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指印随即出现在他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皮肤上,刘陌阡怒意满怀地瞪着他,嘴里恶冷道:“你算什么东西?!”说罢便拉开门上车,引擎轰隆隆地一道鸣响,昂贵的敞篷跑车在地面上压出深色车痕,红色车头扭动着摆到一个有些勉强的角度,旋即高速驶出了酒店停车场。
路灯下面,郁凛垂着眼帘一时站着没动。
他舌尖从口腔中一点点扫过去,血的味道随即在舌与齿之间弥散开来。子夜灯下,郁秘书静静地站在那里,幽黑到泛蓝的眼瞳缓缓抬起来。
次日一早打卡上班,郁秘书的脸理所当然地红肿了一块。他早上在家用冰过的矿泉水瓶冷敷过,现下看上去已经没之前那样明显,可他实在肤色太浅,又因口腔里和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以致他右脸脸颊到下颌这一片只消稍微仔细一点看还是能看出肿痕来。
早上他下去接顾怀瑾上楼,直达顶楼的专用梯里四面都是镜子,他站在一边角落上刷卡,卡片在感应器上滴一声后,他安静站正。顾怀瑾的视线从镜子里反射到他脸上,郁凛轻轻抬起头,目光盯着小屏上的楼层数字慢慢上升。
上午总裁室有跨洋事务要电话处理,郁凛便先下去更新了一份市场数据,他站在玻璃连廊连接的员工休息区没有看到池镜的身影,在同事们稍显闲散的聊天中走进电梯返回到顶楼,开始一天的工作。
坐在他自己的工位上盯了一会儿盘口,然后掐着时间去给他老板煮咖啡。他在磨豆子的时候掏手机给池镜拨了一通电话,然而石沉大海,池主管手机关机了。
郁秘书站在顶楼茶水间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喝,深长双眸隐没在杯口温热的气体中。
他把工位上的呼叫铃揣在身上随身携带,以防错过工作传达,离他走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总裁室里安然如旧。
他嘴里的伤口疼起来,带起口颊内侧的神经都一跳一跳的,他从冰箱自带的制冰器里夹出几块冰块放在纸杯里,拿起来晃了几下,找了一颗最小的含在嘴里镇痛。
银色铝制八角形的摩卡壶在专用加热器上汩汩冒起热气,不消片刻,经过深度烘培的奥罗莫单一口味咖啡粉经滚水压煮从摩卡壶下方一小股一小股地冒上来。
郁凛含着冰块套上隔热手套把滚烫的咖啡壶从炉具上取下来,他用饮水器里的热水烫了一遍杯盘,准备将咖啡液倒出来。
茶水间门没关,地板上四处都铺钉有一层象灰色的防水革毯,这种革毯不仅防水还非常静音,虽然看起来只有很薄一层,但铺设在地上人走上去基本没有动静。
郁凛是一点都没听到有人走进来,他正仔细在倒那杯浓缩咖啡,倒完把咖啡壶放回去,手套都没摘,骤一转身就看见顾怀瑾站在背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郁凛惊了一记,呼吸都有点顿住,他嘴里还含着一粒圆形冰块,一边腮上鼓鼓的,慌忙间那块冰卡在牙关上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他嘴里又疼又木做不了大动作,只能被动地微微张开嘴巴,无声地呼出丝丝凉气。
他退后一步想找垃圾桶,谁知顾怀瑾竟在这时身影压上来,手一伸捉住郁凛的下巴,极为自然地把嘴唇贴了上去。
他很轻巧地就撬开了郁凛的嘴,舌头在里面轻轻一扫,略入前腔时在郁凛腮骨上找到那粒化到一半的冰块,把它勾了出来。
郁凛的口唇舌头都被顾大少压着欺凌了一个遍,那块冰在两人的交缠里慢慢融化,最后只剩下一点点了,顾怀瑾把那点碎冰顶进郁凛的腭咽,让他自己咽下去。
他把郁凛放开的时候,郁凛气息错乱耳根发红,手捂着咽喉下方咳咳咳地喘了好久。
顾怀瑾站直了身,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顾……顾总……咳咳……”郁凛嗓子被冰到了。
他听到顾怀瑾略带笑地说:“你嘴那么小,吞不下那么大的东西。”
郁凛捂着脖子缓着气:“我没注意……顾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我出来看看。”顾怀瑾话说完也并没有久待的意思,转身便要回去。
郁凛在这时突然探出手去拉了他一下:“顾总。”
顾怀瑾停下转头。
郁凛耳根上的淡红还没完全退下去,他说话时声嗓中仍然带着点没稳下来的轻喘。他拉了一下顾怀瑾的手臂又马上放开了,随后低低地缓着气息对顾怀瑾说:“咖啡……好了。”
第十三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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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顾怀瑾坐在顾宅五十层顶楼的空中泳池边给柳玉山拨电话。
不比顾大少这边花鸟风月,彼时柳老板家里面事儿多到他坐不下来,顾怀瑾那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把刚刚上演完全武行的池镜从阳台栅栏上拉下来用一根链子拴在主卧床头上。
“说。”柳玉山粗喘着气叉腰接起电话。
“池镜在你那儿。”顾怀瑾都不是在问他。
柳玉山按按眉心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一抬头,余光瞥了一眼被锁在床头用眼神都能杀人的池主管。
顾怀瑾这头慢悠悠说:“没事就把人放回来吧,他还得工作呢。”
柳玉山蕴着气说:“就差他这一个是吧?”
顾怀瑾笑了一声,没言语。
“挂了吧!”
柳玉山撂了电话,手机砰一声丢到床尾淡紫色天鹅绒的长凳上。
他转身盯着大床上一脸视死如归又一脸你奈我何的池镜,眼一眯,伸手扯松了领带拽下来。
“你非要犟着是吧?”他抓着池镜作势就要往床尾上绑,池镜一边蹬他一边问候他祖宗,柳玉山全然不在意,仍然攥着他的脚腕不松手:“你骂吧,你今天就是骂破了喉咙我也不会放了你,别以为你在上港打得什么算盘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管你,以后你被人啃得骨头都没了我看你还上哪里去犟。”
“你他妈脑子有病吧姓柳的!你又不是我爹你管得着我吗?我死了也不占你家坟头,你那么闲得慌怎么不去朝鲜帮着研究原子弹呢?!”
“我不用帮他们研究原子弹,我直接卖给他们就行了。”
池镜冷笑一声,半点不服软:“怎么,柳少爷,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
柳玉山手上的动作缓了一下,他一手抓着池镜的脚踝抬起头,眼光直直地看过去:“我要说是呢?”
池镜挣扎中的下肢停下来。
他坐在床头安静下来望着柳玉山和他沉默对视,房间里顷刻间连空气都像是变沉了,池镜盯着他一动不动地看了少顷,随后缓缓地张开嘴,无比平静地笑起来:“柳少爷,不对现在应该叫柳总。”池镜缓缓地仰起头,眼睛望向柳家玉砌雕栏的屋顶,嘴里不长不短地吁出一口气:“我没失忆吧?你是走了七年不是走了七天——”
“柳玉山……你凭什么以为你走了七年,我就得站在原地等你七年?”
柳玉山想要俯下身去触碰他的那只手定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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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被撂了电话却不怎么介意,他今晚心情实在不错,大约是因为夜色太好,皓月当空,江水盈盈,也大约是因为晚餐后给他端上来的这盘葡萄冻的味道确实还不错。
是郁凛一颗一颗给他做的葡萄冻。
在他背后这间空中大宅的顶层客厅里有细微水声传过来,他没有回头看,那是郁凛站在水吧台边冲洗调酒杯具的声音。
顾怀瑾望着无边泳池谧静的水面,轻轻笑了出来。
不一会儿郁凛端酒过来,人走到泳池边把酒盘放下,顾怀瑾不声不响地站起来从身侧搂住郁凛的腰,带着他向泳池的边沿迈过去,两个人一起踏入水中,陷了下去。
他把郁凛按在怀里扳着郁凛的脸和他接吻,他吻的很有侵略性,郁凛没有拒绝。在水中他解开郁凛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池水微凉,他摸着摸着手就滑了下去。郁凛很瘦,腰上几乎都没几两肉,顾怀瑾的手轻而易举就绕到他腰后,然后顺势而下在细缝中刺探下去,借着水滑伸进去一个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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