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宜被抱很紧,手使不上劲,两分钟到了,梁言又说我讲的三分钟吧,我是讲的三分钟。
陆逢宜踹他一觉,梁言捂着肚子笑,问:“怎么还真踹我呀?”
恐年后再生变动,梁言想尽快把事情办好,
于是家里开始无孔不入地出现他的声音,鬼魅一样,哪里都有,跟在屁股后面甩不开。
小宝要不要吃仙贝呀,刚买回来脆的不得了,一掰就碎,不吃?听听声音呀,先掰一个,是不是很脆?
人在前面掰,杨桂枝跟在后面捡,吸尘器不离手,直喊造孽,做什么拿饼干开玩笑,碎渣子到处都是,也隔着袋子掰啊!
掰碎了几块陆逢宜硬是不吃,当他不存在一样只做自己的事,最爱的仙贝都不成了,于没有更多兴趣爱好的陆逢宜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打动他?
梁言想想,主意打到那堆丑玩偶上,陆逢宜心爱的阿莫多放在床上最中间,某天夜里陆逢宜躺上床,伸手一摸什么也没有,坐起来听见梁言光在外头念,宝宝今晚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要不要呀哥哥给你送进去,哎呀天气越来越冷了,听说过几天的雪下得更大呢,下这么大的过年都没意思了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回去?
陆逢宜听了半天,听他说得口水干,才打开门把娃娃抢回去,顺带推一把门外的人。
梁言蹲了那么久腿早麻了,被他一只手轻易推倒,爬起来还对里头的人讲晚安,做个好梦。
利诱不成,威逼更是想都不用想。
“够了。”
直到看见二楼窗外踩着棚梯一手拿抹布一手提水桶的问他过年要不要跟他一起的梁言,陆逢宜终于开了尊口。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去,你为什么一直要问?”
陆逢宜对他想当然的自我念头表达不满,洗窗户的那么多人,用得着在这里自己爬梯子?二楼说高不高,陆逢宜握杯子的手有些抖,他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眼不见为净。
梁言顺着梯子下去,洗窗户叫他大冬天出了一身的汗,拎着水桶上去时本只想着做做样子,哪知道一直没等来陆逢宜出房间,他又想上都上去了,就洗一洗吧,总归冬天也没找工人做外部清洁,就这么刷了半个多小时,陆逢宜才从拐角处出现。
“你答应啦?”梁言放了工具就直奔屋内,陆逢宜在吃一块甜点,咬了一口嫌太甜,剩在碟里。
“放心,这次回去,不会有人跑到你跟前再说什么,”梁言摘下不要的手套,说,“我寸步不离守着你,除夕吃个晚饭,至多到初一中午,咱们就回家?”
“不然……”他摘了另一只手套,顿了顿,“把桂姨一起带回去?你爱吃她包的汤圆。”
陆逢宜吸了口气,“你让她回去过年。”
“初一再回去也一样。”
“你有点人性……”,陆逢宜握紧了拳头,带着一丝恨意:“你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可以好好跟我讲,不要做那么多无聊多事情!你是、故意爬到梯子上,要摔下来,然后,苦肉计。”
梁言刚做完工水都没有喝一口,他累得嗓子冒烟,头一回听见陆逢宜这样质疑他,要说苦肉计么,是想过的,但不是还没实施吗?着实冤枉!
“外头又冷又热的,你没看见那玻璃擦得影子都找不见?屋外的傻喜鹊恐怕又要直撞墙,那么干净,分不出里外……”他说着,观察陆逢宜的脸色,“我找找事情锻炼一下,哪是你想的那样?什么苦肉计,我现在还能对你使这个……”
梁言一激动,冲到他面前,“那么你是担心我?”
陆逢宜盯着他,眼里有恨意,也有藏不住的东西,他的拳头捏得更紧,砸在梁言肩膀上,愤愤道:“滚开!”
他站起身,梁言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自嘲般地笑了,“我错了,不该怀疑露露对我的真心,是我自己根本不敢去想,你现在已经不那么恨我了。”
怎么能立马想到那是陆逢宜的关心?当初他说要把梁言从三楼推下去,找人把梁言扔进瑞景江里的时候还历历在目,尽管知道那些变不成真,但也将他这连威胁都讲得像玩笑的话放进了心里,他想过如果陆逢宜真的要他死,他可以以死赎罪。
“我错了,好吗?露露别生气,以后我不对你使苦肉计,”梁言拿着他没受过伤的手再往自己肩膀上打,“要么你就干脆把窗户打开,推我下去算了,我真是该死,没事使什么苦肉计,惹得露露不开心。”
陆逢宜甩开他,“我没有想让你死。”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又讲错,露露从来没有想过让我死,是我自作多情。”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陆逢宜对他厚脸皮的程度瞠目结舌,“你好好说话,不许碰我。”
“不碰,不碰。”
这么好的机会,梁言不紧紧抓在手里名字明天就要倒着写,他脑袋坏掉啦?不碰,要等陆逢宜下一次这样袒露自己,等到明年去吧!
他把脏了的外套一脱,蹲下抱住陆逢宜的腿将他整个抬起来。
“不要动,”他的脸颊挨在陆逢宜的肩侧,“掉下去了!”
“”脏死了!”陆逢宜拍打他的背,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涨红的颜色,“放开我,我不洗澡。”
“陪我洗一下。”
“梁言!”
“我是说,让你在外边陪,生什么气呀……”
第48章 没他也行
饭桌上冷得像两人刚打完仗,两败俱伤正在休战,唯有金属餐具碰撞时叮哐响,陆逢宜拿要吃面包,梁言便主动帮忙挑出面包片里的葡萄干,挑的时候还有些抖——手刚刚被打过,食指指节破了皮,手背青一块,陆逢宜拿台灯砸的,梁言喊过一声痛,定神见陆逢宜气急了脸红,像鼓气的河豚,他怕不起来,说这台灯质量蛮好哦,砸两下都没坏,陆逢宜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扔到他脸上,站起身就走了。
陆逢宜吃葡萄却不吃葡萄干,杨桂枝买面包时没注意,见梁言挑老半天,陆逢宜挺直了腰,说不吃了。
“怎么?”梁言抬起头,“用的是干净叉子呀。”
“吃饱了。”
“那就不吃了吧。”
梁言轻咳,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一口,“咖啡不错。”
“没泡咖啡呀,”杨桂枝说,“都吃晚饭了谁喝咖啡,那是阿胶红枣姜茶,给小陆的。”
梁言端着杯子来回看,带了歉意:“不好意思,被我喝了。”
杨桂枝笑,“你喝也行,还有,没事。”
陆逢宜侧着头看他,梁言摸了摸自己额头,说下手这么重,怪疼的。
陆逢宜说:“我让你放开我,你不放。”
自己没事找事做,从来不肯听人好好说句什么,的确梁言对他要什么都会给,但不想要的他也照自己的想法给,陆逢宜不觉得这是一种多了不得的好,有时他只会感到负担,人和人的关系如果都是这样,那他情愿留在农村帮洛玮彦种白菜。
“是吗?你说得太小声了吧,”梁言说,“哥哥生完病以后耳朵就有点背。”
陆逢宜筷子一搁,“你自己慢慢吃吧。”
什么耳朵背,又不是坏了耳朵,他可没想这么快原谅他。
这是一个赶集日,杨桂枝醒得迟了点,没上最早班通往市场的公交车,七八点人多起来,在车内都站不稳,挤得人冒汗,她挎着装菜的包,下车一看,布包都快成纸片了。
城郊认识的屠户讲今天有农户自家养的过年猪,只卖一半,先到先得,好在她昨天先与人通了电话让人帮忙预留,到手新鲜的护心肉,用来招待久违的客人。
说是客人,倒不准确,不过是因为太久不见,想起上一次见到太太也是冬季,洛穗禾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向她言谢,她被委以重任照顾洛穗禾唯一的儿子,那双手的温柔力道好像仍然作用在她身上,杨桂枝脚步很快,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多,得早一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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