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竞说:“理解。”转而提醒孟斯故:“药也带上。”
孟斯故点头,把东西一股脑儿装进背包里。他的肩膀背不了重物,只得用手肘跨着包带,手里拿着枪,另一只手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吧。”
严竞看不下去,径直夺过他的背包,然后上下扫视了一遍,眼神复杂。
“怎么了?”孟斯故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说,“我能走,或者你可以先走,我等会儿赶过去,不给你添麻烦。”
严竞皱眉,背对过身半蹲下,言简意赅道:“上来。”
孟斯故看着宽厚的背,有些愣住。
严竞这是……要背他?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别磨蹭,我都还没背过姑娘,你以为我爱背男的。”严竞姿势没变,“你腿这样,等你才更麻烦。”
孟斯故咬住嘴唇,没再拒绝,小心翼翼趴到了严竞身上。
另一边的营地,卢大海带着队员将前来突袭的雇佣兵击退后,开始集合整顿。
卢大海环顾四周,发现一直没看见严竞的踪影,他高声问:“谁瞧见严队了?”
队员们纷纷表示没看见。
“奇怪。”刚才来不及多注意严竞那边的情况,这会儿严竞居然不见了,卢大海说,“是不是追到林子里还没回来?”
主队的一名突击队员回答:“严队应该没进林子。我是最早追上去的,没看见他进去。”
“留在营地的呢,有人看见了吗?”
另外留在营地的队员们摇摇头,“没有。”“我也没有。”
这时,陈琰喊了声“报告”,说:“严队他……会不会是去找孟斯故了?”
卢大海想都没想,否道:“不可能。”
严竞曾直言跟孟斯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最近对孟斯故不听命令的行为也非常气愤,连其他队员想探望都驳回了,根本没理由自己大半夜悄摸着过去。
陈琰身旁的人也认同卢大海的观点,他用手肘戳了陈琰一下,用极低的声音提醒:“别乱说了,他们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回头严队听了又得罚你。”
陈琰哭笑不得,告诉卢大海:“可是我巡逻的时候看见严队往林子的方向去了。”
“你问他了?他有说要进林子?”
陈琰噎住,“没有,严队自己说睡不着,随便走走。”
卢大海觉得陈琰这家伙不靠谱,没再理他。这种时候不方便二话不说就打电话,对方若是正处于危险区域,手机的铃声很有可能置对方于险地,他拿出手机给严竞发信息:「结束了,你人呢?」
两分钟后,严竞的信息回了过来,只有俩字:「安全?」
卢大海回:「安全,无伤亡」
严竞的电话打了过来。
卢大海想着严竞如果有安排可以直接跟队员们说,于是顺手点开了外放。
下一秒,孟斯故的声音传到了在场每位队员的耳朵里:“哎,好像通了。严竞,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第16章
“孟斯故?”卢大海脑袋里的神经好像断了一两条,他不确认地问,“孟斯故是你吗?”
短暂的吵杂声过后,手机那头说话的人换成了严竞。
严竞说:“喂,我严竞。”
队员们各个儿睁圆了眼睛盯着卢大海的手机,卢大海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关掉外放,转过身低声问:“你人呢?怎么跟孟斯故在一块儿?你去打他了?”
卢大海的一连三问搞得严竞无语极了,怎么提到他和孟斯故在一块儿,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他欺负人家。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还叫你什么放下来。”不过卢大海想想也是,严竞再怎么不喜欢孟斯故,还不至于对一个伤员下手。
严竞瞧着站在身旁扶着树的孟斯故,想不出怎么回答,就敷衍了一句“回头再说”,随后问:“先说说现在的情况。”
卢大海将雇佣兵突袭后被及时击退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顺便告知跟总部取得联系后得到的通知:“要求咱们任务暂停,全员即刻返程,退回到联邦境内。你们还在山上吗?最多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回来,等不了太久。”
从当前的位置返回营地,一个人用跑的需要花十分钟左右。
严竞一口应下:“知道了,你带着他们准备,我们一到就出发。”
卢大海“嗯”了一声,要挂断电话前,想了想,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手机多补充了一句:“别抢人,别打人。”
“嘟”的一声,电话被严竞挂断了。
一路上,严竞背着孟斯故,手肘跨着背包,孟斯故则用手电筒帮忙照前面的路。两个人没怎么说话,倒出奇地默契十足。
有段路较为崎岖,孟斯故用手指戳了下严竞的胳臂,提议:“要不把我放下来,我找根粗树枝撑着走。我太沉了。”
实际上孟斯故不算多重,只是常年在军校训练,早不是瘦杆子身材。背着他这么一大段路加速小跑,严竞难免略微带喘。
“不用。”严竞没答应,“都说了,等你更麻烦。”
听了这话,孟斯故嘀咕:“你可以不用等。”
今天若是严竞没半夜过来,孟斯故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要被丢下了。他对此事不会怨恨,他个人的利益相对比起那么多人还是太小,被丢下是最优解,能够理解。多一个严竞反倒令他想不好要怎么面对。
“什么?”严竞没听清。
孟斯故没有重复,只说:“如果等会儿进林子里遇到敌方,你记得立马放下我。”
严竞没搭理他,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然而还没进那片林子,严竞就不得已将孟斯故放了下来。
爆炸致使前面的路塌损严重,山石堆积,左边一侧是山崖,从另一头绕路进去,怕是又要花上不少时间。
孟斯故的心情和那条毁坏的路一同下沉,他看向严竞,只见严竞十分冷静,已经拿出手机给卢大海打电话。
“有段路塌了,绕过去来不及。你们先撤,我跟总部联系。”
卢大海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说:“这边你放心,有我在。”
随即,严竞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因为信号不大好,他往回走了一段路。
孟斯故看见他站在那里看手机,没多久便接起电话。大约讲了半分钟,严竞回来了。
严竞说:“不跟队伍回去了,绕路去城区,有人安排直升机送咱们回去。”
孟斯故点点头,“好,有时间要求吗?”
“不着急,就是不方便再穿这身衣服去城区。我回趟村子,找他们借两套。”
一听到要回去,孟斯故就想到村长他们持枪赶人的态度,“你这时候回去容易产生误会吧。”
“不换不行。没事儿,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严竞说完,转身朝刚才的路跑了回去。
等我。
听到这两个字,孟斯故心头发颤。
孟斯故犹记得上一个对他郑重说出这两个字的人是K.E。
那时K.E抱着孟斯故,桌上放着他刚刚亲手签下的支援人才回国通知单,“严竞”两个字的墨水字迹都还没完全干。他许诺:“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回去,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
孟斯故很少撒娇,被离别的情绪感染后,不免也有些情绪化。“一定要等吗?不想等,真的一天都不想等了。”
K.E笑了,摸着他的头说:“不等,听你的,今天公开怎么样?”
孟斯故自然清楚不可能也不可以,他们没回联邦,一切都还不稳定,贸然做出这种事情必生事端。他叹了一口气,“不怎么样,等等你吧。”
于是K.E抱他抱得更紧,“等我回去,我们公开,订婚,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你不喜欢人多,可以办个非公开婚礼。旅行结婚也不错,我带你去我小时候去过的一些特别美的地方。你不是说没见过一望无际的草原吗,也带你去看,或者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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