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工,”梁言挂了电话,笑着喊他,“这么勤快在干什么呢?”
陆逢宜没注意,一屁股坐到地上,梁言以为是他自己的主张,便没有伸手去扶。货车的司机下车来搬运东西,梁言笑着等待陆逢宜说些什么,但陆逢宜的眉头越皱越深,梁言“哦”了一声,后知后觉,“你摔倒了吗?”
陆逢宜抿了抿唇,等腿上那股麻意缓过,他双手撑在后方的泥土上爬起来,拍拍手走了。
“去年养的玫瑰就没长好,”杨桂枝自言自语道:“花越是漂亮就越要精心去养,香倒是很香的,但养不好,可惜了呀。”
梁言关心陆逢宜屁股上的泥土印记,他跟着陆逢宜进了屋,见陆逢宜换好裤子拿到洗衣房洗,梁言小心翼翼走到他身后,闻到他身上沾染的中药和青草的味道,以前梁言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嗅觉,但在靠近陆逢宜的时候一定会闻到他个人独有的味道。
“宝宝有没有生气?”
陆逢宜没有理他,不过也没有特别冷淡,他警告梁言不要在他身后妨碍他洗裤子,梁言不做任何动作时离他半米远,道歉说都是我不好,哥哥干什么突然要回来?不回来就好了,露露不会摔一跤。
陆逢宜说:“那你走吧。”
梁言问:“我把树莓种在哪里好?”
“你买那么多根本就吃不完。”
“摘去卖,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逢宜推开他,“你只是喜欢照你的方式做。”
“买花的时候我顺嘴问了一句才买的,我马上拿去退掉好不好?”
“你去拔蘑菇吧。”
陆逢宜没有再听他说话,“你找点事情做吧。”
【作者有话说】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脑子里会出现很多模糊的场景,像过影片一样~
第16章
“这是专在六七月份开的粉玫瑰,颜色柔柔的摆在房间好看。再过一阵要是不忙我可以摘了花瓣拿来酿酒。”
杨桂枝隔天就把开好的现成花朵剪了一束摆在客厅当中,她年轻时学过插花,但没有其他人学得好,往日在梁家摆花的任务不需要她做。玫瑰在花园开得好好的这谁都知道,但一想到反正下个月陆逢宜一去学校这家里就又冷清下来,总归东西买来就是让他开心,怎么漂亮怎么剪就行了,不算糟蹋。
要是陆逢宜长了长头发,一天摘一朵给他戴头上当头花,她也觉得不稀奇,梁言能干出这样的事。
“酿酒麻烦的,”梁言喝着茶慢悠悠说,“自己酿酒工序多,没处理好吃了要中毒,玫瑰酒舅舅工厂里有,什么时候要喝我去找他要。”
杨桂枝听了不言语,她又不是平白想一出是一出,昨天晚上不是你那么和小陆说的吗?她心想,当大哥的为了哄弟弟高兴什么话都说,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要这么哄骗,现在晓得说自己酿酒吃了要中毒,真是奇怪。
“上回从洛先生那儿搬回来的菜还没吃完,这几天我都没去市场,时令小菜就是就是要买新鲜的才好吃,前天包了点荠菜猪肉饺小陆吃了十来个,附近原来有一大片荠菜,今年不知道给谁挖走了,又不是长在自己门口,等我想起来去看看,哦,根都没剩下!现在稀稀疏疏长了一些,也要碰运气去找。”
梁言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话杨桂枝嘴都要闭酸,他在家时便是两个人都围着陆逢宜转,怎么都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这样的时候毕竟不多,梁言听着,觉得杨桂枝真心在为陆逢宜打算,他漂洋过海的时候就能安心许多,于是回应起来也不吝啬,“那也犯不着大清早去挖,露水那么重,踩到湿地滑倒就不好了,要吃么我下午找人去挖挖看,他一个人吃得了多少?”
“我大清早去还没找见,你下午找谁去?这一带也没多少人呐,哪儿这么爱吃荠菜……”
梁言失笑:“那就买好了,地里在长,外边就有得卖。”
“你又不爱吃饺子,买多了吃不完就放坏了,算了,前天才吃过,再做小陆就不爱吃了。”
“有您照顾露露,是我的福气。”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杨桂枝自言自语,她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心,只有她认为该做的事情她才会去做,这是看在梁言的情分上,再过一两年,她做不动了,行事就该遭人嫌弃,她也可以回老家了。
“我和露露不论什么时候都感激您,”梁言说,“您是有福之人。”
杨桂枝做在她择菜的小板凳上,她说什么都不耽误自己手里的事情,就好比现在听到少东家的祝福,她也只是在择菜的同时点了点头,说:“有福有福,大家都有福。”
陆逢宜几天内把《神仙传》又翻看了一半,梁言一回来,他完整属于自己的时间就会被打断,就连躲进书房也不能避免他隔半小时进来一趟问自己在看什么,要不要喝水,饿没有饿。
他甚至在想梁言的工资到底是谁在发,如果是梁翰仁,他是不是可以写一封匿名举报信,告诉他们这里有人三天两头不上班。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总睡不好觉。”
梁言在陆逢宜会经过的地方坐着喝茶,陆逢宜听见他和杨桂枝对话,他从不在家中倒工作的苦水,杨桂枝只有问他是不是夏天胃口不好导致,他才勉强说上几句,再多提工作也无益,这屋里没有人能帮他解决,陆逢宜是从未进入角逐舞台的状态,梁言更加不会增加他对梁家的烦恼。
“我说你不要工作后还要增加高强度的健身,过量的运动会透支身体,现在是年轻撑得住,以后老了什么毛病都有的。”
“已经做不到健康作息,再不健身身材走样,恐怕谁看了都嫌弃。”
“你身材高大,不会走样的,”杨桂枝安慰他。
梁言说:“这个想法我都不敢有。”
“怪不得小陆当你做榜样,可惜练得这么漂亮,也还是没有……”
杨桂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她顿时想到这是梁言不爱谈的话题,以前为这事和老东家吵闹过,那时候梁言和某位小姐见过几次面,都以为他们要确立关系时梁言忽然就与对方断了来往,梁翰仁把梁言叫回家询问,只知道梁言回了几句嘴,梁翰仁便生气威严受到挑战,扬言再也不会帮梁言做任何打算。
生在他们那样的家庭,能有自由的婚姻当然令人羡慕,利益往来下的锦上添花才是更多人的选择,像梁言父母那样和睦的夫妻关系平常家庭都极难出几对,可惜梁卓泽去世早令人惋惜,不然估计梁言现在也没有那么排斥在适当年龄下结成一桩好姻缘,杨桂枝想。
“有什么啊?”
梁言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他看见陆逢宜待在楼梯口站了许久没走,于是顺带回应杨桂枝,“有人吗?有也不会藏在外边呀。”
“我没说你外边有人啊。”
杨桂枝怕惹他不高兴,赶紧揭过去,“你们后天去寄夏小姐家做客,要打包的东西我都装好了,还是中午去?”
“不着急。”
梁言边喝茶,边剥了几颗鲜核桃放在碗里,他笑着仰起头,看了看楼梯扶手边陆逢宜探出来的脑袋,说:“等他睡醒了再说吧。”
陆逢宜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他装作刚下楼的样子从他们的背后走过,梁言把碗递给陆逢宜,陆逢宜说不想吃核桃,梁言追着喂了他两块,剩下的自己吃了。
梁言剥核桃上的薄膜剥得手发黑,洗了半天才洗掉,比他下田割稻谷那天都难洗,拿笔的手被弄得狼狈,杨桂枝看了有些心疼,说以后要吃核桃她来剥吧,也是一样的味道。
“我不是看您在忙吗?”梁言看着自己的指甲,说:“过两天自己就掉了,没事。”
“那明天还要不要出门?公司里谁的手伸出来都白白净净,老板的指甲缝里藏东西,太难看了。”
“明天又不用出门,”梁言一副好脾气模样,“再说了,昨天你还让我挖坑种树,那泥巴一把一把刨出来,我也没嫌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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