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将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复回想好几遍,越想脑子越乱,突然有人叫他:“二少,没事吧?”
他猝然抬头看向对方, 对方似乎被他此刻的模样吓到了, 往后退了一小步, 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 不舒服吗……因为看你很久没回包厢, 张总让我来看看你。”
傅椎祁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傍晚吃了饭就陪那群傻屌来唱歌,刚借口公司有事, 出来找了个空包厢坐着给喻兼而发消息等回复,迟迟没回去, 就有人叫一个“少爷”出来寻人。
这“少爷”是个不到二十的小男生,模样嫩,据说刚做不久,还不会来事, 倒个酒都手忙脚乱的。有人质疑经理怎么搞培训的, 也有人说你不懂,最近流行这种纯的, 故意这样的也有可能。
总之,这人就被扔给傅椎祁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最近傅椎祁对喻利知的那个模样清纯的小白花弟弟爱得跟什么似的,就自顾自觉得傅椎祁是妖艳贱货玩多了换口味了。
这小男生怯生生的,傅椎祁松了点脸色:“没你的事,你回去跟他们说我有事就行了。”
小男生欲言又止,转身正要走,傅椎祁叫住了他:“你要不想回去就自己找个地方待着,事后说是我留了你,账往我头上算就行。”
小男生有点不理解,傅椎祁没打算解释,摆摆手就让他出去了。
等人出去,傅椎祁再度看手机,喻兼而还没回他。他不想再自己胡思乱想,索性直接语音电话打过去。
喻兼而盯着手机上的来电,原本不想接,有点尴尬,而且他可以预料傅椎祁又要发疯,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可是……就接这一回吧,把事说清楚。虽然他已经在数月之前说得很清楚了。
“傅哥。”
喻兼而的声音传过去,那边过了两秒才传来傅椎祁的声音,居然听起来还算平静:“到酒店了么?”
“嗯,到了。”喻兼而尝试速战速决,“我——”
傅椎祁打断他的话:“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在睡觉倒时差?我看你一直没回消息,不放心,没事,你没事就好,那先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儿,你先睡,我回头再——”
“傅哥,”喻兼而说,“不要再回头说了,现在就说吧,虽然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喻兼而不想傅椎祁再自欺欺人做无谓的挣扎,而傅椎祁却憎恨他连自己自欺欺人做无谓挣扎的机会都不肯给,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神越发阴沉。
“我和你分手了,意思就是不要再有联系了。”喻兼而一字一顿清晰地说,“之前我的腿受伤了,我担心你做一些危害我人身自由或安全的不理智事情,所以故意顺着你的话来,放松你的警惕,直到顺利离开。现在我不需要再演了。”
傅椎祁听得都笑了起来。
喻兼而听到他的笑声与突然的一连串巨大声响,像是有些什么东西被傅椎祁砸碎了。
傅椎祁的笑声戛然而止,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声音都比平时尖利:“我也说了我不同意!”
“我也说了,分手只需要一方提出,这是人身自由。”喻兼而说,“这些其实已经说过不止一次,我不想再说了,傅哥,你不要再纠缠我,也别想威胁我。”
“你——”
“喻利知那里,你想怎么对待,是你的事情,不用告诉我。如果方便,你告诉他,不要再为了和你相关的事来找我,我不会再管。我妈妈也是受害者,我们并不欠他和他妈妈,我之前出于兄弟情义帮他,而他的贪婪令这份情义过早被消耗殆尽了。而且那段经历也令我倍感耻辱。”
喻兼而和喻利知兄弟情义尽不尽傅椎祁不在乎,他揪住最后一句话质问:“哪段经历令你倍感耻辱?和我的——”
他话没说完,喻兼而听到那边隐约有其他人说话,好像是有人闻声赶来问傅二少怎么回事。
傅椎祁刚刚一时激动拎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砸对面的液晶大屏上了,屏幕上一块凹进去的大坑,大半边都黑掉了。这倒不要紧,KTV的人主要是怕傅椎祁出事,这些人物可比整栋楼加起来都贵重多了。
傅椎祁铁青着脸,说没事,在打电话,让他们别管,全记他账上就行。
大家见屋里就傅椎祁一个人,猜测可能是电话里什么事惹这大爷不高兴,便识趣地离开了。
傅椎祁深呼吸一口气,刚才那没说完的话问不出口了,正要改而稳定情绪说点别的,喻兼而回答他:“是的。”
“……什么是的?”
问完,傅椎祁就后悔了,他感觉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
果然,喻兼而说:“和你在一起的那段经历是我的黑历史。”
傅椎祁:“……”
“还有,你给我的钱,除了正常开销,大多数我都没动,银行卡我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面了,密码都和入户门的门锁密码一样,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不用告诉我。”喻兼而说,“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微信留言给我,我会回复,不要打给我。但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纠缠我,超过三句废话,我就会拉黑你。”
说完,不给傅椎祁废话的机会,喻兼而挂断了语音。
傅椎祁马上就又打来了,喻兼而不接,直接挂断。傅椎祁又打,喻兼而又挂。这么三次之后,傅椎祁再也打不过去了,他被喻兼而拉黑了。
他打手机号码,可喻兼而根本没开通在国内用的手机号的国际漫游,接不到他的来电。
如果傅椎祁有尾巴,现在尾巴上的毛已经全部炸开了。
他反复地深呼吸,克制住自己想要毁坏一切的戾气,正想给喻兼而发邮件,可想想又是徒劳,便作罢了。
最终,他只是边起身往外走,边给助理小左打去电话,让小左给他定最近一趟航班飞过去找喻兼而,经济舱也行,哪家航空公司都可以,最近最快就行!
喻兼而很好,好得很,居然三十六计都跟他用上了,这叫什么,瞒天过海?还是上房抽梯过河拆桥?
傅椎祁的眼睛都是红的,他现在还记得自己打不过喻兼而,可他还是想和喻兼而打一架,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能怎么发泄自己这一刻的愤怒。
可他不能就这么离开,还得回包厢跟那些人说一声。
他不能说真正的原因,不能让人嘲笑他连个枕边人都留不住、管不好,像个傻子似的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家伙耍得团团转!
傅椎祁回包厢的途中看到了刚刚那个小男生,正在柜台帮人做果盘,他就顺手把人拽走了,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揽住对方的肩膀,一路阴沉的脸色突的一变,露出恣意的笑容,推开门,没进去,就站原地朝里面人道:“你们继续玩儿吧,我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说。”
众人见着他跟这小男生的姿态,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纷纷打趣他太心急了。
“明天还有事呢,速战速决。”傅椎祁道。
大家越发哄堂大笑:“傅二你能不能行啊?是不是不行了啊?都开始速战速决了?”
傅椎祁现在满脑子晕沉沉的,能撑着在这儿说话就不错了,刚就留了话柄让人笑。不过这事儿被笑,他并不太在意,就只是跟着笑了笑。他又不是真不行。
“不说了,今晚记我账上。”傅椎祁说完就领着怀里的小男生走了。
一路走到停车场,傅椎祁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早就松开了小男生,但对方一直跟着他。
左助理一直在车上待命,这会儿见老板来了,就下车给开了后车门,然后看了眼跟在老板屁股后头的眉清目秀年轻男人。
傅椎祁上车前停了下,掏出钱夹子,没数,把里面的一叠红票子都直接递给了小男生,淡淡道:“今晚自己打发时间去吧,我有事,额外的账他们会记我的。”
小男生有点黯然,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傅椎祁上车离去。
左助理一边开车一边跟傅椎祁说刚订了四个小时后的机票,傅椎祁一听就不悦,问怎么四个小时这么久。他四十分钟都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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