我想再来一次。”
第30章
孟斯故并未对严竞要再来一次的说法感到太过震惊。即使严竞曾多次明确告知他的性取向,但是人,尤其男人,总是无法拒绝强烈的生理快感。
直男从不是例外人群。
孟斯故没有反驳,严竞想要,他也想。违背真实身体意愿着实难受,他也不希望在这间旅馆得到更多痛苦回忆。亲热反而成了一种暂时结束痛苦的有效方式。
于是他看着严竞,说:“好啊。”
好啊,一起沉沦于欲望吧。
“可不可以轻一点儿?”
轻点儿才更像被你杀死的他。
严竞听不见孟斯故心底的话,只意识到身下的人是个伤员,提出轻点儿应该是怕伤口被碰到。他自己动手换了一个新的套,而后抱起孟斯故,手臂同时紧紧揽住他的腰部,说:“不一定轻得了,但是绝对不让你再受伤。”
孟斯故没说什么,闭上眼,回搂住严竞的脖子,最大程度地容纳彼此的本能需求。
起起伏伏,幻由心起。
整夜无人自愿出梦。
隔天清晨,严竞更早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自觉朝向了孟斯故。
他再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毕竟眼前的孟斯故始终保持背对着他的姿势,还没醒,仅有上身因呼吸动作而极轻微地起伏着。
严竞皱起眉,不认为这是巧合,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孟斯故后背显眼的伤痕所吸引。
孟斯故背上大部分被抽打的伤已然痊愈,形成了一道道疤痕,像极了被风吹乱的谷草。有一处较为严重的伤看样子是才好不久,伤口边缘颜色暗红发深,应该有过反复破损感染的情况。想来,此前一直用修复贴贴住的正是这个位置。
孟斯故太会隐瞒,若非中弹,其他人大约无法轻易知晓这件事。
严竞记起自己和卢大海曾讨论孟斯故在单间洗澡很矫情,却不知他们口中矫情的人独自扛下亲生父亲的抽打,只为了争取一份虚无缥缈的幸福。
瞧着这满背伤痕,严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其上轻抚。
孟斯故比他以为的更蠢笨,也比他印象中的更可怜。不过是想要爱、要长久幸福而已,何必为了一个K.E无条件付出自己,找他讨要他也能给,且必然能比K.E给的更多!
然而察觉到自己正下意识在与副人格竞争,严竞心惊,猛然收回了手。
“竞争”在严竞看来意味着有足够的能力水平与他较量同一个目标,K.E一个侵占身体的人格意识凭什么,孟斯故的感情又何时成了他要争夺的对象……
严竞推测是大清早的思绪杂乱,加之昨夜跟孟斯故有了肌肤之亲,因此身体感觉自然而然延续了更多荒唐想法。
他立即起床,到卫生间洗了把凉水脸,好让自己迅速清醒些。
走出卫生间,严竞看见孟斯故醒了,坐在床上揉着眼睛。
“起来了。”他清了下嗓子,“还觉着哪儿不舒服吗?”
“没了。”孟斯故没在床上多赖着,他从叠好的衣物中拿出要穿的,边穿边带着沙哑的嗓音说道,“精油代谢干净了,之后应该没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干净了?”
孟斯故说:“前天吸入,算算得有两天了。”
“不到整两天。他们这边草药厉害,说不定有残留。”严竞说,“别掉以轻心。”
“嗯,不过我觉得就算真有残留也是少量,不会有太多影响。”
说话间,孟斯故利落穿好了内裤和长裤,“你用卫生间吗?”
“不用。”
得到回答,孟斯故自顾自撑着那根登山杖进到卫生间洗漱,没再多说一句别的。
严竞顿感别扭,他跟着走到卫生间门口,抱手看向孟斯故。
他们通过镜子对视,孟斯故吐掉嘴里的泡沫,含糊地问:“怎么了吗?”
怎么了?严竞听了,莫名更觉得别扭,语气生冷地说了句“没怎么”,转身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卫生间的门被孟斯故顺手虚掩着扣上了。
严竞坐到沙发上,盯着那扇门,越看越不顺眼。他起身走过去推开,再一次站在门边。
这一进去,正好撞见孟斯故脱下裤子准备上厕所。
孟斯故回头看了他一眼,赶紧拽起裤子,“你怎么又进来了。”
严竞用食指指节随意敲了敲门把手,“昨晚为了帮你,把锁拧开了,检查一下有没有坏。”
昨夜说的还是递送毛巾,一夜过去就改了说辞。
孟斯故没跟他计较,“检查好了吗,我要上厕所。”
“你上你的,我在这儿不影响。”
“你在这儿我尿不出来。”
“为什么?都是男的,咱俩又不是没见过对方那儿长什么样儿。”严竞耸肩,“还是说你打算当这几个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
话讲到这,孟斯故明白了严竞今早一连串的奇怪举动是想做什么,他有些无奈,“问题不在我,严竞,是你怎么打算。”
“什么意思?”
孟斯故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男人,昨晚对你来说就是顺便解决下生理上的需求。如果你还是觉得男人跟男人做特恶心,等会儿出了这个门,我发誓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争取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你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你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好像也不会怎么样,可能就是记着吧。”孟斯故自嘲般地笑了,“总之取决于你,你不是讨厌我擅作主张吗。”
问题丢回到严竞身上,严竞嘴唇动了动,迟迟没能说出“那你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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